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多吳國舊將歸降並獲得冊封之後,他們事實上已經是漢軍的一員。不過,正因為他們剛剛歸降,很容易被軍中的一些老將區別對待。
二將領兵來到南門,城上士卒前去通報之後,時間已近半個時辰,魏延既未命人開門迎候,也未指示二將屯兵他。
「全將軍,咱也是由陛下親自冊封,此刻領兵來援,魏延不管不顧,這是幾個意思?」
「再等等吧!」全琮無奈地說道:「久聞魏延戰功卓著,為人心高氣傲,他看不起咱們這種降將,這也在理之中。」
「哼!他魏延算個什麼東西?」孫韶越想越氣,憤憤地說道:「陛下和大將軍都對咱們以禮相待,他魏延憑什麼看不起人?他不就打了些勝仗嘛?現在,咱們手上也是強兵,以後打的勝仗不比他!」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全琮苦笑道:「軍中的將領不都這樣說麼?咱們以前老打敗仗,也不能全怪麾下的士卒,咱自也有很大的關係。當然,全局的指揮、戰略戰、兵裝備也有關係,不能一概而論。」
「全將軍,你幹嘛老幫著魏延說話?」孫韶不悅地說道:「咱們已經等了半個多時辰!就算他不願出城相迎,他至得帶句話,至得指示咱們去何紮營吧?」
「孫將軍,稍安勿躁,這不是來了嘛!」
全琮呵呵笑道,孫韶抬眼看去,城門已經大開,魏延、趙廣、夏侯霸等人全都滿臉含笑著出城來迎。
「二位將軍久等!剛才魏某有點事耽誤了!」魏延拱手行禮,然後令道:「二位將軍,可令麾下兵將至城西駐紮,暫且休整一晚,明日再另行安排紮營之所。」
二將還禮后正起行,卻被魏延攔住:「二位將軍遠道而來,魏某已備薄酒為二位將軍洗塵,請到正殿一敘!」
魏延說罷,其他幾個將領也極力相邀,全琮和孫韶略作推辭,考慮到以後就是同僚,需要經常協作,自然不好當面得罪,於是半推半就地跟隨殿。
大殿中,眾將相互客套一番,各自座,酒菜很快就送來,幾碗酒下肚之後,伙房的兵卒隨即殿,單獨給全琮和孫韶送上一盤麵餅。
「全將軍,孫將軍,這是陛下剛剛發明的新式面點,味道極好!可惜軍中食材不足,只做了一點點,請二位將軍一定要嘗嘗!」
魏延說得很是誠懇,全琮好奇地拿起一塊,手還是滾燙滾燙的,明顯是剛剛烙。
細看之下,這些面點澤暗黃,即不像饅頭那般蓬鬆,又不像普通麵餅那麼板,還未靠到邊,就有一獨特的香味撲鼻而來。
「魏將軍,這面點好生特別,不知是何?」
「全將軍,這是陛下剛剛發明的板栗餅,香甜可口,在都城裡也是稀罕之。」魏延做了個請的手勢,繼續說道:「這是犬子從都城帶來的材料,由軍中伙夫心烙制而,請二位將軍一定要嘗嘗!」
全琮不再猶豫,輕輕咬下一口,只覺得滿口余香,口即化。就算在吳國的皇宮,全琮也未吃過此種面點,心頭一喜,趕將餘下的另一半塞口中。
「二位將軍,以後大家都是同僚,不分你我;大家一定要相互扶持,誠協作,共同建功立業,共同為大漢效力,請,請!」
全琮和孫韶各自吃下一個面點之後,魏延和眾將急忙勸酒,二人趕舉碗相迎。
對於從未吃過板栗餅的全琮和孫韶來說,這確實是難得的味,二人放下酒碗後顧不得吃燒,很快就將盤中的幾個餅全部吃。
在二人看來,魏延並非傳說中那般心狹窄,也並非目中無人,眾將之間並無隔閡。
席間,眾將相談甚歡,彼此間推杯換盞,猶如親兄弟一般;宴后,魏延與幾名將領熱地將二人送往寢殿,又商議了一些軍中的事,這才各自離開。
清晨,費禕領著大軍來到南門城外,城中兵將盡皆拍馬出迎。
兵將互相致禮后,剛要寒暄之時,全琮、孫韶二人卻心急火燎地離隊而去,沒跑出幾步就忍不住了,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蹲在地上,稀里嘩啦地狂瀉不止,引得眾將鬨笑不已。
「實在抱歉,讓諸位將軍見笑了……」
「抱恙,非得已,失禮,失禮……」
二人返回后趕向眾將陪罪,正當費禕和魏延在辦理軍務接之時,眾將突聞一陣惡臭傳來。
眼看全琮、孫韶正哭喪著臉,費禕實在忍不住了,趕說道:「此刻只是軍務接,並無其他要事,兩位將軍可速速回帳休息。」
「諾!」
「諾!」
二人趕領命而去,沒跑出多遠就趕蹲在地上,又引得眾將一陣大笑。
此時,就算二人再傻也猜到了其中的原因:昨日大家同在殿中飲酒吃,唯獨自己吃了板栗餅!
兩個時辰后,城中,大殿。
「諸位將軍,南郡的形勢,大家應該已有了解。」費禕簡單介紹道:「滿寵以宛城、方城、泌三城為據點,呈犄角之勢部署,其中步卒十萬,騎兵三萬;我軍只得襄一城,現有步卒十萬,騎兵一萬;諸位以為,我該如何部署?」
「費將軍,陛下令你統領中路大軍,不知道陛下和大將軍意下如何?」魏延反問道。
「戰場局勢,瞬息萬變。陛下遠在都,大將軍遠在建業,無法隨時調度,我只能隨機應變。」費禕如實說道。
「費將軍,既然陛下和大將軍未作戰略部署,魏某倒有淺計劃,請諸位將軍參詳參詳。」
魏延說罷,指著地圖說道:「諸位將軍,滿寵的部署,目的非常明顯:他集三萬大軍於方城阻我北上之道,集兩萬大軍於泌縣,阻我東去合之路。我可兵分兩路,一路攻方城,打通之道,另一路攻泌縣,確保我與東路大軍之聯繫。」
「魏將軍之法甚妙!」趙廣肯定地說道:「我取方城之後,若能攻取葉縣,便可沿著西北而上直取,輕易繞過虎牢關之險;當然,若我能攻取泌縣,亦可打通與東路大軍之聯繫,可沿著平坦大道相互應援。」
「我也認為魏將軍之計可行。」張嶷起說道:「不過,末將以為,滿寵的主力在北邊的宛城和方城,又有騎兵相助,我很難短時間打通之道。我應該佯攻宛城和方城,牽制其騎兵,再集主力步卒猛攻泌。只要我攻克泌,大將軍的東路大軍就可與我匯合,如此一來,我再取方城,不過旦夕之間。」
張嶷說罷,眾將盡皆點頭,陸遜卻說道:「諸位將軍,依我看來,我不宜北取方城,也不宜東取泌。我應該沿著漢水而上先取南鄉,再沿著均水而上取丹、西峽,藉此打通武關道。」
「陸將軍之計更妙!」全琮欣喜地說道:「諸位將軍,我在南郡才一萬騎兵,實在不宜攻打重兵把守的方城和泌縣。我往西沿著水路而上,即可避開魏國的騎兵,又可發揮我水師的優勢。滿寵在西線防薄弱,我只要佔領西峽,就可與雍州的諸葛將軍兩面夾擊,迅速打通武關道。」
「不錯!只要武關一破,我就可與西路大軍匯合,將有三倍於滿寵的步卒,騎兵也是他的一倍多。此時我再北取方城,也就易如反掌。」顧濟欣喜地說道。
「哼!你說得倒容易!」趙廣反駁道:「蔣濟死守著武關,他會放任自己的後路被襲?再說了,我取南鄉之後,滿寵必會往丹、西峽增兵!就算我佔領了西峽,亦會遭到蔣濟、滿寵的兩路夾擊,你還想打通武關道,簡直做夢!」
「趙將軍,此言差矣!」孫韶解釋道:「西路的地形不適合騎兵展開,正好發揮我步卒山地作戰的優勢。我取西峽后,也形了與諸葛將軍夾擊武關之勢。只要我據城堅守一段時間,武關的蔣濟必然糧盡自,我在關中的大軍即可猛攻武關。如此一來,武關道豈不唾手可得?」
「此計絕對不行!」傅僉反駁道:「就算我打通武關道,我在關中的兵馬就能匯於南?孫將軍,你可別忘了潼關!我關中的防衛一旦減弱,魏軍必出潼關,莫非我要放棄關中之地?」
「傅將軍,我關中之兵匯於南,北破方城將指日可待!此時,魏國只敢集全部兵馬於葉縣,以鞏固之南大門,他如何敢西出潼關?」
「你把司馬懿想得太簡單了!你也太輕視蔣濟和滿寵!他們怎會讓我輕易攻取西峽?簡直是癡人說夢!」
「正因為蔣濟、滿寵都可以支援西峽,這二將才可能同時忽略西峽之防衛!只要我攻取西峽,大事必!」
「你們就是把對手想得太笨,這才老是打敗仗!難怪你們與我大將軍戰多年,從無勝績,都是因為你等自以為是!」
「姓趙的!你住口!休得胡言語!」
「幹嘛?你不服?要不要單挑啊!群毆也行!或者陣戰亦可,隨你挑!」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諸位將軍,大家不是正在商議嘛,一切未有定論,大家稍安勿躁……來,來,來,先吃幾塊板栗餅,消消火……」
眼看雙方的爭吵暫時停歇,費禕呵呵笑道:「這以前啊,大家都不知道板栗如此好吃!這不,陛下又發明了糖炒板栗、沙炒板栗、栗子羹、板栗餅,樣樣皆是味啊!大家都別客氣,吃啊,哈哈哈!」
費禕說罷,拿起案上的板栗餅就塞口中,魏延、趙廣、夏侯霸等人也不客氣,紛紛塞口中,全都吃得津津有味。
此時,全琮、孫韶二人的肚子仍舊翻江倒海,不停地嗝著氣,看著案上的板栗餅卻不敢吃,心頭也有更多的不解:莫非,鬧肚子不是板栗餅引起的?或者,昨日的板栗餅沒有烙?
時,陸遜、吾粲、徐楷等人全都狼吞虎咽地吃下好幾塊,幾人剛要端起酒碗,卻被費禕勸阻。
「幾位將軍,你們還不知道吧?板栗餅確實好吃,只需幾個就能吃得飽飽的。不過,陛下特別說過,板栗餅含的什麼……什麼……好像是「澱」太多,吃飽后不宜喝涼水,否則容易打嗝漲氣。若是吃飽后再喝酒,必會鬧肚子……」
「臥槽!魏延!你這卑鄙小人!」
「魏延!你敢耍我!本將跟你沒完!」
全琮、孫韶怒不可遏,二人稍一激,似乎用力過猛,殿又傳出一陣噼啪聲和惡臭味,二人哭喪著臉狼狽逃出大殿,後又傳來魏延和趙廣等人的大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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