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宇這個時候來敲門，必定是出了什麼事。金穗趕奔出來，娟娟和婷婷姐倆覺也不睡了，從床上蹦下來。

方敏一邊扣扣子，一邊著急地問：“高宇怎麼會這時候來？”

金穗沒有回答，趕去開門。高宇在外頭急得要哭起來：“金阿姨不好了，王阿姨在路上摔倒了。”

聽到這個消息，覺得全如被一盆冰水淋下來：“怎麼會摔倒？那現在況怎麼樣？”

方敏臉也不好：“怎麼就摔著了呢？”

高宇哭：“我不知道啊！”

金穗扶著他的肩膀，抖地說：“你別著急，慢慢說。”

高宇吸了吸鼻子，慢慢說：“我媽看著時間差不多了，王阿姨還沒有回來，就說過來你這邊找找。誰知道就在半路上看到坐在地上，一直說肚子疼，我媽就讓附近的人回家找我過來通知你們。”

金穗聽完站不住，往后退了兩步靠在墻上。方敏趕去扶。

王曉紅現在已經八個月了，這時候摔跤可不是一件小事。人家丈夫在西原戍邊，讓妻子過來投靠，怎麼就沒把人照顧好呢？

剛才就該把送回去才是！

方敏生過孩子，這時候反而冷靜下來，對金穗說：“趕把人送醫院去。”

金穗這時候才從驚慌中清醒過來。對高宇說：“你現在跟我坐上自行車，然后去豆腐坊那邊把平板車推過來。方敏，你去找陸清泉幾個人過來幫個忙。”

“好好，我馬上去。”

金穗蹬上車子朝豆腐坊奔去，路上有微弱的燈，遠了看不清楚。騎至半路，見路中間圍著幾個人，聽見朱秀蓮在安：“小王沒事，你再撐一下，金穗到了我們送你去醫院。”

王曉紅哭著說：“嫂子，我肚子很疼，孩子會不會有事？會不會有事？”

不知道摔了多久，有沒有耽擱時間。

金穗騎到們邊停下，大聲對說：“不會有事的，我現在去把平板車推過來，拉你上醫院去。”

說完人又走了，騎得飛快。

到了豆腐坊趕下車，飛奔到院子里，把平板車推出來，待高宇：“你在家看好弟弟妹妹。”說完就堆著車子朝王曉紅所在的地方跑過去。

跑到王曉紅邊停下，看著綁綁的車板，才想起來走得太急，忘記給車子墊一層棉被，這樣太了會讓更難。金穗瞟一眼旁邊圍觀的人，對一個有過一點的街坊說：“大姐，你家就在旁邊，能不能先把你家被子借給我們，明天我給你拿一床新的來換？”

那街坊好說話：“不用還新的，用完明天還我就行了。”說著就要回家抱被子。

朱秀蓮在后面喊：“拿兩床來。”

這樣又耽擱了幾分鐘。王曉紅痛得臉蒼白，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待被子拿到了之后鋪好，眾人再合力將抬到車上，金穗和朱秀蓮兩個人就一前一后把車子推著走。

兩個人心急如焚，然后走得并不快，因為害怕路面不平走太快顛著。

金穗沒生過孩子，不過這時候倒知道要往最好的醫院送。可是最好的人民醫院離這一帶有七八公里，這樣靠兩個人推平板車，不知道要走到幾時。

朱秀蓮倒是有主意：“先送紅星醫院，紅星醫院要是救不了，他們有車，讓他們開車再送到人民醫院，比我們走路快得多了。”

金穗大聲應道：“知道了。”

紅星醫院離這兒有兩公里，推著車子快的話二十分鐘可以到了。二人一邊走，一邊安王曉紅。走到半路，陸清泉帶著唐明趕上來，接過們手里的平板車，往紅星醫院推去。

到了紅星醫院，值班醫生一看這個況直接就說：“我們這兒沒法看，我給你們派車去人民醫院。”

救護車很快就開出來，朱秀蓮家里還有三個孩子，就讓唐明送回去，金穗和陸清泉跟車走。

紅星醫院跟人民醫院那邊待好，早就有醫生和護士推著床在門口等著。王曉紅從救護車上轉移到床上，金穗還安：“到人民醫院了，不會有事的。”

王曉紅被送到搶救室。

金穗守在門外，整個人虛得跪倒在地上，哭著說：“醫生，你們一定要把救下來，是個戍邊軍人的家屬，肚子里是戍邊軍人的后代呀！”

陸清泉比冷靜，將扶起來坐到座椅上，安道：“嫂子，你別難過了，不會有事的。”

金穗繼續哭：“是我的錯！我應該堅持送回來的！要是送回來，就不會有事了。”

陸清泉在路上已經聽方敏說了，知道一些況。他繼續安：“嫂子，這也不能怪你呀！學校那邊也是急事，你又沒有三頭六臂。”

金穗說：“我送不了，我就該讓方敏送的。子那麼重，本來就該好好地照顧著。”

陸清泉嘆了一口氣，知道這會兒大概會鉆牛角尖，除非王曉紅沒事，不然一直會自責。便轉移了話題：“聽說你下午在找余暉，出什麼事了嗎？”

金穗一把眼淚，說：“你白天有沒有見過他，跟他說過什麼話？”

他想都沒想直接說：“沒見過他。上午我在公園店，下午才回新華店。到底出什麼事了？”

“我們班有個同學吞藥了，大概率跟他有關。晚上我就是去學校打聽，看看那個生醒了沒有。所以才沒送小王回豆腐坊那邊。”說著又哭起來。

陸清泉出手去，想給一個安的擁抱，發現這樣做不合適，又把手收回來。跟工作的這段時間，他看到的一直是一個堅強，理的強人，還沒見過弱的一面。

他這才意識到，也只是一個人。在脆弱的時候，需要一個可以依靠的懷抱。而那個可以給依靠的男人，目前遠在西原。

最后他輕聲說：“嫂子，讓孟營長回來吧。你一個人撐不下這個攤子。”

金穗哭累了，也不想在陸清泉面前失了老板的氣勢。吸吸鼻子道：“我可以撐得住的，哭完就好了。”

這個時候本不想談孟思昭。

王曉紅在急救室里呆了三個小時之后終于出來了。醫生下口罩對說：“經過搶救，孕婦目前況平穩，不過要在醫院住院觀察一陣子。”

金穗終于松了一口氣：“好好，人沒事就好。謝謝醫生，謝謝！”

這一夜和陸清泉在醫院陪護，到天亮了才拖著疲憊的子回去。

走進院子，看到余暉站院子里，關切地問道：“曉紅姐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