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醫院。
葯室里,屈平半醒不醒,整個人呆坐在椅上思考人生。
他到底是怎麼把一個縱不是德高重也是讓人生畏的人設,活生生崩到招手即來揮手即去的跟班兒。
容祁的媳婦懷有孕,憑什麼他要隨隨到?
他是穩婆嗎?
屈平覺得他這輩子最大的錯,就是遇到容祁,早知今日,他當初死在天牢好不好!
「天歌拜見屈先生!」葯案對面,天歌連喚三聲屈平都沒聽到,於是加重音量。
屈平回神,微怔,「你何時進來的?」
「才進來,屈先生有心事?」天歌見屈平臉上無比濃重的黑眼圈,心中頗有些不忍。
屈平斂盡那一臉的憂傷,「沒有,世子妃莫站著,坐。」
天歌隨即坐到葯案對面,「天歌聽容祁說屈先生來了皇宮,這會兒閑來無事便想讓屈先生給我診診脈……」
「應當的。」
且在天歌手時,屈平抬指叩其皓腕,面無波。
不多時,屈平抬指,「世子妃放心,你這腹中兩個孩兒十分穩當,沒有不妥。」
天歌微微頜首,「之前天歌還有些擔心,怕是吃了太多迷藥會對孩子有傷害……」
屈平聞聲,後腦滴汗。
「應當是沒有傷害的吧?」天歌似是無意問道。
屈平態度頓時變得笑容可掬,「世子妃放心,我那些迷藥最安全,不管大人小孩兒吃了,都不會對造任何損傷。」
「那就好。」天歌舒出一口氣,「屈先生,天歌有一事想與先生了解一下。」
「世子妃請講。」屈平不敢不可掬,他想求天歌千萬不要把迷藥的事告訴容祁,不是他怕容祁,是他怕麻煩。
「那日我聽雷伊說起,有人將屈先生綁去武院後山,引得容祁過去與那人手,不知……先生可知道那人是誰?」天歌坐在那裡,疑道。
屈平點頭,「菩提齋齋主。」
「那他有沒有與屈先生說過什麼?」天歌又問。
「無非是想讓本鬼醫出方。」屈平一本正經胡謅。
天歌挑眉,「方?」
「好歹也是江湖四醫,我手裡倒是有幾樣值錢的玩意,許是菩提齋用得著。」
這一刻,看似神淡然的屈平心十分驚訝。
之前容祁便與他代,但凡天歌問起菩提齋齋主之事,他便這樣答,未曾想天歌今日當真問了。
「這樣……」
天歌沉默片刻,「天歌昨日得到消息,菩提齋宣告退出江湖,永不復出。」
屈平對此並不覺得意外,「齋主都死了,主退出總比被吞併要面些。」
見屈平神無異,天歌倒也沒有再追問下去,「天歌此來,是想屈先生能與我個實底,我這腹中懷的,當真是兩個兒?」
「月分不足,老夫暫不能判定兩個都是兒。」屈平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話峰猛轉,「咳,不過容世子喜歡兒,所以老夫就先讓他高興高興……」
天歌疑看向屈平,等著他繼續說。
「那個……老夫也與世子妃個實底,前些時日容世子曾與老夫討要生方,老夫雖說與容世子相甚好,但生男生這種事要看天意,人為更改總覺差著點兒意思,所以開的方子多為補藥,這件事容世子並不知曉……」
天歌一時愣住,「他喜歡兒?」
「聽容世子話里話外,當是喜歡。」屈平隨後看向天歌,「此事還得有勞世子妃替老夫保守,否則……」
「屈先生放心,天歌知道該怎麼說。」天歌起,「叨擾先生了。」
眼見天歌要離開,屈平又道,「迷藥之事……」
「算不得掛在邊上的大事。」天歌言外之意十分明顯,不會再提。
至此,屈平終於把心放回肚子里。
直到天歌離開,一直呆在屋頂上閑到長草的雷伊這才跳下來。
桌上有葯豆,雷伊隨意拿起一瓶,倒出來擱進裡。
屈平斜眼看他,「你有錢嗎?」
「主人也沒錢啊!」
「你家主子有欠條,你有欠條麼!」
「我可以寫。」
「你有四海商盟嗎?你有媳婦嗎?」
雷伊這就有點兒不願意了啊,「我有沒有媳婦跟打欠條有什麼關係?」
「天歌有南無館,你如果有媳婦,你媳婦有什麼?」
「我媳婦有串!」
屈平,「……」
雷伊,「……」
氣氛一時僵住,雷伊最終頹敗坐下來,「我這輩子不會有媳婦了。」
雷伊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誰,容嵐是誰。
也知道,容嵐不會喜歡他。
「再給你一瓶。」屈平著實可憐雷伊,「,紛紛擾擾,沾,得自在。」
雷伊握著屈平給他的藥瓶,毫不猶豫倒出來灌進裡,他怕屈平一會兒反悔,「我可能還得再來一瓶。」
屈平看到雷伊還能咽進葯豆,就知道他也沒那麼傷心,「我這兒還有一瓶穿腸毒藥,味道也不錯。」
雷伊,「……」
「你不跟著你家主人,凈天呆在老夫屋頂上,你是想盯著老夫什麼時候死,好霸佔老夫的葯室?」屈平對雷伊,生出警覺。
雷伊有些想哭,「屈先生,你知道暗衛必須備的條件是什麼嗎?」
「是什麼?」屈平挑眉。
「但凡暗衛,武功必在主人之上,方能保主人周全,方能彰顯暗衛存在的價值,你覺得,以我現在的武功能與主人過幾招?」
屈平雖然不想打擊雷伊,但還是實話實說,「那要看你家主人心。」
雷伊,「……」
雷伊覺得,他的暗衛生涯可以結束了……
皇宮,龍乾宮。
自聖旨下,皇位繼承人有了一定,一直貓在逍遙王府的北冥狄終於又可以出來嘚瑟了。
這會兒他正在龍乾宮裡給景帝請安。
「臣弟叩見皇上,皇上龍可還安康?」自上次在皇宮裡被人下毒,北冥狄醒過來之後一直裝虛弱,虛弱到床也下不來,反正金鑾殿誰願坐陣誰坐陣,他不行。
龍榻上,北冥景瞧著自家皇弟,「你什麼時候能下來床的?」
「今晨剛剛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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