陳蕭幾人齊齊的朝著言冰沁豎起大拇指。

    “牛批！”

    言冰沁拍拍手，“把水裝上，走。”

    “好嘞。”

    唐飛立刻拆箱，一人兩瓶在背包兩側。

    這下食和水都有了，備了徒步離開的條件。

    兩天時間，相信怎麽也能走到村莊。

    就在幾人收拾好準備出發時，陳蕭之前在康定偶遇的那個缺氧中年人喊道：“等一下。”

    “等一下，我們跟你們一起走，我有氧氣。”

    幾人一愣，沒想到在這能遇到他。

    氧氣在高原上至關重要，尤其是徒步，力消耗巨大，指不定誰就嚴重高反代在荒野。

    而他們裝氧氣的車子，不知道被隔在了哪裏，失去了聯係，現在手上便攜式氧氣瓶寥寥無幾。

    隻是，這對中年夫婦的況卻不太好。

    那個要把兒介紹給陳蕭的阿姨，左小，被落石擊中，骨頭應該沒大礙，但是鮮淋漓，一瘸一拐。

    言冰沁蹙了蹙眉，“抱歉，你們跟不上。”

    “放心，絕對不會讓拖累你們，我倆就跟在後麵，隻要給我們留下標記不迷路就行。”

    中年男人很能抓住關鍵點，包括住幾人的第一句話，先是直接說有氧氣，先亮出自己的價值。

    現在又迅速打消了幾人的顧慮，說明不需要額外的幫助，不會拖累幾人。

    陳蕭心道，這人不簡單啊。

    “你有多氧氣？”

    中年男人指著後備箱道：“除了你送的那箱，還有兩箱。”

    幾人眼前一亮，三箱，30多罐氧氣，能解決大問題啊。

    言冰沁幾人互相對視一眼，沒看到誰反對，便說道：“行，就按照你說的辦，氧氣平分。”

    中年人沒有意見。

    直接將後備箱打開，幾人上前取走各自該拿的數量，然後出發。

    中年男人跟老婆背上背包，拄著登山杖，互相攙扶著跟在幾人後。

    周圍不人還在勸，說高原登山很危險，留下來等等。

    其實他們沒有反過來想想，這個年代的救援技，遠沒有後世那麽發達，外麵的人往裏進，就容易了嗎？

    留下來的人，食和水還不是最要命的，低溫缺氧，才是真正的殺手。

    一行7人，順著山路緩慢攀登。

    沒走多遠，陳蕭就覺到了高原給他的反饋。

    肺部很悶，心髒劇烈跳，覺直往腦袋上衝，整個人懵懵的。

    他轉頭看了看其他幾人，比他還嚴重，一個個臉通紅。

    山路泥濘，再加上缺氧，幾人顯得有些步履蹣跚。

    張猛、熊超，還有後那個中年男人，已經開始不停的吸氧了。

    雖然距離山頂隻有三百多米，但是幾人卻爬的異常艱難，用了近三個小時才登頂。

    陳蕭還能忍住沒吸氧，張猛和熊超，都已經用掉一罐了。

    幾人站在山脊上往下一看，何止是幾，眼所及，到都是塌方。

    後的中年男人，已經落後很遠。

    但沒有人等他們，用石頭擺出指明方向的箭頭，就下山去了。

    熊超的呼吸重如同風箱，深一腳淺一腳，狀態極差。

    “兄弟，住啊，你踏馬死在這，我可咋跟熊叔代？”唐飛說道。

    熊超已經說不出話了，無力的擺擺手，一步一步的挪著。

    他的氧氣，已經消耗掉大半，隻剩下一個整瓶。

    好不容易下到山下，熊超和張猛累得癱倒在地。

    “走，走不了。又累又，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吧。”熊超說道。

    “不行！”言冰沁斷喝。

    “這才剛開始，吃了你後麵怎麽辦？”

    言冰沁說的不無道理，幾人手裏的食，敞開了吃可能隻夠吃一頓飽飯，勉強堅持也許夠兩天。

    而路程，可能連十分之一都沒走完呢，必須計劃且節省著吃。

    “把食都拿出來給我，我按需定量給你們分配。”言冰沁說道。

    幾人一聽，聽話的下背包，將裏麵的食都掏出來給言冰沁。

    陳蕭愣了愣，都這麽相信言冰沁的嗎？

    言冰沁看了他一眼，道：“你可以選擇自己拿著，或者放在我這。”

    陳蕭想了想，“放你那，你力好。”

    說完，也跟其他人一樣，將背包裏的食，給言冰沁。

    關鍵的是，言冰沁如果想要獨吞的話，他們四個戰五渣就算一起上，恐怕結局也不會有什麽兩樣。

    眾人休息了十幾分鍾，就被言冰沁催促起來。

    “繼續，再歇下去，熱量流失過多，就更走不了。”

    幾人掙紮著起來，繼續朝前走去，將剛剛追上來的中年夫婦，再一次遠遠甩在後麵。

    山穀平路，張猛和熊超沒有再掉隊，倆人夾在隊伍中間，默默的走著。

    唐飛跟陳蕭並排走，“其實......沁姐的拳頭打人雖然很疼，但關鍵時候，你可以永遠相信，不會放棄兄弟。”

    陳蕭不置可否，他不像唐飛幾人，跟言冰沁一起長大的。

    見他不信，唐飛又說道：“張猛的命，就是沁姐撿回來的。”

    “哦？還有這事？”

    唐飛點點頭，“他初中的時候在學校旁邊水庫裏差點淹死，我們誰都沒敢下去救，是沁姐跳下去把他撈上來的，而自己差點搭裏，所以猛子挨揍最多，但從來沒有過怨言。”

    這件事倒是對陳蕭大。

    沒想到在利益至上的豪門當中，言冰沁還有這樣的一麵。

    看來平常和特殊時刻，人所表現出來的東西，是不一樣的。

    為了保存力，倆人沒有聊太多，一直走到天黑，才到了第二座山腳下。

    言冰沁尋了一個避風，作為今晚的營地。

    幾人全部癱倒在地，一都不想。

    熊超即便已經很節省，但還是用了氧氣瓶。

    張猛還剩半瓶，唐飛剩下一瓶，隻有陳蕭和言冰沁沒吸氧，至於中年夫妻，就不知道什麽況了，他們已經沒了蹤影。

    言冰沁掏出兩包方便麵，和兩瓶礦泉水，“兩人一包麵，兩人一瓶水，盡量細嚼慢咽，有助於吸收，吃過之後早點睡。”

    陳蕭等人接過來，將泡麵和水分掉。

    然後言冰沁用塑料包裝袋作為引子，點燃了有些的柴火。

    火焰，不僅帶來了溫度，還有希。

    映襯著幾人疲憊的麵龐。

    走了一天，隻吃半袋方便麵，肚子裏一點覺都沒有，但好在強烈的，消退了不。

    陳蕭忽然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言冰沁隻喝了點水，沒有吃任何東西。

    “你......不吃點嗎？”

    言冰沁道：“我留著明早吃，睡吧。”

    陳蕭想了想，沒再問。

    幾人圍著溫暖的火焰，漸漸沉夢鄉。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蕭聽到有人說話聲。

    “就是這，終於到了。”是那對中年夫妻裏的人，說話帶著哭腔。“老陸，要不明天你自己走吧，別管我了，我撐不住了。”

    “放，放屁。老，老子就算是死，也踏馬要跟你死在一起！”

    人說道：“那你吸口氧氣啊。”

    “我沒事，氧氣不多了，留到關鍵時候。”男人倔強的拒絕。

    陳蕭坐起來向火堆中添了一把柴火，然後繼續睡去。

    現在不是多管閑事的時候，任何一分力，都很寶貴。

    這一夜，幾人睡的並不安穩。

    、堅、寒冷，無時無刻不在侵襲著他們。

    第二天，天蒙蒙亮，幾人就爬起來了。

    看著蜷在一旁的中年夫妻，言冰沁也沒說什麽。

    收拾行囊就準備再出發。

    “等一下，我用氧氣，換點吃的。”中年男人說道。

    陳蕭很意外，在康定2700米海拔地區，他都高反，此時4000多米用僅剩的氧氣換食？

    人當場就哭了，“老陸，你忍著不吸氧，就是......”

    “別哭，流眼淚會消耗能量。”

    人聽話的忍住哭泣，的抱著男人的胳膊，“我不，你留著氧氣用啊。”

    男人沒理他，“換不換？”

    氧氣和食，幾乎屬於同樣重要的資，熊超氧氣耗了，他很意。

    “不換。”言冰沁說道。

    熊超歎了口氣，多有些失落。

    言冰沁掏出一罐的氧氣遞給熊超，“你先用著。”

    熊超抬起頭，“沁姐......”

    “別廢話，拿著。”

    熊超點了點頭，接了過來，隊伍就此出發。

    中年男人咬了咬牙，沒說話。

    陳蕭的衝鋒裏麵口袋有兩塊巧克力，

    這是他昨天放在裏麵忘拿出來的。

    陳蕭想了想，走過去遞給他一把瑞士軍刀：“老哥，你可以嚐試一下樹皮，吃裏麵的纖維，雖然味道不咋地，但勉強能撐兩天。”

    中年男人一愣，點了點頭。

    “謝謝。”

    陳蕭說完就走了，慢慢追著大部隊。

    今天眾人的狀態，更差了。

    沒有充足的休息，食，和氧氣，就連言冰沁的臉，都有些發白。

    不到中午，唐飛還剩半瓶氧氣，張猛和熊超的氧氣都消耗完了，直接撲倒在了路上，發紫，臉脹紅。

    而他們的位置，仍在大山深，按照出發前司機所說的，還要翻過前麵的那座山，才能到達最近的村莊。

    可是熊超和張猛......恐怕沒機會了。

    陳蕭暗自計算了一下自己的翻越那座大山的需氧量，應該還能富裕出一瓶。

    便決定盡自己最後一份力，一瓶氧，分給倆人，再往後是死是活，各安天命。

    可還沒等他行，言冰沁已經打開兩個自己的氧氣瓶，按在了倆人的上。

    一秒一下，接連噴了幾口氧氣，倆人算是初步恢複了神誌。

    陳蕭皺了皺眉，言冰沁這是在找死啊！那是最後的氧氣，如果用完了，本無法再翻越那座目測海拔超過五千米的大山。

    他默默收回了在氧氣瓶上的手。

    “猛子，我幫你背包，還能走不？”陳蕭道。

    張猛無力的點點頭，這時候放棄，就等於放棄生命。

    就這樣，5人互相攙扶著，步履蹣跚的朝著目標前進。

    毅力、力都將到達極限，完全是靠著求生在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