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穎玉激靈一下子神起來，直接就掀開被子穿著下了床，過去打開一道門，然后的助理嗖的一下就鉆進來。

手里拿著一包泡面。

“姐，我不敢多拿，就拿了這一袋！”

何穎玉接過泡面，如同接過了整個世界的糧食。

小助理還不忘叮囑一句，“可不敢都吃了啊！金導知道了，會罵死我的！”

何穎玉擺擺手，“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然后就開始往外推。

等小助理出去了，趕把床底下藏的大搪瓷缸子拿出來，撕開包裝袋，開泡——熱水倒進去，聞著那升騰的方便面調料的香氣，眼淚都快出來了。

然后，想都不用想，等泡好了，一整袋面，全部下肚。

地拍拍一點都沒有鼓起來的小肚子，放下搪瓷缸子，滿足地嘆了口氣。心想：這下子終于可以把肚子給哄下了，接下來可以地睡覺了！

但恰在這個時候，忽然又有人敲門。

何穎玉愣了一下，還沒等開口問是誰，金漢的大嗓門已經響起來，“小玉，睡了沒？起來開個會！我去智豫了啊，都到我屋里來！”

何穎玉聞言頓時哭的心思都有了！

以前沒合作過是不知道，金導拍起戲來是真瘋啊！

打從進了劇組，他對自己就沒滿意過，是那種“風”的覺，他就拉著全劇組人陪著自己，愣是練了十幾天！

十幾天呀，整個劇組躲在大漠里，人吃馬嚼就不說了，關鍵是什麼都不干，就陪著自己尋找那種“風”的覺！

這種事兒，別說李謙了，秦渭那麼較真兒的導演都玩不出來！

而且人家特牛叉，都不等劇組的制片經理秦諾說什麼，就直接給李謙打了電話，說小玉的戲不夠，我得多耽誤幾天，幫拉出來，你別催我！

轉頭李謙就把電話打到自己手機上，就一句話，“金導說怎麼弄，就怎麼弄！不許有小脾氣，不許不配合！”

于是，好家伙，十幾天的功夫，整個劇組什麼都不干，就陪著自己一個人練戲，各種排練各種調度，金漢還給自己找來很多的書、照片、錄像帶，著自己一遍遍的看，揣。終于，他滿意了。

眼神兒，段兒，角……連何穎玉都覺得，自己現在舉手投足都有一子說不出來的風味兒。

于是就心想：我回去一定得找人試試功力！

但是，當自己以為已經達標了，接下來就會順遂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錯的厲害——金漢怎麼可能是那麼容易就滿意的人！

拍，一遍遍的拍！

開會，小玉呀，你這個地方、看見沒，這兒，不行啊，那個味兒還不夠！

哀嘆！真的是哀嘆！

正自憐薄命的時候，樓下忽然響起金漢的大嗓門，“何穎玉，你磨蹭什麼呢？趕的！”

何穎玉激靈一下子回過神來，趕抓起一本書，先把帶著方便面殘渣和濃重味道的搪瓷缸子蓋上，然后才回應道：“來了來了！”

下去的時候路過自己助理的房間，敲敲門，小聲說：“幫我把搪瓷缸子刷了，注意點兒，別讓人發現！”

然后，進到金漢的宿舍里，開會！

他總有無數個不滿意的地方，聽他說，對照著白天拍過的鏡頭，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給你摘出來，會讓你很快就有一個意識在心里升騰而起：我他喵的演的真是狗屎！我真的會演戲嗎？我怎麼可以演的那麼爛呢？

于是最終，你會說：“對不起金導，我回去好好會一下，明天一定更好！”

等到從他房間里走出來，無論是周智豫，自己，還是程素瓶，都是一副垮了的樣子——正常人早就垮了！

今天的會也是這樣的流程，只不過臨近快要結束的時候，程素瓶的助理忽然跑來，拿著手機找程素瓶，說是李謙的電話。

然后，金漢面帶不悅地繼續講，程素瓶出門去接電話。

等到接了電話回來，這邊金漢的手機也響了起來，也是李謙打來的。聽著像是“紐約”、“程素瓶”什麼的。

接完了電話，金漢的臉更難看了，但還是對程素瓶道：“既然他說非你不可，那我也沒辦法，去就去吧，但是記得，快去快回！”

程素瓶笑著答應下來，然后轉頭就出屋去了。

周智豫一問，金漢一臉不愿地道：“李謙說要搗鼓點事，到紐約，還說非程素瓶不可！真是的，那麼多事兒！這戲還怎麼拍！”

別看他背后說話也不好聽，但當著面的時候，整個劇組里他對程素瓶算是最客氣的了——這可不是因為倆人此前合作過一部《浪漫滿屋》，關鍵的原因大家都知道的，程素瓶和李謙這對姐弟之間的關系，一直含含糊糊的曖昧不清。

顯然啊，金漢再牛氣，也不愿意得罪姨太太！

至于何穎玉，沒進劇組之前也客氣過一點點來著，后來也不知道是金漢火眼金睛，很快就發現何穎玉不是姨太太，還是因為實在對何穎玉的表現不滿意還是怎麼著，反正就嚴厲起來了，訓起來跟訓個小仔似的！

等到開完了會，從金漢屋里出來，何穎玉跟周智豫一塊兒上樓，兩個認識多年的老哥們不由得咬耳朵，“哎，你說老板讓程姐去紐約，能是什麼事兒啊？”

“你問我，我問誰去！連金導問，那邊都不說！”

“我估計是度月！”

“你省省吧你！老板沒你想的那麼無聊！”

頓了頓，他又特別賊地小聲道：“就算是這一類的事兒，他們也不會選這個時候啊！正拍著戲呢！”

趕巧了，拐過樓梯去，倆人一眼就看見，程素瓶和的助理正拎著包站在樓梯口呢——程素瓶臉上帶著點哭笑不得的樣子，“行了啊你倆，白疼你們了！小玉，回頭把我給你的烤地瓜都還給我！還敢背地里說我壞話！”

周智豫和何穎玉都是一臉尷尬，都“嘿嘿”地笑。

周智豫多機靈啊，當時就搶上來幾步，從程素瓶手里接過行李，道：“姐，我送你！”

何穎玉反應也不慢，雖然沒行李可接了，但仗著自己的別是，兩步邁上樓梯，親昵地挎住程素瓶的胳膊，道：“姐，我也送你！”

程素瓶狠狠地剜了一眼，又說了一遍，“白疼你了！沒良心！”

何穎玉嘿嘿地傻笑，“姐，我們就八卦一下嘛！”

說笑間下樓，劇組的車子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金漢也下來了，還又叮囑了一遍，“完事兒趕快回來！”

程素瓶當然是笑著答應下來。

臨上車之前，程素瓶又把何穎玉拽過來，著耳朵小聲道：“不是度月！”

松開，又白一眼，“滿意了吧？”

何穎玉繼續裝傻充愣地嘿嘿笑，“滿意了滿意了，不是，不是！”

程素瓶無奈地搖頭，上車走人。

等的車子走遠了，何穎玉又忍不住問金漢，“金導，到底什麼事兒啊，還非得讓程姐飛去紐約？”

金漢也正一腦門尋思呢，聞言搖頭，道：“聽口氣，好像是要弄個什麼事兒！看來還小不了！說是要讓老程上戲裝！”

嘖嘖！

大家都驚奇起來。

去紐約？

唱戲？

何穎玉不由得想：李謙的腦也真是可以！

…………

半個小時之前。

順天府。

在李謙和王靖的豪宅里。

因為王靖雪中午過去接了王靖之后，下午就一直陪在這邊呆著來著，到晚飯點兒就沒走，于是廚房就額外加了兩個菜。

正吃著飯，李謙手機響，然后他接了電話就跑過去打開了電腦，不一會兒，就拿著厚厚一沓剛打印出來的文件下來了。

一邊吃飯一邊看。

王家姐妹倆對此都有意見，王靖想說什麼，先問是什麼東西，聽李謙說是從國發過來的，也就不再多問。

都不說話，王靖雪充其量也就是多看李謙兩眼，心想這麼個吃法，待會兒菜要涼了——但李謙看得很認真，只是偶爾幾口飯，也沒辦法。

這邊們姐妹倆都吃完了，李謙才吃了半碗飯。

王靖雪知道他的飯量，就招呼人過來，自己也端著，去廚房給他熱菜，且嚴令他不要吃了，待會兒熱一熱再吃。

李謙習以為常，也不在意，繼續看文件。

王靖也坐過來，拿起他看過來的文件，開始看起來。

等王靖雪熱了菜端回來，看見他倆那副模樣，頓時氣不打一來，放下菜，兩步過去，直接奪過來，道：“先吃飯，吃完飯再看！”

李謙聳肩，只好先吃飯。

等他吃完了，那邊有人收拾桌子，王靖雪已經把茶給他沖好了，招呼他過去喝茶、看文件。

等他看完了，王靖就問：“我看里面的意思，事定下了？”

李謙點頭，長出一口氣，“定下了！”

說完了，他端起茶杯就猛喝，喝完了再倒一杯——剛才顧著吃飯和看文件，吃得有點噎了。

喝了三四杯茶，王靖雪拿起茶海又給他倒上一杯，他這才道：“普華永道預計可口可樂方面在28億元這個關口，就可能會松口了。跟士丹利方面的收購計劃預計的差不多！他們也是預計可口可樂那邊應該會對28億的價錢，比較滿意！所以，計劃22號正式報價，第一次報價24.4億元！算是先試試可口可樂的意向吧！”

頓了頓，他又道：“士丹利方面的意思是，他們會爭取把這樁收購的最終價到28億元以！但是談判還未開啟，一切都充滿變數，他們肯定也是不敢給任何包票的！”

王靖點點頭，“28億能拿下來……我記得你說過，應該比較滿意了對吧？”

李謙點頭，抬手婆娑著下上新鉆出來的胡茬，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道：“但我覺得，為了讓這樁收購更順遂一點，我似乎應該再做些什麼！”

但很快，他又攤手，“但我又不知道該做什麼！想不到！”

王靖好奇地看著他，問：“做什麼？能做什麼？國政府方面？可口可樂方面？還是……別的什麼？”

李謙緩緩搖頭，“暫時還想不到！”

頓了頓，他道：“先不想了，走吧，我陪你出門溜溜彎兒！”

王靖笑笑，要站起來，這個時候，王靖雪的手已經過來，扶著站起來——王靖本來就瘦，懷孕到現在，子已經是一日重過一日，開始顯懷了。

等王靖站起來，王靖雪道：“那你們遛彎去吧，我該走了！”

王靖轉手抓住的胳膊，“走什麼呀，外面那麼冷，天又黑了，你就在這邊睡又怎麼了？房間是早就收拾好的，干嘛非得一定要走！”

王靖雪笑笑，緩慢卻堅定地推開的手，道：“還是回去吧，我床！離了我那張床，就睡不踏實！”

王靖無奈地嘆口氣。

這個時候李謙忽然一拍腦門，“對呀！我想到了！”

姐妹倆同時扭頭看向他。

這時，李謙已經拿起手機來，一邊道：“等我一會兒！”，一邊撥起號碼來，很快，嘟嘟的聲音響起來，等那邊接通了，李謙也不管對方是不是生生被自己的電話吵醒的，開口就道：“約翰，我需要你幫我辦兩件事！”

“第一，聯系紐約市政府，我要……時代廣場吧！或者你認為人流量更大的地方，我要二十分鐘的時間做些事，不打擾！當然，不必驅逐路人，我們就是要給路人看的！”

“第二，聯系幾家國的電視臺，越多越好，我要一段他們的新聞，另外，最好能多談幾家電視臺，給我們十五分鐘的時間！”

等這個電話打完了，他接著又打出去一個，等那頭一接通，他立刻道：“王哥，從你們民族樂團給我拉幾個人，琵琶，古琴，古箏，我都要最好的！”

掛了，再打。

“曹哥，做好準備，帶上你畫畫的家伙事兒，我需要你來一段街頭表演！國畫！呃，往人上畫那種！很重要！”

掛了，再打。

王家姐妹倆在旁邊看他這一個個電話打出去，目瞪口呆。

“嫫嫫，做一下準備，把你手里的民族風系列的服整理出來，就要那一套旗袍系列，然后讓人聯系一批模特，要頂級的，你也得跟我跑一趟，明……后天吧，咱們一起飛紐約！你要去唱首歌！我讓人包一架飛機！”

***

我也是剛知道書換了封面，問了下編輯，說是最近正在往外推《完人生》的版權，所以給換封面了，大概的意思就是，要拉出去接客了，所以給拾掇拾掇點胭脂水什麼的唄，我也不好換回來，所以各位見諒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