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翌日清晨。

言奚笙來了。

還在被窩裡摟著自家媳婦的容祁聽到『言奚笙』這三個字，頓時發生出一聲怪笑。

天歌雖不知道容祁的笑點在哪裡，但以對自己男人的了解，這笑里憋著壞呢。

此時前院，言奚笙正帶著巫蕓四觀，且告訴巫蕓，不管是這裡的人，還是這裡的東西……

「都不能也不要得罪，我知道。」巫蕓一向乖巧。

言奚笙意味深長的搖搖頭，「隨便，隨便得罪，千萬不要客氣，只管把這裡當作自己的家。」

其實言奚笙真正想要告訴巫蕓的是，千萬不要把這裡當作自己的家，該怎麼霍霍就怎麼霍霍。

不過鑒於巫蕓思想還沒有達到自己這般通的地步，言奚笙忍住沒說。

半柱香的時間，容祁帶著自家媳婦來到正廳，所見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千年老二。

他可丁點兒都沒忘，之前言奚笙離開皇城時是怎麼算計他的！

以彼之道還施彼他可真會玩呵！

自己的計劃是想將言奚笙跟胭脂的那段暴在佟無瀾面前，好讓佟無瀾把火力轉向言奚笙，借言奚笙擊垮佟無瀾。

結果言奚笙搶先一步把自己跟胭脂的『那段』暴在佟無瀾面前，害的佟無瀾找了自己好幾次麻煩。

此仇不報……

此仇必須報！

「微臣拜見世子，世子妃，恭喜世子，世子妃。」言奚笙自然沒忘他離開前坑容祁的那一次，於是在容祁廳時拱手起，表現的十分恭敬。

巫蕓膽小，見言奚笙如此，便也學著他的樣子站起，下意識朝言奚笙靠了靠，沒敢說話。

容祁自打廳，眼睛就一直停留在言奚笙上，眼珠子瞥到最後，就只剩下一對白眼。

天歌未理容祁跟言奚笙之間那暗火，視線落在巫蕓上。

好清秀的，二八芳華，桃腮。

從上散發出來的那純真氣息讓天歌本能的喜歡，尤其是那雙經歷塵世卻依舊清澈的目，莫名讓人心疼。

天歌一瞬間想到自己的妹妹，余兒那雙眼睛與眼前相似，並非不諳世事，而是看盡冷暖。

不同的是，余兒看盡冷暖之後封閉自己，若非遇到趙宇堂，的心裡便不會再有。

眼前卻依舊保留那份對人的善意，便看此刻對言奚笙的依賴就足以證明，還有相信的勇氣。

此時巫蕓似乎意識到有人在看，於是順著目迎向天歌，怔忡片刻，笑了一下。

那笑容，極。

天歌還以會心一笑。

容祁落座，言奚笙上前一步，依舊拱手，「微臣之前走的早，未能參加世子與世子妃大婚，實在憾。」

容祁笑了，「說的好像你不走就能參加我與歌兒大婚一樣。」

某世子真是連裝都裝不下去，說話半分客套沒有。

言奚笙明顯覺到敵意，倒也不在乎，「微臣此番來齊，主要是想給世子送上一份大婚的厚禮。」

當初言奚笙領的是旨，除了楚王跟他，再加上郁妃之外，無人知道自己此行目的。

是以言奚笙便打算借花獻佛，拿這聖旨當作厚禮。

這樣就可以一分錢都不用花。

言奚笙缺錢嗎？

不缺。

以他的份跟智商，來錢道兒簡直不要太多。

不缺，不代表捨得。

至他言奚笙的錢一分都不能花在容祁跟穆宸這兩個人上，花一分他就會覺得渾難，更有可能死不瞑目。

積怨，就是這麼深。

「那就請言相把厚禮拿來出，本世子驚訝驚訝。」容祁冷笑。

言奚笙隨後自懷裡取出聖旨，神收斂，聲音低沉，「聖旨在此，煩勞世子跪下接旨。」

容祁聞聲，臉驟變。

他怎不知道父皇給自己下旨了？

一點消息都沒有！

這一刻，容祁心中忐忑，臉上的表也跟著凝肅甚至張。

他一直都知道父皇不喜歡自己，他亦清楚金鑾殿搶親意味著什麼。

自那開始，他一直在等來自大楚的刁難，而今他等到了。

容祁雙膝跪地，靜默不語。

天歌既是容祁明正娶的妻子，哪怕言奚笙未敢名字，亦陪跪在容祁邊。

「容祁啊，一晃三年未見，你長大了，翅膀了可以飛了，很好很好，朕現封你為涼王，不用謝恩，也不用回來……朕盡大楚，唯江陵四季涼爽，便將那裡賜給你做封地，你就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順便說一下，朕年紀大了，自行會。」

沒有『奉天承運』，沒有『皇帝昭曰』，這道旨更像是家書，可皇上的家書，蓋著大楚玉璽的家書，就是聖旨。

見容祁震驚抬頭，言奚笙收好聖旨，恭敬到容祁手裡，「世子……不，應該涼王不必這樣看微臣，微臣剛剛所念字字句句準無誤，不過這也是微臣第一次在我大楚聖旨上看到省略符號，還有兩，也不知道皇上這兩省略的地方，到底想要說什麼。」

容祁接過聖旨起，迫不及待展開。

正如言奚笙所言，聖旨就是這樣寫的，他一個字都沒念錯。

天歌一併起，視線落在容祁手中聖旨上，哪怕這道聖旨的措辭字字句句著『朕不開心』，可聖旨的容，卻十足是對容祁的保護。

從此刻開始，容祁便不是大楚留在大齊的質子，他乃大楚涼王，掌管齊楚邊界江陵要塞，這樣的份足以讓景帝刮目相待。

楚王不喜容祁？

是真的，不喜麼……

容祁握手中聖旨，皓齒暗咬，眸間潤。

他這樣聰明的人，如何不知這道聖旨蘊含的真正意義，「母妃……還好？」

容祁想知道，這是母妃付出怎樣代價才換來的結果！

言奚笙微微頜首，「郁妃無事……不過……」

「不過什麼？」容祁猛然抬頭，黑目陡寒。

「不過這道聖旨是郁妃的主意，郁妃說與本相，本相求得皇上……皇上並無微詞，直接寫下這道聖旨。」

言奚笙雖然討厭容祁，但在大事大非上，他不會肆意搬弄。

尤其郁妃蹭過他府中涼亭里的石臺，他比較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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