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的表，嗔的言辭，胭脂的卻是真實。

真的很意外，言奚笙竟對如此絕。

說好的守一生一世，半生未到！

面對胭脂質問，言奚笙目冷而視，「本相為何扶你？你道歉有何不妥？」

若不能相守，相忘於江湖也是好的。

言奚笙本不想與胭脂這般撕破臉，曾經過，縱不也不想傷害。

然此刻，言奚笙做不到拉著巫蕓就走！

「不用了……我沒事……」巫蕓見言奚笙怒，又見胭脂就要哭出來，於是抬手扯了扯言奚笙的袖子。

「巫蕓你記著，你是我言相府的人，有人你委屈，便是我言奚笙委屈，言某不才，這輩子什麼都能，就是委屈不能。」

言奚笙握住巫蕓的手，目寒涼看向胭脂，「此地雖非大楚，本相卻也未必不能將胭脂姑娘怎樣。」

胭脂怒未語，一時還真有些接不了言奚笙翻臉比翻書還快的節奏。

巫蕓實在看不得胭脂趴在地上掉眼淚，起想要走過去。

「你做什麼？」言奚笙拉住巫蕓。

「我想扶胭脂姑娘起來……」

「不配。」言奚笙忽然發現，他若絕起來，其實也絕的。

可是，怪他麼！

「胭脂姑娘不是你的朋友嗎？」巫蕓記得世子府時，言奚笙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言奚笙沉默片刻，薄淺抿，「不配。」

「言奚笙！」胭脂怒極，猛然從地上站起來，「你現在說我不配？可當初是誰從大楚追到大齊，口口聲聲說我的！」

面對胭脂的質問，言奚笙開口承認，「是我。」

言奚笙毫沒有否認當初他用至深，「可是現在，本相不了。」

「不可能！」胭脂不相信，言奚笙了好些年，如何能在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裡便忘掉當初的深似海？

如果可以這樣容易忘記，何致如此苦！

「胭脂，本相你時你可以當本相是言奚笙，現在，我希胭脂姑娘可以將我看作大楚言相。」言奚笙握住巫蕓的手，目冰冷，「該道歉，還要是道歉。」

胭脂也算會看人眼，就算不相信言奚笙不再的事實，可此時此刻，言奚笙並沒有跟開玩笑，那眉眼間散出的霸戾足以令膽寒。

份懸殊，自己終究卑微。

慘淡抿，「你們男人都是這樣嗎？」

言奚笙無意與胭脂解釋，這並不是男的問題，是道德跟人，是道義跟恩。

面對眼前這個人，言奚笙忽然覺得。

說太多，他會累。

巫蕓覺得為難，其實不需要胭脂道歉，只知道這件事里沒做錯，便是對得起母親的教養。

至於別人讓自己了委屈，母親說過，大度一些。

「奚笙哥哥，我們回去吧……」巫蕓扭頭看向言奚笙，低低開口。

言奚笙不為所，如松般立在那裡，黑目落在胭脂上，「胭脂姑娘想讓本相等多久？」

對面，胭脂冷笑。

一步步走向言奚笙，凄楚眸間溢滿淚水。

這種屈辱，遠比佟無瀾在床上的辱更讓胭脂難以接。

停在言奚笙面前，「你定要將我的自尊碾在腳底？」

「那是因為你將本相的人，踹在腳底。」言奚笙冷目看向眼前子，那些依舊存藏在他心裡的往昔終究逝去。

緣分，盡。

胭脂肆意冷笑，肩頭微抖。

轉眸看向巫蕓，「小姑娘，你且記著，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他們的，不過是見一個一個，他們永遠不會把心留在一個人上，壞的很……」

巫蕓好像是把胭脂的話聽進去了，眨眨眼睛，「男人……都那樣嗎？」

「都那樣！站在你旁邊的這個男人是！容祁也是！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胭脂癲狂一般囂，毫沒有想要道歉的樣子。

「無可救藥！」見巫蕓還要開口，言奚笙慍怒低吼，隨後拉著巫蕓走出涼亭。

看著言奚笙倉皇離開的背影，胭脂在背後大笑，「言奚笙！你不是本姑娘給巫蕓道歉麼！走什麼？你是怕我把你追求我時做的那些事都告訴巫蕓？言奚笙！你又是什麼好人！看看你邊那個小姑娘，才幾歲！」

哪怕言奚笙已經走的很遠，可胭脂囂的那些話他都聽在耳朵里。

於是某位相爺腳步漸急，匆匆消失在花園。

涼亭里，胭脂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一雙冰眸冷冷盯著言奚笙消失的方向默不作聲。

有風起，胭脂忽然覺得很冷。

緩緩蹲下，手臂裹住雙肩，可那涼意還是直侵肺腑，冷的牙齒都在打。

言奚笙，真的不自己了嗎？

他走的那樣急，手裡領著別的人，他連回頭看一眼的作都沒有！

一直氤氳在眼眶裡的淚水，忽的墜落。

不是不在乎言奚笙麼！

這眼淚，又是怎麼回事？

胭脂微晃倒在地上，不到冰冷地面傳過來的涼意。

不知道為什麼，心底某似乎空了。

那裡曾是給自己留下的一溫暖，冥冥之中總會覺得那裡是最好的退路。

可是，沒有了……

離開花園，言奚笙帶著巫蕓一路走向皇宮東門，坐上馬車。

馬車緩緩而行，言奚笙注意到巫蕓似乎有心事。

「在想什麼？」

巫蕓沒聽到，整個人獃獃坐著，視線落在自己揪在一起小手上，一不。

「咳……」

言奚笙下意識輕咳一聲，巫蕓不抬頭看過去。

四目相視，言奚笙『語重心長』開口，「你在想什麼？」

「沒有……」巫蕓重新低下頭，片刻抬頭，眸閃閃，「是所有男人都會見一個一個嗎？」

「當然不是！」言奚笙無語，還真讓他猜著了！

剛剛他未堅持讓胭脂道歉，就是怕胭脂再說出什麼驚人的話教壞巫蕓，「世間男子，多半專。」

巫蕓皺著眉，「可奚笙哥哥就不是專的那一個。」

「誰說的！」言奚笙不以為然。

他若不專，何致被胭脂當猴耍了這麼久！

「奚笙哥哥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胭脂姑娘剛剛的樣子我見過，之前在墨鎮的時候，那些被人拋棄的子都是那個樣子……」

巫蕓不知前因後果，有這樣的誤會也是人之常。

又是明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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