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歌恭敬叩拜,容祁等人亦跪下來,周圍百姓皆是良民,哪個敢拿自己小命開玩笑。
斬人臺上,唯趙宇堂跟顧北川相對而立。
余兒跪時,卻生生被趙宇堂拽到自己邊,以臂環腰,抱的那樣。
四目相視,顧北川不得已跪到地上,「趙宇堂,你當真要將這免死金卷用在余兒上?你莫後悔!」
「先帝賜我趙府免死金卷時留下聖諭,但凡我趙氏子孫皆可憑此金卷赦免除叛國大逆之外一切罪行,今日我趙宇堂便用這塊免死金卷換余兒一命!」
趙宇堂舉起金卷,看向周圍百姓,高喝,「大家都在,便給我趙宇堂作個見證!」
百姓都是看熱鬧的,真正那些是非於他們而言毫無意義。
天歌眼中含淚,「本帥願為將軍作這個見證!」
「趙宇堂,你也說了,這免死金卷只能救趙氏子孫,余兒算你趙府什麼人!」顧北川心有不甘。
趙宇堂等的就是顧北川這句話,「穎川王聽好了,余兒是我趙宇堂髮妻!今日若這免死金卷不夠,我便把府上將軍令拿給你,為余兒我便不當這將軍又如何!」
就在顧北川再質問時,趙宇堂又道,「王爺若再覺不夠,那將軍府我不要了,城外三十頃良田我也不要了!王爺還想要什麼儘管說,只要我趙宇堂有,全都給你!唯獨這個人,誰也休想半分!」
人群里一陣,意雲蹤得到消息之後帶著已瞎的染修將將趕到斬人臺,剛巧聽到趙宇堂陣陣高喝。
意雲蹤本想衝過去的腳步,驟停。
斬人臺上,自家小姐正被趙宇堂攬在懷裡,無聲落淚。
自己衝過去幹什麼呢?
一個小太監,這種場合他都上不去檯面,他就算拼了自己這條命又有誰會在乎他這條命。
比起趙宇堂,他太渺小。
他本沒辦法保護自家小姐,可趙宇堂能!
意雲蹤無法形容此間心境,除了默默守候跟祝福,他能做的真的不多。
斬人臺上,顧北川看到這樣的場景,心中越發怨恨。
如果當年他手裡亦有一張免死金卷,那陳侯就不會死,婉儀也不會死。
自己與先帝拚死征戰數載,他又是如何報答自己的?
北冥霆!
你明明知道我心裡有婉儀……
此時此刻,顧北川很清楚,今日他不了余兒。
哪怕以後他都不能再余兒半分,以趙宇堂的子,瘋了都不一定。
斬人臺上,顧北川緩緩走向趙宇堂,接過他手中免死金卷。
這一刻,天歌等人悉數起。
顧北川沒與趙宇堂說什麼,卻在迴轉形時停在天歌邊,「陳公傅的命,本王不會就這麼算了。」
「王爺何必著急,新賬舊賬我們總有清算那一日。」天歌凜然開口,寒目如冰。
顧北川終究沒有斬余兒,而是捧著手裡的免死金卷,回宮復命。
離開時,九塵不看向斬人臺上的趙宇堂跟余兒,心中無限落寞。
卻也釋然。
余兒有那樣一個男人保護,會幸福的。
此時斬人臺周圍百姓皆散,天歌原想將余兒帶去鎮南侯府,亦或世子府都可以,然此刻,覺得自己的妹妹,有更好的地方可以去。
「趙將軍,本帥今日不與你搶余兒,你若敢欺負,我可不讓。」天歌行至趙宇堂面前,重聲警告。
余兒見長姐過來,抹淚想要掙趙宇堂手臂,卻被其攬的更,「元帥放心,本將軍的媳婦,我疼還來不及。」
「長姐……」余兒抬頭看向天歌,卻見其會心一笑。
待天歌走下斬人臺,一直沒有開口的容祁迎了過去。
臺下只剩意雲蹤跟染修,余兒想要過去時,意雲蹤也只深深鞠躬,之後扶著染修轉而去。
偌大斬人臺,就只剩下趙宇堂跟余兒兩個人。
「現在可以鬆手了。」余兒抹凈眼淚,轉眸看向趙宇堂。
趙宇堂見余兒神微變,有些怯怯,「你不高興了?」
「我為什麼要高興?」
只這一句話,趙宇堂立時鬆手,無比拘謹站在余兒邊,「剛剛……剛剛我只是一時急說了不該說的話,我知道……我知道你還沒有答應嫁給我,我也知道……」
趙宇堂再想說什麼的時候,余兒已然繞過他,跛腳走下斬人臺。
「余兒?」趙宇堂則愣在原地,一臉茫然看過去。
余兒沒有回頭,「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趙宇堂恍然,急忙跟過去,「我來時沒騎馬,這兒也沒有馬車,要不……我抱你?」
余兒忽然停下來,看向趙宇堂。
「將軍抱得嗎?」
「抱得啊!」趙宇堂當即將余兒橫抱在懷裡,「看吧,抱得!」
余兒沒再開口,只窩在趙宇堂懷裡,慢慢閉上眼睛,無聲著懷裡的心跳。
竟然,活著……
離開斬人臺,天歌與容祁一併回了世子府。
路上無言,天歌回到世子府之後發現,容祁這一路都沒有說話。
世子府,主臥。
「你覺得,之前報信給我們的人會是誰?」天歌坐在桌邊,自顧提壺。
若非有人及時報信『余兒現在穎川王府』,天歌斷不會那樣及時趕到斬人臺。
容祁則坐在桌案對面,似乎是沒有聽到天歌的話。
天歌擱下茶壺,狐疑看過去,「容祁?」
「嗯?」
容祁不抬頭,「你說什麼?」
「你在想什麼?」天歌意識到容祁異常,挑眉問道。
容祁本能想要開口,卻在這一刻猶豫了。
「可以不說,但不能騙我。」天歌端起茶杯,似不經意吹拂茶杯里飄的葉。
容祁醞釀片刻,抬頭看向天歌,「你為何會『一劍斬擎天』?」
聽到容祁口中疑,天歌猛然一震。
急之下,竟忘了自己剛剛在斬人臺前所祭劍招是一劍斬擎天!
就在容祁想要得到答案的時候,天歌猛然想到一件事。
答應會在第二日給孟臻代,卻因余兒失蹤,耽擱了。
「我還有事,回來再與你細說!」
天歌音落之後,急匆起,離開世子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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