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巫蕓所謂的『拒絕』相告，越發打開了言奚笙好奇的心世界。

「郁妃娘娘要你去見容祁……是……有什麼事？」

言奚笙其實不問也能猜到一二，臨行前他曾找到郁妃，示意自己可以為郁妃帶信到大齊，郁妃只是搖頭，並不需要。

不是不需要帶，只是不需要他帶。

言奚笙好奇啊，郁妃為何要讓巫蕓給容祁捎信？

不知道巫蕓的有多『松』麼！

巫蕓搖頭，「我不知道是什麼事。」

言奚笙心裡，「小蕓啊，是……這樣的，郁妃娘娘想讓你跟容祁說的話你可以告訴我，這樣兩個人記得一件事，總比一個人記得一件事要穩妥些，萬一你忘了呢！」

巫蕓仔細認真聽完言奚笙的擔憂之後，煞有介事點點頭，「是哦。」

言奚笙大喜，「嗯！」

就在言奚笙等待巫蕓繼續往下說的時候，巫蕓突然扭頭看向窗外景緻，「奚笙哥哥，你看那隻鳥，好漂亮！」

言奚笙，「……」

距離大齊皇城還有五日，這五日的時間，言奚笙再也不會因為胭脂而多愁善，心慌發愁。

他就想知道，巫蕓到底要跟容祁說什麼！

特別特別，想知道……

大齊皇城，所有的謀都在繼續。

很多人看不到希，亦無法預料未來會發生什麼。

也有那麼一些人，他們心中有希，且朝著心中的希向前，從未停歇。

天歌自世子府離開，經玄武大街時，孟臻的馬車突然停在邊。

架車之人乃沈辭。

見沈辭看，天歌心領神會，當即上了馬車。

車廂里，孟臻正闔目端坐。

「天歌拜見帝師。」

自上次太學院之後，不過兩三天的時間，孟臻已現蒼老之態，臉上的皺紋似乎又深了幾分，面憔悴，背脊微彎。

天歌深愧疚，卻也無可奈何。

就算不承認自己的份，孟臻最終仍舊不能復活楚太后。

事實殘忍，早知便早些死心罷。

馬車緩緩，行至深巷。

沈辭飛躍上屋頂，手裡提著一壺酒，自顧看向不遠的皇宮，烈酒腹，肺腑一暖流。

慧極必傷，深不壽。

這世間最不缺的，就是那些讓人刻骨銘心的恩仇……

馬車裡，孟臻緩緩睜開眼睛，視線落在天歌上，凝視許久。

「那日知你是獨孤艷，心中只念往生卷再無可能復活靈韻，便未與你道聲恭喜。」孟臻淺聲開口，音沉穩，無喜無悲。

天歌聞言苦笑，「何來恭喜，不過是銀面捨命相爭。」

「銀面……那是個好孩子。」

哪怕孟臻已知眼前天歌乃獨孤艷，但銀面之軍功在大齊武將中絕非泛泛。

天歌從來不否認銀面的好，「終究是我，辜負了楚太后。」

「不，是你讓靈韻走的心安，這一生惦念之人除了你便是楚玥那孩子，能在臨死之前看到的孫出人頭地，滿足了。」孟臻說到這裡時搭在膝上的雙手，微微攥。

「孟帝師莫因我是獨孤艷便有所生疏，不管我是誰，楚太后都是我的皇祖母。」天歌目堅定，鄭重道。

孟臻微微頜首，「元帥是何等品跟德行，老夫心裡清楚……」

「孟帝師有話，不妨直言。」天歌恭敬道。

孟臻沉默片刻，終將『傅霆軒』的名字，說出口。

天歌之前聽容祁提過，亦對傅霆軒有些許了解，知傅霆軒是當年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年天才，后因率眾圍剿周歧，殞命。

「若只是這些，老夫便不會親自過來找你。」

孟臻長聲嘆息，眼中出一落寞。

他苦笑，「你可知，那傅霆軒不是別人，正是楚玥的親生父親，是銀面的親外公，是靈韻等了一輩子的男人。」

天歌震驚不已，一時無語凝。

想到楚太后的死，天歌眼眶驟紅，「怎麼會是……」

「老夫承認，傅霆軒的確是上一個江湖的人傑，無論世地位，武功跟名他都配得上靈韻，可他就是個混蛋！他既然沒有絕對把握，為何要去送死！他就沒想過當時已然懷著楚玥的靈韻？」孟臻聲音沙啞，落在膝上的雙手狠狠攥拳頭。

天歌仍在震驚中難以自拔。

亦心痛啊！

倘若皇祖母沒有死，那便能見到自己等了一輩子的男人！

這是何等的憾！

只要想想就覺得揪心的疼！

「沒想到……老夫沒想到那個殺千刀的居然沒死？靈韻本還有三個月時間，那三個月……老夫真的有可能會把救活，可偏偏去找周歧報仇！」

孟臻說到這裡的時候，整個都在抖，「死的那樣安詳，說終於可以去找傅霆軒，可怎麼找得到……」

天歌抹過眼淚，凄楚抬頭。

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據天歌所知，那傅霆軒似乎是活死人？」

孟臻沒有反駁，「的確，那日金鑾殿老夫與他對戰，他上的確沒有任何生命征，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沒有脈搏……這也是老夫來找你的緣由。」

天歌未語，且等孟臻繼續，「傅霆軒出現在金鑾殿，很明顯是不希容祁過來搶親，這足以證明背後主使者樂於看到你為昭王妃，而這幕後主使者絕非顧北川，倘若顧北川手裡有這樣的底牌，也不會淪落到現在有名無實的地步。」

天歌深深點頭，以示贊同。

「如此說，這大齊皇城仍有看戲之人，而這人可能是你們未來最大的障礙。」孟臻漸漸平靜下來，神沉穩。

「帝師說的極是，這點天歌亦有所，只是還沒有線索。」天歌據實道。

孟臻重新提到傅霆軒，「據老夫所知，整個中原的養高手裡，沒有一個人可以恢復本的武功路數跟力修為，他們充其量可以把養到與自己修為相當的地步，但那日與傅霆軒對戰，老夫不敵。」

「帝師的意思是，幕後使者……」

「絕非中原人士。」

孟臻神幽寒，肅冷開口，「很有可能是海外異。」

堅持住，別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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