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鏡子真是黃夫人做的，宮裡的姐妹整日都到科技館排隊，臣妾好不容易才弄到一塊呢。若它真有毒，這也太可惜了！」

「陛下，臣妾將它帶在邊已有兩個多月，並沒什麼異樣啊，它怎會有毒？」

「陛下，宮裡姐妹用的鏡子，全都是暗黃的銅鏡，只有皇后的銅鏡才是銀白，這些鏡子都比較模糊，完全比不上黃夫人做的玻璃鏡，這真的有毒？」

王貴人和貂蟬嘰嘰喳喳地表達不滿，劉閃又仔細地觀察一陣，並仔細回憶著宮裡嬪妃使用的鏡子。

這些鏡子都是銅鏡，它的像效果也很棒，遠遠超過了劉閃對銅鏡的認知。並且，這些鏡子的裝飾工藝簡直是巧奪天工，完全就是一件藝品。

在劉閃看來，這些鏡子的藝價值，遠遠超過了本的使用價值。經貂蟬的提醒，劉閃想起張皇后寢殿中的銅鏡，它確實是銀白，像效果也高於普通銅鏡。它應該是在銅的表面鍍了一層特殊的反質，很可能是一種「合金」，經過打磨之後就了白。

當然，劉閃並不知道：在一千多年後的收藏界，那些收藏家將漢、唐時期出土的普通銅鏡稱為「黑漆古」，而銀的銅鏡則稱為「水銀沁」。所謂「水銀沁」，是指這枚銅鏡曾用「錫汞齊」鍍了銅鏡的表面。

其實，自春秋戰國甚至更早的時候，冶金中已經逐步使用了「合金」。工匠將各種合金稱之為「齊」（jì）。戰國《考工記》里的「鐘鼎之齊」、「斧斤之齊」，「鑒燧之齊」等等，都是不同的合金工藝。

比如，與水銀熔化后的合金就稱為「汞齊」，金與水銀的合金稱之為「金汞齊」、銀與水銀的合金就稱之為「銀汞齊」等，錫與水銀的合金就稱之為「錫汞齊」。

普通的鏡子都是黃銅打磨而，時間稍長之後，由於表面的緩慢氧化，它會逐漸變烏黑，所以，這種銅鏡需要專門的工匠經常打磨維護。

然而，鍍了一層「錫汞齊」的白銅鏡，它的像效果比普通銅鏡好得多，也不用經常維護打磨。

若是翻閱古籍，可在《淮南子·修務訓》中找白銅鏡的製作方法：「明鏡之始下型，朦然未見形容，及其以玄錫，以白旃，鬢眉微毫可得而察。」

這話的意思是說，銅鏡剛做坯時，它只是一個「朦然」之，還不能夠當鏡子使用；當在鏡面上「以玄錫」，再用白氈打磨之後，鏡面就可清楚地映照人的影像。

這大概是「錫鍍銅鏡」製造的最早記載，其中的「以玄錫」，「」字應該是詞，「玄錫」就是指的「錫汞齊」。

當然，銅面鍍以「錫汞齊」，打磨之後的效果可比普通銅鏡好一些。但是，其線反的效果，肯定比不上玻璃背面直接覆上「錫汞齊」。

劉閃之所以說這鏡子有毒，就是因為它的反材質含有「汞」！劉閃仔細觀察著這枚玻璃做的的水銀鏡，似乎又看到滾滾的銖錢正往自己飛來：

人類使用玻璃的歷史，可以追溯到三千多年前；人類使用銅鏡的歷史，也可以追溯到兩千多年前；然而，人類使用玻璃鏡的歷史，卻只有短短的三百年。

在文藝復興后的歐州，威尼斯的商人發明了玻璃水銀鏡的製作方法，這種鏡子瞬間轟了歐洲，為非常時髦的東西：王公貴族，闊佬富商，都以擁有一面水銀鏡為榮，這種鏡子頓時價百增。

當時，一個法國的皇后結婚，最喜歡的禮就是一面小小的鏡子，現在看來非常搞笑！但在當時，它卻是最昂貴的東西——價值十五萬法郎！

劉閃大概知道水銀鏡的製作原理，卻從未考慮過它的原料以及製作方法，因為他從未見過水銀和錫。

其實，在戰國時代甚至更早以前，已經有了從硃砂中提煉水銀的方法，據說奏皇陵中就淌滿了水銀；錫的提煉更容易，因為它的熔點很低，度也不夠，所以很久以前就被青銅取代，並且現在已經過渡到了鐵時代。

或許是劉閃的太學教材中提到了汞、錫的簡單質，再加上聰穎過人的黃月英一翻搗鼓，也可能是在無意之中，鬼使神差地掌握了水銀鏡的製作方法。

其實，這個製作方法確實很簡單，本也低。但在當時，這可是威尼斯人最大的：誰敢把製造鏡子的泄給外國人，就要被以死刑。

儘管有嚴酷的法律，威尼斯人還是沒有能守住：法國人費勁心機，收買了幾個威尼斯的工匠，將他們渡到法國之後，鏡子的製造方法大白於天下，鏡子的價格也不再昂貴。

這段往事，應該是工業間諜史上最早、最功的盜竊案例。

此時，孫夫人和幾個嬪妃將鏡子視若珍寶，既擔心中毒又捨不得丟棄，劉閃趕安尉道：「母后，幾位妃，你們也不必太過張。」

「剛才陛下說……它有毒，這是……」

「朕的意思是，它的毒主要現製作的時候，平時使用……呃……如果在它的背面刷一層漆，應該會好很多。」

「黃夫人只能做出這種小鏡子，正在研究玻璃的製作工藝，想做出更大的鏡子。」張貴人擔憂地說道：「黃夫人整日接它，會不會中毒？」

「這是水銀鏡，就算中毒也是慢的。只要製作時多加註意，再做好保護措施，應該會好很多。」

劉閃說罷，幾人如釋重負，又小心地將鏡子收好。

其實，就算在一千多年以後，一些治療惡瘡的外用方劑，或是常用的染料中經常會用到硃砂，其中就含有汞，但這些有嚴格的汞含量標準；這種鏡子，它的汞含量其實非常低，外表塗上一層油漆后，只要不是經常使用，相對來說還是很安全。

劉閃知道水銀鏡的原理，也知道安全的「銀鏡」、「鋁鏡」的原理，可惜並不知道製作方法，現在的工藝也做不出「銀鏡」和「鋁鏡」。因此，這種「水銀鏡」應該會使用很長時間。

想到這裡，劉閃將預防汞中毒的簡單方法，以及鏡子的改進方法，包括銀鏡和鋁鏡的原理詳細寫出，命人立刻送回都給黃月英。

「陛下，黃夫人曾說過，這種鏡子的製作比較麻煩，不過本很低，它應該能賺錢吧？」張貴人期待地說道。

「那是自然！」劉閃肯定地說道：「這玩意兒，可能在幾百年都是暢銷品。對了，李夫人不是沒找到賺錢的門路麼？等咱們回都之後，讓跟孫思蜀合計一下，就讓這兩位夫人做鏡子，必能發大財！」

「看來，陛下還是更喜歡文鴦和周嘛！這麼好的賺錢門路，竟然給了他們！」

「這不一樣嘛！」劉閃呵呵笑道：「文欽和周魴將軍，他們並非出於世家大族，他們的財力不夠，只適合做這種低投的項目。當然，若是財大氣的人，朕必會建議他們去種甘蔗，這才是真正的賺錢門路。」

如今，蜀中的那些將軍夫人，幾乎全被劉閃掏空了家底；種甘蔗雖是暴利行業，但所需的投實在太大！

劉閃只能期待著，等到姜維勸降那些世家大族的將領，自己必會以種甘蔗為餌，引他們將巨資投到南方各郡的開發中。

劉閃愜意地沉浸在自己的夢中，睜開眼時，突然注意到王貴人服上淡淡的污漬。劉閃又將目移到貂蟬和王伊若的服上，仔細一看，也能發現一些污漬。

「陛下……」貂蟬注意到劉閃的目，滿臉窘迫地說道：「軍中和建業城中的婢不多，們經常忙不過來，臣妾不想為難們，都是自己洗服。所以……沒們洗得乾淨……陛下恕罪……」

「此等小事，何罪之有？」劉閃不屑地笑道。

其實，這個時代的嬪妃或那些世家大族之，就算家中再富有，們也不會像後世的明星那般講究。們的服不會只穿一次就扔掉，而是會多次清洗。對於這一點，劉閃還是比較贊同。

「在宮中時，浣局的婢都是如何洗服？們為何能洗得乾淨？」

「陛下，浣局婢眾多，每人洗的服並不多。另外，們還會用皂莢清洗多次，自然能洗凈。」

「那……普通百姓又如何洗服？他們又能否洗凈？」

「陛下，普通百姓在勞作時多穿布麻，彩較深；淺或昂貴的織布料，他們也會用皂莢清洗，但還是不能全部洗凈。」

「其實，這些污漬要洗凈也不難。」劉閃呵呵笑道：「等回到都，朕教你們一個簡單的辦法，必能洗得乾乾淨淨。」

「陛下，是何辦法？」

「很簡單啊，加點灰末就行，咱們做饅頭用的那種。」

「碳酸鉀？」貂蟬口而出。

自從李昭儀回都之後，都的城裡城外，家家戶戶都在收集草木灰，市場上經有百姓在賣碳酸鉀，更有商旅大肆收購，然後批地運往魏國。

「噓！妃，切勿聲張！」劉閃神地說道：「朕再加點東西，把它做皂，洗的效果可能更好，咱又能大賺一筆！哈哈哈！速速返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