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敏說:“現在都租著別人的房子住,再好也不是自己的。”
一臉淡然,陸清泉只覺得心中有一沖的緒要涌出來。他收了收緒,平靜地問:“那是以后要在南濱定居,不走了麼?”
方敏低頭看腳下的路:“說實話嗎?我不想走了,現在過得安穩,帶孩子再去別的地方重新起來,太累了。而且去別的地方,只能跟著金穗走,我不想過這樣的生活了。”
陸清泉問:“那你想過什麼樣的生活?”
方敏看著他回道:“我想過正常的家庭生活。有個男人,有孩子。”
陸清泉停下腳步,再問:“那你覺得我怎麼樣?是可以跟你過正常家庭生活的人嗎?”
方敏面紅耳赤,心跳加速,只看著他不會說話。
過一會兒他問道:“是行還是不行?”
方敏捂著,哽咽著說:“我離婚的時候就想過了,將來一個人帶大妮妮也可以的。”
陸清泉臉上的芒黯了一度,實在是沒想到,會得到這個回答。不過他本是收斂的子,不會在人前表大起大落的緒。回過神來之后,他對方敏說:“快走吧,妮妮不見你,怕是不肯睡覺。”
兩個人由平行并排改為前后走。走了幾米遠之后,方敏在后面喊:“陸清泉。”
陸清泉再次停下腳步回頭看,說:“我剛才話還沒有說完。”
他說:“嗯,那你繼續說。”
方敏眼淚又流出來,說:“我本來打算就一個人帶著孩子過完這一輩子。可是遇見你之后,我改主意了。我覺得我應該可以試試,跟你一起過日子。”
陸清泉很久沒有會到這種掉落到谷底再又重新升到天空的滋味。他手去替方敏掉眼淚,從容地說:“好,那我們就試一試。”
回家的路,兩個人是手牽著手走的。快到家門口,陸清泉才不舍地放開。他問方敏:“那我們的事要多久才可以實現?”
方敏說:“等金穗和思昭的事解決好了再談,我會先去尋房子。現在他們倆鬧得那麼僵,不好麻煩他們。”
陸清泉再次握了握的手:“不管多久,我都可以等。”
兩人依依不舍地分別。
回去時,陸清泉心很好,好得都在半路上哼起調子來。重新回到酒桌坐下,眼尖的唐明湊過來問他:“這滿面春風的,有什麼好事了?”
另一個人說:“還用問嗎?肯定是跟方敏姐談好了。”
孟思昭驚奇道:“送人家回去這會兒功夫,就談好了?”
有人打趣道:“兵貴神速嘛!”
陸清泉沒有回應他們任何話,拎起酒壺說:“今天高興,不醉不歸。”
又喝到接近十一點鐘,大家都喝不下了,七歪八倒地或坐或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唐明捅捅孟思昭:“連長,你不打算回去了?”
孟思昭無奈地說:“剛回來就喝得爛醉,回家也會被你嫂子打出去,不如不回。”
唐明輕呵:“我看嫂子才不是那種人。你就是欠打,跟喝醉沒關系。”
孟思昭手在他肩膀上重重地打了一拳:“臭小子,別以為退伍了我就管不了你。”
唐明不給他面子:“現在可是我管著你。”
到最后,陸清泉把自己床鋪讓給孟思昭,自己在一張窄小的木椅上躺著過了一夜。他很興,雖然已經被酒麻痹了,但腦子還很清醒。
要不了多久,他也是有家庭的人了。
金穗第二天起來吃過早餐之后,先去紅星醫院打點滴,醫生一共開了三天的藥水。今天一個人來醫院,打針的護士好奇地問:“嫂子,孟營長怎麼沒陪你一起來?”
淡淡地回答:“他去辦事了,我現在況不嚴重,一個人來也沒關系的。”說完揶揄:“你們甜,嫂子得那麼順口。”
護士地說:“我們都喜歡戰斗英雄,他的家人我們也會很尊重的。”
金穗無奈:“生活很苦的。”
跟學校請了三天的病假。打完針,想去看王曉紅。還沒到飯點,也不想回家做飯,買了一些糕點和水果就騎著自行車去人民醫院。
王曉紅夫妻倆看到來,很意外:“嫂子你怎麼來了?你不是還病著嗎?”
金穗笑著說:“我打了三天的吊瓶,現在已經好多了,就想來看看你。這幾天怎麼樣?還好嗎?”
王曉紅下意識地去肚子:“好的,醫生說問題不大。”
金穗說:“那就好。”
王曉紅看向衛建華,示意他說話。衛建華醞釀好一會兒,開口卻是問道:“我們營長在家嗎?”
金穗看這夫妻二人眉弄眼的,知道他們大概有什麼難為的事,開不了口,便說:“這兒沒有外人,你們想說什麼就說吧。”
王曉紅心里嘆一口氣,心里對男人是有些失的。就那麼一個小事,竟然說不出來。沒有猶豫,直接把昨天跟丈夫商量好的事說出來:“嫂子,我是想自己租個房子,單獨過。”
金穗覺得很意外,皺著眉頭說:“自己住?你很快就要生了,到時候衛建華回部隊,你一個人怎麼應付得過來?”
衛建華接上話說:“這個問題我們想過了。自己住,到時候請個人照顧月子,出了月子就自己一個人帶。”
金穗再問:“你可以一個人帶孩子?”
王曉紅說:“有什麼不可以呢?在老家,那些人帶孩子還要去地里種莊稼,我如今在城里,不種莊稼了帶孩子,怎麼的也能帶得好。”
金穗嘆氣:“是不是我和孟思昭的事,讓你們覺得委屈了?”
王曉紅連忙搖頭否認:“不是的不是的,是我覺得不能再拖累你了。”
金穗苦笑:“你們以前也沒覺得是拖累我呀?”
衛建華說:“以前一個人,不用你們額外照顧還可以幫忙做點事。可是往后孩子生下來了,什麼忙都幫不上不說,還要你們分心照顧,哪有這種道理?你和方敏,還有朱嫂子,每個人上的擔子都那麼重。”
金穗追問:“不是因為我照顧不周,讓你們有了緒?”
王曉紅說:“絕對不是這個原因。”
金穗看他們態度堅決,也不再勉強:“我尊重你們的想法,若是實在有困難,別不好意思跟我說,我不會袖手旁觀的。”
王曉紅地說:“嫂子,你真是個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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