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忘憂以為蘇狐在開玩笑,但蘇狐沒有。
他是認真的。
聖域與扶桑同,往小了說它就是一塊四面臨海的島嶼,往大了說,聖域比扶桑大兩倍。
蘇狐作為聖域主,雖然沒有親手造過船但他看的多,耳濡目染,若材料齊備,他能造出來。
這會兒帝莊外面傳來聲音,蜀忘憂拉著蘇狐起走向臺邊緣,遠遠的,見一人。
言奚笙。
帝莊外,彼時容祁來此都未曾軒轅瑯出門相迎,可面對言奚笙,軒轅瑯卻給足了面子。
原因無他,莽原與楚國毗鄰,而言奚笙則是楚國權相。
雖說軒轅瑯不懼中原六國,但好歹也是背靠背的鄰居,行事彼此留有餘地總歸不是壞事。
「言奚笙,拜見狼主!」言奚笙著湛藍錦緞,一路風塵僕僕,錦緞仍不染纖塵。
軒轅瑯不是第一次看到言奚笙,數年前楚王來莽原時便帶其一起來過。
憶往昔,眼前男子玉樹臨風,卓爾不群,那時他便知言奚笙他朝必大。
「言相可是稀客。」軒轅瑯側,抬手,「請!」
言奚笙謙謹點頭,「多謝。」
二人一前一後走進帝莊,很快穿過長院室。
臺上,蜀忘憂與蘇狐同時轉,雙雙背靠白豎欄坐下來。
蜀忘憂眼中疑,紫眸在眼眶裡轉了兩圈,「言奚笙那隻老狐貍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蘇狐扭頭,「他也不老啊!」
蘇狐對言奚笙印象很淡,只聽天歌說過,他是腦子很厲害的人。
「他看著不老,心眼兒就跟那篩子差不多,隨便一抖,百十來個損招噼里啪啦往外冒。」蜀忘憂對於七國風雲人都有了解。
論心機,言奚笙絕對排在前十。
蘇狐瞭然,「那個人,心眼兒不是很大吧?」
「睚眥必報,惹他。」
難得蜀忘憂還有忌憚的人,蘇狐一時好奇,「要不,我們下去聽聽他們在說什麼?」
「那倒也不必。」蜀忘憂舒出一口氣,「井水不犯河水,他來做什麼嚴格說與我們並沒有關係,若他咱們的心思……」
蜀忘憂把話停在這裡,紫眸微微閃,十分自信,「他也未必敢。」
蘇狐瞧了眼坐在旁邊的蜀忘憂,「放心,天歌說過,一切謀詭計在絕對實力面前,都是紙老虎。」
眼見蘇狐擺了擺拳頭,蜀忘憂眼皮一搭。
比起言奚笙,邊這個才更危險吧……
帝莊有三層,一樓便是正廳,廳談不上金碧輝煌,卻十分亮堂,牆邊木架上擺放的很多擺件言奚笙都是第一次見。
「言相坐。」
軒轅瑯幾乎與言奚笙同時落座,「不知言相突然駕臨莽原,可有要事?」
都是王侯將相的份,說話自然不必拐彎抹角。
「找本相的夫人。」言奚笙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
軒轅瑯揚眉,震驚。
他從未聽說言奚笙娶過妻。
「言相找夫人……找到莽原了?」軒轅瑯好奇問道。
自離開大齊皇城,言奚笙幾乎用所有能用的手段,誓要找到巫蕓。
幸而功夫不負有心人,四海商盟有人看到過巫蕓朝莽原方向來,言奚笙一路打探,也確定巫蕓的確了莽原。
至於四海商盟的人為何認得巫蕓。
很簡單,容祁找人畫了巫蕓的畫相,溫老派發到四海商盟各。
而容祁之所以鼎力相助言奚笙找媳婦,最重要的原因是,他覺得郁妃離開,必與巫蕓的母親有關。
那時大齊尚有危機,他沒辦法尋母,待大齊危機已除,天歌又懷有孕。
加上容祁在幻境里與郁妃見過面,郁妃他不必尋,亦給容祁托底,此行不會有事,是以容祁暫時沒有去找郁妃。
只是容祁多聰明的人呵。
他暫時不能找,自然要找個人替他找,這個人就是言奚笙。
此刻面對軒轅瑯的質疑,言奚笙無比肯定點頭,「本相夫人,就在莽原。」
軒轅瑯瞭然,「既是言相如此篤定,這事兒也容易,只須言相給出夫人畫像,本狼主人去找,但凡是在莽原地界,我自能給言相找到。」
「言某也正有此意,只是……希狼主尋時,莫驚了本相夫人。」言奚笙囑咐道。
軒轅瑯挑眉看向言奚笙,未語。
「言某希狼主可以暗中幫尋,本相怕……」
「明白,明白明白。」軒轅瑯未曾想,上多點兒都能猴的言奚笙,也有哄不好媳婦的時候。
可見人生氣真的是很可怕。
「多謝狼主。」言奚笙跟蜀忘憂和蘇狐不同,他的目的非常明確。
他就是要找媳婦!
誠然巫蕓比他小,誠然他們只是在幻境里拜堂親,可自與巫蕓相以來,他承認自己整個人都變了,不再鬱,不再幽怨,不再為胭脂的無跟冷而絕傷神。
與巫蕓在一起的時,他每時每刻都會發自心的笑出來。
這樣的笑,胭脂從未讓他過。
他知道。
巫蕓是那個對的人……
正如言奚笙所說,巫蕓的確來了莽原。
憑藉晶鏈的指引,一路尋至莽原,且在莽原第一日便歪打正著走進芳草街,了群芳院。
現在的群芳院已是綠桃當家,與柳瑟在時一樣,綠桃將這群芳院打理的井井有條。
巫蕓來那日原本是想吃飯,初來莽原,並不知道群芳院是什麼地方。
綠桃非但沒人把巫蕓攆出去,還專門找了間僻靜房間讓巫蕓把飯吃完。
巫蕓能到綠桃是好人,便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
想出海,可是沒船。
非但如此,還把自己上剩下的所有錢都給綠桃,想買一條船。
綠桃哪裡能收的錢,只道莽原不賣船,而且出海這種事哪是買一條船那麼簡單!
需要舵手,需要船員,還要備好充足的食。
見巫蕓著急,綠桃又告訴,若想出海,可以去找這裡的狼主。
只要錢財夠,狼主會帶去想去的任何地方。
但有一樣,得有錢。
巫蕓自大齊出來之前的確管容祁借了銀子,可這一路長途跋涉花掉一些,剩下的銀兩並不夠出海的錢,於是便乞求綠桃把留在群芳院。
可以打雜,洗碗做飯打掃,都能幹。
而今,距離巫蕓留在群芳院的日子,已有半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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