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醫院。

屈平與容祁跟天歌回到葯室后，不問自答。

佟無瀾中的是斷腸草，毋庸置疑，這是一種劇毒，如果不是他以之前收藏的蘇狐喂服，佟無瀾必死。

哪怕對局勢沒有那麼了解的屈平，也很清楚這個節骨眼兒佟無瀾的死對任何人都沒有好，所以為了救佟無瀾，他也是費了一番好力。

「佟無瀾真是自己服的毒藥？」天歌對此十分疑。

怎麼看，佟無瀾都沒有自殺的理由。

容祁也是懷疑，「要說這是顧北川的一齣戲，佟無瀾自然不該那樣解釋，要說這不是顧北川的一齣戲，又是誰能佟無瀾自殺且在救活之後不揭穿那人。」

葯室一片安靜。

所有人絞盡腦不能解釋的問題，虛空之中雷伊說了一句話，「一個想死的人，醒來之後怕也沒心思誣陷別人吧。」

容祁聞聲，雷伊下來，「什麼意思？」

雷伊站在屈平邊，「屬下的意思是，這件事就不興是佟無瀾自己真的不想活嗎？那日宮裡有人傳佟無瀾在長定殿哭過。」

容祁與天歌面面相覷，繼續追問，「佟無瀾哭過？什麼時候的事！」

雷伊看向屈平，屈平則看向雷伊。

容祁輕咳一聲，「落井下石這種事，你們最好三思。」

屈平直接扭頭過來，怒目圓睜，「你當我們是你！我們只是在想那件事值不值得一說！」

比起屈平，雷伊到底還是反應慢了些，他剛剛與屈平互雖說談不上落井下石，但也希能與自家主人談正當的福利條件。

不過容祁剛剛的眼神一瞬間就撲滅了屈平想要趁火打劫的幻想，「那件事的真相是……雷伊你說。」

到底是曾經一起患難過，屈平把表現的機會留給雷伊。

雷伊當即將事原原本本重複一遍。

那日佟無瀾找胭脂長定殿用膳，二人吃罷午飯之後，胭脂離開時遇到巫蕓跟言奚笙，三人在涼亭里糾纏好久。

彼時雷伊就在涼亭上面呆的長草，誰曉竟然被他吃到這麼一個大瓜。

葯室里，容祁跟天歌包括屈平在，三人眼神十分犀利。

誰要聽言奚笙那些風月事！

「……」雷伊又道，「屬下回來路上聽到長定殿宮一走一過說佟無瀾哭的很傷心，怕是殤。」

待雷伊說完，容祁讓他立刻馬上消失。

多看一眼殺念起！

待雷伊遁沒之後，容祁不看向天歌，「佟無瀾……為自殺？」

「那他的反應力是不是慢了半個世紀。」天歌也覺得這件事解釋不通，佟無瀾要想自殺，早在景帝他娶自己的時候就該來這麼一出，現在才想起來要死，死給誰看！

「說到胭脂，佟無瀾是他們最後的殺手鐧，胭脂斷不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說出任何可能會佟無瀾去死的話。」容祁分析道。

「你還懂胭脂的。」天歌不輕不重回了一句。

容祁立時像是被踩到尾的狗一樣跳起來，「夫人言重，為夫不懂，就事論事而已……」

屈平直坐在兩人對面，看到這般景，便在沉默中靈機一。

想要容祁還錢，天歌是突破口。

「既然不是胭脂亦或顧北川迫，那會不會是你們所說的第三方勢力？」屈平佯裝自己在思考。

葯室三人，陷沉默。

顧北川，胭脂跟佟無瀾在外人眼裡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哪怕容祁跟天歌亦是這般想法，但在他們三人眼裡，彼此皆有算計。

此時回到穎川王府，顧北川帶著九塵走去書房。

破曉已過，晨熹微。

朝過窗欞灑在地上，顧北川靜默坐在桌邊許久，終是開口，「佟無瀾跟胭脂是怎麼回事？」

作為手中一枚棋子，顧北川自是在長定殿安排了自己的眼線，那日佟無瀾哭的事顧北川亦知道，但未放在心上。

但此刻，他覺得事似乎並不如他想象的那樣簡單。

「回主人，據胭脂府邸那兩個嬤嬤回報，與佟無瀾似乎沒有不妥之，此前胭脂還與佟無瀾在府邸行魚水之歡。」九塵據實稟報。

說到九塵，那日余兒跟趙宇堂大婚，他去過，還喝了喜酒且在余兒之前住的房間桌面上留下半生積蓄。

一張數目可觀的銀票……

這段，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九塵不知道自己用是不是很深，但他把自己能給余兒的，全都給了。

彼時斬人臺，他沒有勇氣衝過去就註定了他們再也沒有相見的必要，他終究不如那個男人。

「若真如你所言，那這件事便出在佟無瀾上。」

顧北川白眉微皺，「他這是，不想當傀儡了？」

九塵不解，「主人覺得這是佟無瀾的計？可馮棋也說，佟無瀾當真中了劇毒，若非屈平他必死！」

顧北川能想到這一層，是因為他從來沒有真正相信過胭脂跟佟無瀾，猜忌心一直都有。

「若非屈平，他也未必敢走這一步！」顧北川黑目陡寒，「假設這是佟無瀾的計謀，你以為，他要做什麼？」

九塵從沒有過這樣的假設，在他眼裡佟無瀾只是傀儡，哪怕有自己的思想，但也絕對不敢背叛王爺！

可佟無瀾與九塵終究不同，佟無瀾嘗過權力的滋味兒。

而且還是非一般的權力！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屬下不知。」九塵拱手。

「佟無瀾已然被皇上認作是當年失去的小皇子，哪怕外面質疑聲不斷皇上卻從來沒有懷疑過，那麼，你覺得對於佟無瀾來說他現在真正的敵人，是誰？」

聽得顧北川這樣分析，九塵不蹙眉，「他是假的……若被揭穿，將一無所有。」

「這世上能揭穿佟無瀾的人自然不是天歌跟容祁，否則他連昭王都封不上！」顧北川聲音低沉，幽冷，「這世上，除了本王跟胭脂，還有誰能揭穿他？」

九塵大駭，「主人的意思是……佟無瀾詐死的目的，是想反咬主人跟胭脂姑娘？」

「除此之外，你還有更好的解釋麼？」顧北川沉聲問道。

胭脂的盒飯終於在路上了……快馬加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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