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聽說上次去北村接生熬了一天一夜沒合眼,那家孩子出生后沒力氣抱,讓姚大嫂給孩子裹包被。」
舒映桐嘆了一口氣,古人生活條件差,常年勞累,長壽的很。
劉大娘也就六十齣頭,看起來比景晁還老。
秋雁就這一個相依為命的養母,如果不在了,這世上又多了一個孤兒。
生老病死不可避免,可是這有點太突然了。
「先前怎麼沒聽你提過?」
「那是衰老,不是病癥。我總不好開門見山說這種話吧,這不是找罵麼...」
舒映桐垂下眼睛,看來得去趟縣城把辦白事用的東西先備下。
兩人穿過新的大曬場,往北邊走。
圍屋還沒開始建圍牆,除了各家房屋,中間劃了一大塊地建了議事堂。
兩層建築,一樓是議事大廳,二樓有十個房間,庫房和工房已經搬了過去,資料室也打了幾排架子和櫥櫃。
圍屋呈回字形整結構,為了不影響採,舒映桐只在大曬場後面建了議事堂,後面那棟已經完工的四合院是的。
其餘村民的房屋建在四邊,每家起了圍牆,前門朝著大曬場。
現在各家住進了自己的房子,把庫房裡的五穀全部分了出去,大鍋飯模式結束。
珍娘搬了椅子坐在東廂廊下做針線活,見他們回來,抿笑笑,「回來啦?」
景韞言笑著應了之後直接去了西廂房。
舒映桐走過去往屋裡探頭瞧了一眼,元寶正在睡覺,「栓兒呢?」
「跟著冬生上山摟松針去了。」
舒映桐角,每次說去摟柴火,結果拿回來的一個菜就燒沒了,吃飯的時候還很自豪,這頓飯的柴火是他貢獻的。
兩人還沒閑聊幾句,外面吵吵嚷嚷湧進來一大群人,說也有四五十個。
「俺們吃虧了,得重新分!」
「對!今天就得找姑娘好好說道說道!」
「憑啥他們都去挑磚我們干看著!」
「他們暖到天亮,俺們哆嗦到天亮,這算啥事!」
舒映桐轉頭看了一眼房間里還在睡覺的元寶,示意珍娘進屋關門,沉下臉往門口走。
西廂左邊房門打開,景韞言從房裡走出來,掃了一眼發現都是北村那邊的人,微微皺起眉頭朝他們走去。
「有事出去說!」舒映桐眼神凌厲地盯著走在最前面最激的那幾個人。
男都有,個個手上上沾滿泥灰,不好好蓋瓦,上這來鬧什麼!
那些村民立刻安靜下來,臉上卻還是很氣憤。
不過他們也不敢不聽,老老實實轉往外走。
姑娘平時不笑,不過很發怒,一旦生氣,後果還是很嚴重的。
舒映桐率先走到議事堂後門石階上站定,景韞言默默走上去靠在一邊的柱子上。
「哪個先說,往前站。」
底下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用眼神鼓勵別人上前去。
大家的訴求都一樣,看舒映桐臉不好,誰也不想這霉頭。
「剛才在我家不是嚷得很大聲?」舒映桐隨手指了一個,「你說。」
被點名的黑壯漢子瞪了一眼旁邊幸災樂禍的人,不不願站了出來,「我說就我說!」
拱手作揖,「姑娘,我們都是住二樓的,剛才我婆娘來找我鬧,說南村圍在做什麼火炕。說什麼那炕只要燒火就能暖一整夜,對吧?」
舒映桐點點頭,「有這事。」
木製樓板不防火,而且宿舍也是暫時的,每家分那一間也就勉強住住,等到時候他們還是要重新起房子的。
黑壯漢臉上氣憤不已,「那他們住一樓的都去窯里挑磚挑水泥去了!這屋頂就剩我們住二樓的在蓋!他們住一樓可以燒炕,我們二樓的干看著啊?」
這中間一有人聚集,四邊在蓋自家二樓的人很快注意到了,幾個小隊長放下手裡活趕過來站在一邊靜靜的聽著。
舒映桐眉頭鎖,臉上泛起怒意,轉頭下命令:
「聶開誠,曾福生,你們去一趟各個窯口。通知下去,除非有我或者魏大福的批條,不允許拿走任何東西。」
二人應聲往外走,舒映桐又對那些村民繼續下命令:「你們回去互相通知下去,酉正在議事堂集合。每家各派一到兩個代表,有決定權的男都行。」
村民們看著的背影,有些不著頭腦,互相議論紛紛。
「姑娘說的我沒聽懂,是要幹啥啊?
「指不定是要重新分房子呢吧?」
「那管啥用,不讓從窯里拿東西了都!」
「哎~景公子,你先別忙走。姑娘說的是啥意思?那俺們來這一趟也沒得什麼好啊?」
景韞言冷嗤一聲,「欠你們的嗎?你們好不好,跟有多大關係呢?」說完拂袖離去,懶得跟他們廢話。
追上踏進大門的舒映桐,握住的手往正屋走,無奈笑笑。
「你呀,就是平時對他們太好了。一點什麼事都敢鬧到你面前來,做這個村長有什麼好的?要俸祿沒俸祿,還得心他們的生計。」
把按坐在長凳上,提壺倒了一杯水放在面前,支著下沖眨眨眼睛,「不如…你跟我回山莊,整個山莊都給你管好了。賬給你管,我也給你管…」
舒映桐端起杯子慢慢喝著,不咸不淡的回他,「不去。村子的管理可以慢慢完善,只需要一點時間而已。」
村子再不好,過的日子也算簡單。
村長這種基層管理人員,工作容不就是理家長里短然後帶領村民打贏貧攻堅戰?
「我就知道~」景韞言可憐的又蹭近了一點,「看來,我只能做上門姑爺了…」
「放過門吧,它不想在半夜三更的時候再被敲響,你的人最近來得太勤了。」
來賬的各城回春堂掌柜還好,都知道挑個正常的時辰登門。
那些送信的山莊弟子就不一樣了,管你什麼時辰,拍門的時候都是十萬火急。
送完還不走,守在門口等拿了回信才走。
景韞言出手指把皺起的眉頭平,歉意笑笑,「都是我的錯,我不在山莊,他們只好來這裡找我了。」
「你師父進京,不是去嘗膳房手藝這麼簡單吧。」
「明年二月換年號。這期間不會太平,有我師父在,文淵起碼不會死於非命。」
舒映桐轉著手上的茶杯,換年號,新帝要登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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