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瞭然,而後不解。
「屬下不明白,我們為何要留下葉真?」
在秦看來,葉真已然是顧北川的棄子,於他們就更無用。
北冥澈著眼前那片曼珠沙華,清冷明目微微瞇起,「顧北川在朝中威,如何?」
秦思忖片刻,「妃之案證據到底不足,加之顧北川是前朝重臣,當年追隨先帝出生死,朝中半數員對其仍十分尊敬。」
「這就是本王留下葉真的意義。」
北冥澈輕聲嘆息,「顧北川與天歌最後一戰必一敗塗地,可他哪怕是輸甚至是死,留下來的那份威卻在,倘若沒有一個人走出來,將他所有罪行公之於世,這便是患。」
秦還是不明白,「這是天歌的患。」
「不,這是大齊朝廷的患。」
北冥澈轉看向秦,「他朝本王登基,這便是本王的患。」
「可是……若顧北川敗,王爺要如何制天歌?」這是秦一直想問的問題,比起顧北川,自家主人只有菩提齋。
若真與天歌抗衡,似乎並沒有勝算。
「為什麼要制天歌?」北冥澈挑眉看向秦,「又為什麼一定要與天歌為敵?」
秦愣住。
「顧北川一心想要毀了北冥皇族,所以從一開始,本王便不會讓他得逞,至於天歌,起初本王對心存芥,直到金鑾殿前,容祁搶親娶了,本王從那時起便知,天歌斷不會覬覦金鑾殿上的那個寶座,的份不允許。」
秦未語,由著北冥澈繼續說。
「天歌當真是大齊的功臣,所求除了為獨孤艷報仇,便是想穩定大齊現如今繁榮昌盛的局面,秦你不知道,越是上過戰場,浴戰過的人,越是和平,而訌只會令大齊國力削弱,令他國有機可乘,尤其是趙無極。」
「屬下還是不明白……」
「待顧北川大勢已去,本王需要做的,便是得到天歌的認同,繼任新帝。」
北冥澈一語驚醒秦,「主人不打算與天歌為敵?」
「與天歌為敵有什麼好?更何況你也說過,咱們朝中無人,如何與之為敵?」北冥澈反問。
秦陷沉默。
「在想什麼?」北冥澈輕挑眉梢。
秦一時慌,「屬下沒有……」
「本王答應過澹臺燁的事並沒有忘,而那件事的前提,本王必要為大齊新君。」北冥澈聲音清冽,字字清晰,「你大可不必擔心。」
「屬下不敢……」
北冥澈轉回,「接下來,我們只須看戲。」
秦站在北冥澈背後,抬頭靜默著自己跟隨多年的主子,這一刻他忽然發現,自己似乎從來沒有看過眼前這個人。
他忽然在想北冥澈與澹臺燁若有一日針鋒相對,誰會更勝一籌……
距離最後決戰的時間越來越近,天歌哪怕不知道顧北川那十萬大軍現在何,但自周圍郡縣傳來的消息。
近一個月時間,各地湧周圍郡縣的人數較之前有極大變化。
為免打草驚蛇,又沒辦法徹查那些人的信息,一來趙無極行事縝,那些人斷不會留下任何可查痕跡,二來作的實際幾乎為零。
如此況下,天歌做了最壞打算。
皇城保衛戰!
虎騎營,主帥營帳。
天歌與古若塵跟君無殤商議這場戰役的打法,顧北川有十萬大軍無疑,皇城四營合在一起的兵力有十二萬。
從人數上看,自然是他們多一些。
但這場仗的意義並非拼個你死我活,若能不戰而屈人之兵是最好的結果,畢竟那十萬大軍亦是大齊子民。
「天歌,你的意思是……用火?」古若塵所說『火』,正是當日天歌懇請他二人研究出來的,極殺傷力的武。
半個月前,他二人於武院後山首試功,而後天歌著南無館投大量財力於二人,批量產出火。
「如果一擊震懾,則可減傷亡。」天歌確有此意。
矮桌旁側,君無殤抬眸看向天歌,「火一出,震懾的未必只有顧北川的十萬大軍,還有趙無極。」
天歌微微頜首,「趙無極一直對我大齊虎視眈眈,此番藉機讓他斷了念想也未嘗不可。」
「只怕後患無窮。」古若塵眸間閃過一抹憂。
天歌能夠理解古若塵的擔憂,火一出的確可以達到震懾的作用,可如此神誰會不覬覦!
「此事暫定,屆時我們見機行事。」天歌恍然想到什麼,「趙宇堂與周圍郡縣幾位將軍是我們的人,若局勢可控,或許會有別的轉機。」
君無殤與古若塵很清楚局勢已經到了最後關頭,敗在此一舉。
「天歌,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們都會支持你。」君無殤眉目清冷,「生死,我們皆隨。」
相比君無殤,生死那樣的話古若塵很難說出口,因為著所以稍稍引人遐想的話他都不敢貿然說。
畢竟,天歌已為人婦。
他不願因為自己失言而給天歌帶來任何不必要的麻煩跟困擾。
比起君無殤那份坦,他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維護著自己與天歌之間的關係,儘可能的拿進退。
在與天歌商議之後,二人同行離開。
回城的馬車裡,君無殤抬眼看向古若塵,「你已經做的非常好。」
古若塵轉掀起側簾,薄微,一時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緣分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你也是時候該放下了。」君無殤不願看到古若塵為所困,好意提醒。
古若塵何嘗不知道該放下!
可若這種事說放下就能放下,人世間又何來那許多的癡男怨。
猶記得初見,天歌從天而降,與他一起勒馬韁。
那時的天歌一襲白,面覆明璃。
那時,他便覺天歌與眾不同。
而今那份與眾不同,已是唯一……
皇宮,醫院。
屈平給容祁的答案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什麼東風?」容祁坐在葯案前,狐疑看過去。
屈平皺眉,「就是不知道這東風是什麼!」
容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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