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昨天攢下的憤怒、委屈和自責，仿佛都找到了一個宣泄口。很想打他，可是一整晚沒睡，太累了，連多說一句話都覺得累，哪里還有力氣打他？

王曉紅現在住院，手里的工作需要人接，還要分去照顧。

好多事要做啊！現在連跟他說話都覺得浪費時間。

冷冷地說：“搶救過來了，暫時沒事。我先去睡覺，你沒事就去工作吧。”

余暉一改往日的溫順，態度強地說：“我有一些話要跟你說。”

“有什麼事等我睡起來再說吧，我現在走路腳都是飄的。”金穗說。

“不行，我現在就得說，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余暉不肯讓步。

金穗抬頭，瞇起眼睛看他：“你去醫院看過桑佩珠了嗎？你對做了什麼事要吞藥？你昨天下午又去哪兒了？”

桑佩珠吞藥的事，他已經聽說了，不過他并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這會兒聽到金穗提的名字，氣極敗壞地說：“吞藥跟我有什麼關系？難道這樣就可以賴我？”

語氣里聽得出來是有一些委屈的。

金穗真的很累，現在煩躁得不想去管任何閑事：“你真心想跟我談事，等我有神了再說。”

說完不再理會，走進正屋里把門關上。

方敏一早帶著妮妮去豆腐坊，娟娟和婷婷自己去學校。

睡了一個上午起來，有香味從廚房飄過來，余暉在廚房里做好了飯菜，沒心吃，裝了飯盒要給王曉紅送過去。原本打算要騎自行車，余暉搶先坐上坐凳，對說：“我載你過去。”

這個時候跟他共坐一輛自行車，要是被其他同學看到了，不知道要傳什麼樣。搖搖頭：“算了，那麼遠的，坐公車去吧。”

到人民醫院，不讓余暉進病房，生怕王曉紅見了太激。把飯送到病房里，看吃完，又陪著聊了一會兒，這才起離開。

在門診大樓前，跟余暉面。說：“找個地方聊聊吧。”

這兒離河邊近，余暉說：“那就去河邊吧。”

去河邊的路上，間隔也栽有一些槐樹，空氣中飄著花香。金穗突然厭了這種味道，這味道就像蒙在鼻子上的一層油脂，讓有些不過氣來。

來到河邊一僻靜無人，兩人面對河水站住。金穗提醒他：“有什麼事就快說吧。小王出了這些事，我還沒有跟學校請假，不知道那邊現在又傳了什麼八卦出來。”

余暉視線放到上，眼眶慢慢變紅，哽著聲音說：“金穗，我喜歡你。”

金穗驚訝地看著他：“你不知道我結婚了嗎？”

余暉說：“我當然知道。可是我就是喜歡你，我管不住自己的心。你結婚是沒錯，可是他本不能在邊陪你，你一個人帶著兩個沒緣的孩子，一邊讀書一邊做生意，我很心疼。”

金穗笑了笑，本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余暉，我比你大了三四歲，在我眼里，你就是個孩子似的。剛才你說的話，我只當你是個孩子開玩笑。”

余暉急忙辯解：“我不是開玩笑的，這件事我很慎重地思考過。我起初以為自己是心來，可是日子久了我知道，對你的喜歡不是弟弟對姐姐，也不是同學對同學，就是男之間的那種喜。”

金穗又笑：“所以你又能做什麼呢？要我說你就還是個孩子，本不會控制自己的。你知道我結婚，卻不知道我結的是軍婚。軍婚意味著什麼你知道嗎？意味著你有了不該有的心思，是會被譴責，甚至會被法律懲治的，懂嗎？軍婚是法律保護的。”

余暉愣住，他真的沒想那麼多。

金穗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只是一個心思淺的男孩子：“先不說我對你有沒有興趣，單就我要離婚這件事，就很困難。如果男方沒有過錯，我單方面提離婚，他不同意本離不了。你確定要這樣子耗嗎？”

余暉出舌頭了，這個問題他真是沒想到。

金穗再接著說：“你還很年輕，看不到生活最本的問題。我跟你不同，我吃過很多的苦了，婚姻在我眼里，也不過就是如此，不是必需品。就算我跟孟思昭離婚了，我也不會跟你在一起，你明白嗎？”

余暉聽到的話，了打擊，緒明顯低了很多，不過還在強行掙扎：“可是你也要看到我的好，我會沖印，將來會當一個老師，生活會很順利。”

金穗說：“你的這些優點，在別的面前有優勢，但在我這兒沒有。懂嗎？”

余暉明白自己跟金穗差距很大，所以之前一直忍著不說。今天想說，是到了不得不說的時候。他低聲問道：“那以后我真沒有機會了嗎？”

“我對比我小的男生沒有興趣。”金穗直接斷了他的念想。這會兒真煩，本沒有心聽他表白，最想知道他跟桑佩珠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

“你昨天跟桑佩珠之間，發生了什麼事？”金穗用嚴厲的口吻問他。

再聽到這個名字，他的眼睛里生出一種淡漠的緒：“沒什麼太嚴重的事。就是說喜歡我，但我說我不喜歡。”

“就這樣嗎？”金穗追問。

“拒絕之后，緒很激，然后開始質問我。我心里惱火得很，以什麼份來質問我？我只是不喜歡，難道有錯嗎？后來我們吵架了，急之下我就告訴，我喜歡你。”余暉低著頭說。

金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都他媽什麼跟什麼啊！

“這事現在不好善后了！本來你拒絕了，也沒什麼事，但是現在吞藥了，你又說喜歡我，我還是個軍屬。你知道學校會傳什麼樣嗎？”

余暉倒是有擔當：“自己想不開要吞藥，難道要把這筆賬算我頭上？一人做事一人當，學校要分的話，就分我好了。”

金穗搖頭：“你別去添！這件事我來理，這個學期過完就要實習了，不能在這時候出事。”

余暉著急：“那還能怎麼辦？難道要把你牽扯進來？”

“已經牽扯了。”金穗知道，如果桑佩珠僅僅是表白被拒，還不至于吞藥，主要是知道拒絕的男生竟然喜歡一個年紀大而且已婚的婦，自尊心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