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暉不肯說，金穗也沒有再追問。說：“若是實在有什麼為難的地方，你要跟我說。我們一起想辦法。”

他笑了笑說：“能賺錢，還有什麼為難的？”

金穗就沒再理他。

五月到了，南濱有些街道種著槐樹，此時正值花開，風一吹來，空氣里滿是花香。

青年節這一天，金穗早上沒課，去早餐鋪幫忙。

許久不見的洪主任找上門來，手里拿著一張報紙。

金穗同打招呼：“洪主任這麼早就上班嗎？吃早飯了沒？”

洪主任沒回話，神特別地嚴肅，甩了甩報紙，問道：“金穗你看，這上面寫的是不是你家孟營長的單位？”

金穗已經很久沒有孟思昭的消息了，衛建華也沒有寫信回來，王曉紅如今懷孕快八個月了，一直住在南濱，由們幾個人照顧。

接過報紙隨口問：“寫的什麼呢？”

洪主任說：“寫的是西原某邊防營，在大雪封山資供應不上的時候，帶著一個連的戰士生生地撐在哨所上。”

金穗趕看著報紙上的報道，上面寫著西原某邊防營副營長孟思昭帶領一個連隊，在邊防哨所上與敵人對峙了三個月。由于大雪封山資供應不上，他們一邊節約口糧一邊應對來犯的敵人。極的時候，全連人一天就喝點冰雪化的水加上一點點糖。等后備部隊趕過去換防下來時，每個人都瘦了皮包骨。即使是條件艱苦，他們也沒有后退半步，守住了邊防。

看著這些文字報道，金穗忍不住落下淚水來。

原來沒聯系的日子，他過得那麼艱苦。

洪主任看到哭，知道報紙上寫的就是孟思昭了。站在門口，眼掃向院子，看到大肚子的王曉紅，把報紙接過來，待金穗和方敏，還有朱秀蓮：“這事兒你們知道就行，好在人沒事，別再傳出去。你們院里那個小王，我知道也是個軍屬。”

朱秀蓮苦笑：“洪主任，你以為我們不說就不知道了？如今這事既然上了報紙，肯定還會上廣播和電視。我們家里有臺收音機，小王經常聽新聞頻道，想不知道都難。”

金穗說：“是啊，與其這樣瞞著，不如讓知道丈夫平安更好。”

洪主任嘆一口氣：“孟營長他們是英雄！這事兒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我走了。”

剩下們三人面面相覷。金穗問：“你們誰跟小王說？”

方敏和朱秀蓮趕忙把頭別到一旁去：“我不說，我也沒空。”

金穗看們這樣，嘆口氣，拎著一個包子就走：“我要去上課了，更沒空。”

中午回去吃飯，看見王曉紅在暗房外面的接待室里，一邊做事一邊掉眼淚。

金穗明知故問道：“小王怎麼了？哭得這麼傷心，是陸清泉批評你了嗎？”

搖頭：“陸經理沒有批評我。”

金穗笑：“我想他也不敢，論關系他還得你一聲嫂子。”

王曉紅抬起頭，吸吸鼻子說：“嫂子，我聽廣播里報道孟副營長和衛建華的事了。他們雖然沒事，可是他們在哨所過得那麼辛苦，我真是特別心疼。”

金穗安：“別哭啦！人沒事就好，等他們的恢復得差不多了，估計就能回來探親。”

王曉紅眼睛：“探親我是不敢奢想了，人沒事就好。”

“要有事你早哭啦！”金穗與分析：“他們估計是二月底換下來的，然后就去調養了，出于保的需要沒有對外聯系和宣傳。現在報紙和廣播都報到了這件事，那麼他們應該很快就能與我們聯系。”

王曉紅又哽咽了：“我就是心疼他們，過得真是太苦了。”

金穗摟住的肩頭：“他們過來沒事，你也別哭了。你現在子重，太傷心對胎兒不好。”

會安別人，而自己的心卻堵了一個早上。那些聯系不上人的日子里，有埋怨，有委屈，卻從來沒心疼。之前的心理狀態，就是不管孟思昭如何不由己，都不會再理解他原諒他。

可是看到報道，知道他過得那麼艱苦卻依舊沒有退，所有的不滿都消失了。也如王曉紅那般心疼。

只是已經習慣不提孟思昭了。

吃完午飯，金穗在家里午休。下午沒課，在家里陪王曉紅做事。到了四點鐘左右，關紅纓從學校里打來電話，急切地說：“金穗不好了，出大事了。”

金穗跟著張起來：“出什麼事了？你別著急慢慢說。”

關紅纓說：“桑佩珠吞藥了，剛被發現，現在送醫院去了。”

“怎麼會這樣？”金穗問。

關紅纓說：“我也不知道呢。”

“那余暉呢？”

關紅纓說：“余暉沒在學校呀，有沒有跟你在一起，要是在的話，你跟他說一聲。”

金穗說：“他這會兒沒在這，我打電話去店里問問他在不在。”

掛完關紅纓的電話，即刻打去店里問。鬧市區的店里人說他不在，人民公園店也說他不在。小聲嘀咕：“人不在店里，上哪兒去了？”

王曉紅問：“嫂子，出什麼事了？”

金穗回：“我學校里出了點事，我現在回一趟學校，晚點你跟方敏說一聲，我可能不回來吃晚飯了。”

王曉紅說：“是什麼要事嗎？”

金穗說：“我現在得先找到余暉。”說完，推著自行車飛快地往學校蹬去。

先去生宿舍找關紅纓，們幾個都在。見來了，關紅纓說：“我看這事兒十有八九跟余暉不開干系。”

“怎麼說？”金穗問。

“桑佩珠那人，所有的喜怒哀樂都跟余暉有關。你和余暉不是一直有謠言傳出來嗎？我看聽了那麼久，估計是沉不住氣找余暉攤牌了。”關紅纓說。

“你們去找余暉了嗎？”金穗問。

“他沒在店里嗎？”蔣曉潔問。

金穗搖頭：“沒在，兩個店我都打電話問過了，說他今天都沒去。上午上課的時候，你們有誰留意過們倆了嗎？”

邵萍搖頭：“我覺得他們上午很好呀，沒有什麼異常。”

金穗說：“這會兒桑佩珠吞藥，余暉找不到，不可能沒事。快去找杜元忠他們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