曬了好幾天的黃元柴已經干，年初二熱鬧了一整天的四合院在年初三又熱鬧了起來。

舒映桐在年前買了兩石這個地區特有的糯大禾米，這種米做飯沒有秈米好吃，但卻是做黃元米果最好的米。

既有糯米的糯，大米的粘稠，還中和了秈米的韌勁，做出來的黃元米果糯勁道不粘牙。

舒映桐一大早就被朱萸拉去灶房幫忙，今天的活計重，除了栓兒和元寶，一個也別想跑。

灶膛早就把之前的灰都清乾淨了，這兩天做飯燒的都是一把一把捆好的黃元柴。

把柴灰剷出來用布兜好，架在木桶上用水沖淋，柴灰水慢慢流到桶里。

黃梔子是農家人最常用的天然著原料，做米果就靠它上。同時也是一味中藥，泡水喝也很清火。

灶房裡熱氣蒸騰，舒映桐擺好長凳，朱萸滾著一個直徑到口高的大笸籃進來，放在長凳上擺好。

飯甑飄香，整個灶房都是濃郁的飯香。掀開木柄蓋，托著飯甑手柄輕輕鬆鬆把飯甑抱下來反扣在笸籃里。

舒映桐和珍娘一人一把飯勺迅速把米飯推散攤平，再把過濾了好幾遍的柴灰梘水和沖泡好的黃梔子水混合在一起拿瓢潑在米飯上。

趁熱反覆拌均，讓每一粒米都裹上金黃的。飯勺達不到效果，三人直接上手拌，米飯燙得兩手通紅。

米飯上的梘水晾乾上好之後又鏟回飯甑上鍋燒大火再蒸一小會。

院里擺著三個大石臼，聽說舒映桐家要打米果，漢子們拜完年回家拿了長杵又回到院里。

「來了來了！」朱萸嚷嚷著抱著飯甑出來放在石臼正中央，「今天可得把這甑米果打好啊，都使點力！還有兩鍋，別一會就沒力氣了啊！」

虎子爹握著長杵使勁搗了幾下石臼，「嗐~咱們雖然沒你力氣大，打米果的力氣還是夠的，瞧好吧！」

舒映桐和朱萸一人一把大勺子，飛快往石臼添米飯。

漢子們吆喝一聲喊起了號子：「打米果呀嚯嗨~打米果呀嚯嗨~」長杵如雨點一樣落在黃米飯上。

兩人把米飯分完，也拿起了旁邊的長杵走到一個石臼邊打米果。

「哎？你們幾個怎麼不喊號子！」朱萸喊了幾聲停下來，瞇著眼睛一一掃過景韞言、舒映桐、司曜、雪梅和胡楊。

司曜翻了個白眼，手上不停地杵著石臼，「嘁～喊了號子能更有力嗎？誰要喊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

舒映桐一言不發，表示很贊同。

這種莫名其妙的儀式沒興趣，這玩意又不需要節奏。

「多熱鬧啊~胡楊，咱們喊！」

胡楊清了清嗓子，張張，「咳...還是算了吧...」

這一圈，除了朱萸很興，其他人意識空前統一，都表示只想出力不想張。

石臼里的黃飯粒慢慢變得綿韌粘在一起，長杵合力把粘稠結實的米果挑到了油的大笸籃里。

大夥放下長杵洗了手，紛紛在手上抹了油開始米果筒或者細長條。

舒映桐和朱萸回到灶房繼續蒸第二甑米飯。

忙了一整個上午，幫忙的漢子們笑著不肯留飯，只領了一些米果回家跟家人一起吃。

大夥都累，他們要是在這裡吃飯，還得重新準備飯菜，太麻煩人了，沒必要。

等中午擺桌的時候，米篩里出現了各種奇奇怪怪形狀的米果，舒映桐眼角搐。

先前拿回來蒸的時候已經吐槽過一回了，蒸出來之後心裡只剩一言難盡四個字。

「來，栓兒，這是你的七仙。我專門放在一邊蒸的，哈哈哈～」朱萸笑得很大聲，把一盤子只能勉強分清頭和子的米果放在他面前。

栓兒苦著臉用筷子夾起一個扁平的仙，「我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舒映桐夾了一米果條，在蒜苗頭拌醬油的蘸碟里滾了滾，吃進裡覺得還不錯。

因為加了梘水，比年糕多了勁道爽口的口。

一般拜年只有親近的人家才會來，下午空閑，冷了的米果發，泡在稀釋了的梘水桶里可以存到年十五。

想吃的時候撈一筒起來洗乾淨，切塊煮著吃或者炒著吃都是不同風味。

大年初四吃折籮，除夕做的那些半品葷菜和素菜全部合在一鍋燉大雜燴。

一筷子下去，夾起來的都是緣分。

三天不能掃帚，初四扔窮，雜和垃圾得清掃出去。

家裡打掃乾淨了迎神，舒映桐被珍娘指揮得團團轉。

原本這些事都是由男丁來做，不過景韞言算不得正經姑爺，珍娘只能退而求其次讓舒映桐來做。

上祭牲，點香燭，本來應該擺水果，沒有隻好換干棗桂圓之類的乾貨。

舒映桐著頭皮把流程走完才去洗澡準備睡覺。

回了房間，景韞言正在收拾行李，定了初五齣發，不能再推遲。

舒映桐拉開櫥，從最上層角落拿了兩件的防刺服出來，「你和司曜一人一件吧。」

不知道南狄是個什麼國家，也沒問。不過要他們親自前去的必然不是什麼小菜一碟的任務，防的東西永遠不嫌多。

景韞言接過，手指在布料上挲了一會，拉起的手鄭重地說，「桐桐，我這一行有十二人…你可不可以…」

舒映桐點頭，「你先出去一下。」

等他出去后，進了空間在易行確搜索，防刺服不是什麼不能流通的東西，很好買。

搜了好幾樣，最後只買到一件稍微有用的東西。

開了房門，景韞言眉梢微挑，看了看桌上那一摞防刺服，沒問什麼。

「這個給你，比飛爪索好用。只要扣扳機，它的發力很強，可以隨意穿牆壁或者樹木。裡面還有配套的防護手套，防止逃生時鋼索傷手。」

中不足的就是制式有點落後過時，在前世，這種早就被淘汰了。

不過在這種冷兵古代還是很合用的，畢竟他們落後的冶鍊技還做不出這種材質。

舒映桐把手上的盒子打開，一支在燈火映襯下更顯凌厲冰冷的黑弩槍讓景韞言一眼就喜歡上了。

手拿起細細挲，輕巧，非鐵非銀異常剛，「這是你們那邊用的嗎？這工匠也太厲害了…」

舒映桐笑笑，「早就不用這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