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常說,樂極生悲,喜極而泣。
足見凡事不能太過。
言奚笙的話就像是五雷轟頂般落在胭脂頭頂,使得其臉上那抹肆意妄為的笑還未退卻便已凝固。
巫蕓有些害怕胭脂現在的樣子,不自覺朝言奚笙邊靠了靠。
言奚笙則拍拍巫蕓肩膀,「你先去後院忙。」
「哦。」
待巫蕓離開,言奚笙轉眸看向胭脂,仍在震驚中沒有回神的胭脂目漸兇狠,眼底現出數道。
「你騙我。」胭脂狠開口,眉目猙獰。
言奚笙怎麼會妄想胭脂會變呢。
「聖旨已下,這是絕無更改的事,容祁現在是大楚的涼王,天歌是涼王妃……」
「你閉!」
現實跟預想相差太過懸殊,胭脂彷彿自己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容祁非但瞞自己四海商盟盟主的份,還到大齊金鑾殿上搶親,他借大齊金鑾殿跟搶來的天歌拜堂親,你告訴我,這哪一件,哪一樁是好事?皇上一向不喜容祁,不然也不會送他來大齊當質子!現在容祁犯了滔天大罪,你告訴我皇上封容祁為涼王?」
看著胭脂頭頭是道的分析,言奚笙眼底最後一期待悄然消逝,「事實如此,本相不想與你解釋。」
眼見言奚笙轉,胭脂突兀跑過去,雙手扯住言奚笙手臂,「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皇上怎麼可能封他為王!江陵那麼重要的地方皇上怎麼可以給他-」
胭脂瘋了一樣拽住言奚笙,尖銳的聲音讓人覺得極度刺耳。
言奚笙想要掙胭脂,卻又不願太用力,「胭脂姑娘還是莫要在這裡胡鬧。」
「一定是你!」胭脂猛然抬頭,猙獰的五第一次暴在言奚笙面前,讓人覺得醜陋,「一定是你假傳聖旨!言奚笙,你不是討厭容祁?為什麼要幫他!」
面對胭脂的無可救藥,言奚笙終究嘆息,「你既知本相討厭容祁,便知這並不是本相在幫他,而是聖旨如此。」
「不可能……沒有道理……這沒有道理啊!」
「父子深,需要什麼道理?」言奚笙重重拉開胭脂扯在自己服上的手,「相識一場,本相勸你善良。」
這一次,言奚笙沒有任何留,大步走向彎月拱門。
胭脂沒有追上去,哪怕再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可知道,這是真的。
容祁非但沒有因為自己的錯到懲罰,竟然還被封王賜地。
老天爺真是不開眼!
胭脂頹然跪坐在世子府前院,任由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下來。
掉到最後,淚盡。
發誓,不管付出怎樣代價都要容祁跟天歌不得好死……
胭脂走了,容祁回來時已是酉時。
江管家將白天發生的事據實稟報,容祁點了點頭,隨後吩咐管家以後不要讓胭脂進門。
至於原因,大抵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吧。
主臥,房間亮著燈盞。
天歌早於容祁回來,便在桌邊搥腮小憩。
院中,容祁忽然停下來,向半敞的窗欞,過那窗欞看到自己的人。
真。
天歌的不在乎五有多嫵,段有多窈窕,在乎的魅力讓人無法抵擋。
總有那樣一種力量,可以讓人毫無保留付出,毫無條件臣服,就像是天上的太,浩瀚夜空的明月,如春風,夏花,秋葉,冬雪。
無論何時何地,都是容祁眼中最的風景。
只要有天歌在,容祁便覺得安心。
哪怕前路坎坷,哪怕有再大的風雨,他都無畏。
容祁抬腳,走進屋裡時刻意放輕腳步。
他悄然走到窗邊闔起窗欞,再回時卻見天歌以臂搥桌,手指抵著臉頰朝他微笑。
「我把你弄醒了?」容祁走回到桌邊,淺聲問道。
「原也沒想睡。」
天歌抬手將桌上叩菜的托盤打開,「吃飯。」
容祁習慣端起天歌邊瓷碗,替盛飯,后又夾了幾道天歌喜歡的菜到碗里,「今日我見屈平,他說當日龍乾宮外,景帝之所以想起佟兮並非偶然,乃是菩提齋李伯的手筆。」一路經歷太多磨難,也承過太多震撼,現如今不管是容祁還是天歌都已經淡定到不會因為任何事驚訝。
「今日我去探余兒,余兒告訴我之所以會落到顧北川手裡,亦是有人暗中希看到我與顧北川針鋒相對。」天歌端起瓷碗,「菩提齋、無極門還有顧北川,他們之間必有關聯,我們現在還缺一個突破口。」
容祁微微點頭,「四海商盟傳來的消息,菩提齋於兩個月前已然撤掉所有接頭據點,此地無銀三百兩,不知為何,我總覺得菩提齋主這是憋著壞呢。」
「說起來,無極門當初抓了宋羽白,這個仇宋羽白一直沒忘,前兩日竟在李家魚鋪找到一條道,宋羽白很肯定當初他就被關在那條道里……那道必然不是無極門所有,我懷疑是菩提齋。」
容祁聽罷,略驚,「這就坐實菩提齋與無極門有勾結!」
「至於顧北川與他們兩個是什麼關係……」天歌夾了口菜,「只怕問題出在第五位智者上。」
容祁深以為然點頭,隨後想到一件事,「趙無極走了。」
天歌知道這件事,蜀忘憂與提起過。
對於容祁的選擇,甚欣。
家男人,由始至終都是一個有有義的男人。
「走了也好,想必顧北川很快就會有作,他若,就必死。」天歌擱下瓷碗走到梳妝臺前,「容祁,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戰。」
媳婦不吃,容祁便也不。
待容祁走到天歌背後,替摘落頭頂攢住青的玉簪,「我們不會輸。」
就在容祁想要抱著自家媳婦在床上作一下生娃過程的時候,他跟天歌幾乎同時看向房門。
「誰?」容祁輕喝。
不多時,一抹瘦弱的影躡手躡腳走進房門。
是巫蕓。
一淺碧裝束,頭上挽著兩個百合髻,桃腮,眼睛大且明亮。
天歌初見就很喜歡巫蕓,這會兒見巫蕓怯怯站在那裡,不免起走過去。
「蕓姑娘這麼晚過來,有事?」
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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