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大人,你果然忠貞不二!」劉閃已經完全相信了步騭的話,卻不屑地笑道:「孫權知道倭奴國在哪裡麼?若是無人引路,就憑孫權那幾條破船,他出海餵魚還差不多。」
「哼!小阿斗,你也太小瞧我家陛下!」步騭捋著鬍鬚笑道:「今年年初,幾名倭奴國使者又在如東島登陸,被我家陛下扣留。今,有這幾名倭奴使者引路,我家陛下必能順利到達倭奴國。假以時日,我家陛下必會率軍反攻,一舉奪回江東!」
「哈哈哈,步大人,你太自信了!」劉閃幾乎笑得合不上,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就憑倭奴國那幾個小部落,等到孫權集齊兵馬殺回江東,恐怕你已經土!再說了,孫權敢去倭奴國,他就不怕被卑彌呼關在後宮?哈哈哈!」
「小阿斗,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步騭自信地笑道:「這次去往倭奴國,我家陛下籌劃已久。今,我大吳八十條樓船出海,其中有兵兩萬,男各兩萬,兵甲胃、糧草軍資、種子藥品多不勝數,相信不出五年,必能集齊二十萬大軍!」
「朕聽聞步大人於政,善長外,現在看來,不過是個酒囊飯袋!」劉閃本是罵步騭,卻又實在忍不住笑:「步大人,你家陛下帶去倭奴國的男,他們是老母還是哪吒?朕給你男各兩萬,別說五年,就算給你二十年,你能變出二十萬大軍?」
劉閃說罷,眾將全都哈哈大笑,但劉閃卻明白了步騭的本意。
九年前,孫權派衛溫、諸葛直出海,歷經半年才順利找到並抵達夷州;孫權的本意,是將夷州的高山族土著帶回江東充作奴隸,卻因派去的大軍水土不服,死傷無數,最後僅有千餘兵馬返回,帶回的奴隸也不過兩千餘人。
那一次的出海,應該是吳國水師的第一次遠航,也是一次失敗的遠航。然而,正是這次「失敗」的遠航,為吳國積累了富的航海經驗;如今,孫權準備得特別充分,並有航海經驗富的倭奴國使者領航,這支船隊順利抵達倭奴國的可能極大。
孫權若能功抵達倭奴國,憑藉吳軍的裝備,以及劉纂、騰胤等人的作戰經驗,必能將倭奴國的卑彌呼部落,以及其他各個部落打得落花流水,孫權便能快速獲得倭奴國的大量人口。
如此一來,快則兩三年,慢則七八年,孫權必能將倭奴國的本地土著全部馴化,確實能訓練出一支大軍。
步騭本是臨海郡人士,到江東避難時投奔孫權,歷任主記、東曹掾、鄱太守、州刺史、立武中郎將、征南中郎將、右將軍、驃騎將軍、左丞相等職,顧雍復丞相之職後轉任大司馬。
步騭在政、外方面確實有過人之。然而,他對孫權極為忠心,劉閃想要將其招降,恐怕得費一番心思;
步騭對劉閃的問題有問必答,足見他對孫權重回江東充滿信心。
有鑒於此,劉閃又問道:「步大人,朕還有一事不明,不知能否相告?」
「小阿斗,你想問什麼儘管問!」
「步大人,孫權是如何出城?又是如何順江而下?」
「哈哈哈!小阿斗!你的大將軍自以為很聰明,自以為萬無一失,我家陛下在他的眼皮底下出城六日之久,他卻渾然未覺!由此可見,姜維也不過如此!」
「末將失職,請陛下治罪!」姜維已經意識到孫權出逃的方法,趕下跪請罪。
「朕答應過母后,必會放孫權一條生路。他自己逃往倭奴國,朕也沒有食言。」劉閃說罷,眼看孫夫人點了點頭,於是接著說道:「大將軍,這「滅國」大功仍歸你所有!是否捉住孫權,這並不重要,起吧!」
「陛下,末將放走孫權,後患無窮啊!」姜維仍然不敢起:「末將失職,罪該萬死……」
「罷了,起吧!」劉閃冷笑道:「孫權逃往倭奴國,他真以為可以重回江東?哼!朕的大炮戰船造之日,就是東征倭奴國之時!屆時,大將軍別再讓朕失!」
姜維秒懂了劉閃的意思,眼看劉閃並未怪罪,起後說道:「陛下,末將確實大意了!孫權故意送來降表,將我步卒和水師的注意力,全部轉移至建業城,他就趁機北出建業,然後順江而下。不過,孫權如何能躲過我軍的監視,又是如何出城,末將暫未想到。」
「哈哈哈!姜維,你自視甚高,卻鬥不過我家陛下!」步騭哈哈大笑道:「降表送出的當晚,你屯兵四門的同時,將圍城的主力調往西城外。次日,你又派兵進城,將皇宮重重圍困,自以為萬無一失。然而,我家陛下卻從皇宮中的道由北出城,再大搖大擺地沿著江岸東行。你包圍皇宮之時,我家陛下已在三十裡外的江上登船。」
步騭說罷,劉閃揮手示意,近百名宿衛兵立刻往皇宮而去,步騭哈哈大笑道:「道口,就在膳房左側的柴房,相信你們很快就能找到!趕去吧,哈哈哈!」
「唉!末將確實疏忽了!」姜維懊惱地嘆道:「我軍水師的戰船撤回了歷和石城,剩下的五百戰船皆在建業和滁水口,長江下游確實沒有部署戰船。」
「步大人,你真以為孫權能回江東?」劉閃鄭重地問道:「敢不敢與朕打個賭?」
「我家陛下,必能在五年殺回江東!」步騭自信地說道:「倭奴國的人口和地形,陛下早就了解得一清二楚。小阿斗,不論你想賭什麼,步某定當奉陪到底!」
「步大人,既然你如此自信,朕就以十年為期。在這十年裡,朕將吳郡給你治理;若是孫權能回來,朕可將吳郡拱手相讓,做為孫權的大本營,你也可以繼續侍奉孫權,你看如何?」
「小阿斗,你的意思是……」
「步大人,孫權的大軍回江東之時,你是想送給他滿目瘡痍的吳郡,還是興旺富足的吳郡?」
「那還用說?吳郡是我家陛下的家鄉,既然吳郡遲早是陛下的基業,步某自然希吳郡興旺富足。」
「甚好!朕就命你為吳郡太守,暫時替孫權治理。不過,朕懷疑你無法治理好吳郡。畢竟,我大漢的各項政策,你學不會。」
「小阿斗,你太自以為是了!」步騭不屑地說道:「兩年前,步某已經詳細研究過蜀中的各項政策;在這之後,步某多次向陛下進言,希能照般這些政策,奈何朝中眾臣一致反對,此事也就作罷。」
「這麼說來,步大人是同意這個賭局了?」劉閃提醒道:「步大人,你可別誤會:你治理吳郡期間,沒有俸祿!朕不會給你半個銖錢!」
「好!一言為定!」步騭不屑地說道:「小阿斗,你最好別反悔!」
「君無戲言!」劉閃鄭重地說道:「今日,你我之間的賭局眾人皆知,朕想賴也賴不掉吧!」
劉閃說罷,見步騭滿臉的自信,上前幾步低聲說道:「步大人,朕好歹是大漢的皇帝,你老是稱朕為「小阿斗」,這讓朕很沒面子啊!你雖是幫助孫權治理吳郡,但在賭約的十年之期,吳郡還是大漢的疆域。在文武大臣或士卒百姓面前,你好歹假裝稱朕為「陛下」,該行的君臣之禮,好歹也得做做樣子吧?」
步騭猶豫片刻,極不願地跪地行禮:「步某拜見陛下!」
「甚好!」劉閃鄭重地說道:「今,朕與步騭以十年之期立下賭約:朕,正式任命步騭為吳郡假太守,替孫權治理吳郡,十年之,孫權大軍若返回江東,朕必將吳郡割於孫權!」
「步某領命!叩謝天恩!陛下萬年!」
步騭倉促行禮后立刻起,劉閃說道:「步大人,朕說過,在這十年裡,你沒有俸祿,朕不會給你半個銖錢,何來的聖恩?哈哈哈!」
「陛下多慮了!」步騭不屑地笑道:「我步家上下七十餘口,若指著這點俸祿,早就死了!」
「你不在乎,朕還不想給,滾一邊去!」劉閃說罷,又走到顧雍跟前:「顧大人,你好歹也是吳國丞相,你連孫權的道都不知道,你這丞相……恐怕就是個虛職……似乎也不被孫權看重嘛!」
「陛下明鑒!」顧雍趕叩拜道:「陛下,漢軍兵進揚州之時,微臣就力勸孫權歸降,孫權自然不悅,所以……」
顧雍主行禮,也以「微臣」自稱,劉閃已知其意。
「顧大人,我大漢自諸葛丞相之後再無丞相,並且朝中人才濟濟,只有廷尉下屬的「廷尉左監」暫時空缺,不知顧大人有無興趣?」
「微臣蒙陛下不棄,願投大漢,竭盡全力報效陛下。」
「起吧!」
劉閃說罷,又掃視著十幾個著衰服的吳國大臣,不屑地說道:「我大漢確實人才濟濟,你們若誠意歸降,可從縣令做起,若有真才實學必得升賞!我大漢,絕不輕賤任何一個人才。」
「陛下萬年,大漢萬年!」十幾個臣子齊刷刷地下跪行禮。
「報……陛下,大將軍,關將軍派人來報:諸葛瑾、全琮、朱然等十幾人皆被俘獲,另俘吳兵七萬五千,請陛下和大將軍定奪。」
「吳地盡皆歸漢,百廢待興,速往皇宮議事。」劉閃說罷,轉過頭對步騭說道:「步大人,我大漢還有諸多新政尚待推行,你若有興趣,也可殿旁聽。」
劉閃說罷,領著眾將往城中而去,步騭略經猶豫,趕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