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穗笑了笑道：“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去找個人問問不就知道了嗎？哦，你以為吃白米飯就行？城里燒的柴，用的水，都得花錢買的，甚至你去公共廁所拉的屎，都得清潔費。不要覺得人家能挑去淋菜，你還做貢獻了。”

陸清湖開始心虛，說道：“那城里人不照樣過得好的嗎？有些人工資都還沒我哥的那麼高。”

金穗說：“人家過得好，是建立在家里人都掙錢而且沒有負擔的況下。一般雙職工的家庭，養兩個孩子，再有一個老人，日子過得夠嗆，一個月本剩不下什麼錢。何況你們家沒個房子，那麼多人還得額外租房子。我剛才都沒把房租給你們算進去。你們要完全靠你哥，一家子睡大馬路吧。”

“那怎麼能夠？”陸清湖說。

方敏反問：“剛才不是都把賬算清楚了嗎？”

陸母耍賴：“我不管。我們來了，清泉就得負責吃喝拉撒，他有責任幫襯家里。”

金穗有點生氣：“你這個老太婆，別以為蠻不講理我就拿你沒辦法了是吧？告訴你，我們也是農村出來的，對付你這種人，我只要不要臉就行。不識抬舉我一會兒就把你所有的東西扔出去，到時候看看是誰臉上掛不住。”

掛不住的，自然就是陸清泉，在妻子面前沒臉，在家人那兒沒討好，還會被外人指指點點。

陸母把碗摔到地上，站起來指著陸清泉罵道：“陸清泉，我把你養到這麼大，你娶了媳婦就是這麼欺負我的嗎？你就看著別人欺負我？”

陸清泉面不改道：“沒有人欺負你，是你們不知道好歹。你們不尊重方敏，不在乎我的，你們如今來了，我沒有反對就已經是對你們最大的容忍了。”

“你竟然這樣說話？你這個白眼狼！”陸母捂著口，心里的氣憋得有點難。

陸清湖也不可思議道：“二哥，你竟然這樣說？你對得起爸媽嗎？”

母親帶著弟弟和兩個侄兒，沒打招呼就過來，而且打算長住并且完全沒把方敏當一回事，他已經憋了一肚子火。方敏忍，他也不想家里鬧得犬不寧跟著忍。可這些事就是一個雷，不知道哪天會炸。

等炸的時候，一定是所有人都不能幸免。

既然金穗開了頭，那他就趁著這個時機，把所有的話都說得明明白白。

“我怎麼就對不起爸媽？在部隊的時候，每個月領的津和工資，刨開必須要用的，我都攢下來寄回家。退役后上班掙的錢，也是大部分都給家里。我們家里的日子，過得都比別人要輕松一點吧？”陸清泉說。

陸母馬上說：“又不完全是你的功勞。”

陸清泉“呵呵”笑兩聲：“我也沒說完全是我的功勞，但也不是一點沒有，是不是？家里建的房子，我都沒能力全部出完，現在你們又怎麼會覺得，四個人進城要讀書要工作，還要吃飯穿，我一個人就全部能負擔得起來？

我跟方敏結婚，就是覺得跟在一起能過點舒心的日子。我沒有太大的能力，也沒有太大的志向。家里父母兄弟侄子，都指著我很不現實，我本沒那麼大的本事。”

陸母說：“那你什麼意思？你是完全不愿顧家里了？”

陸清泉說：“我要顧家里，也在我的能力范圍之，而且你們要尊重方敏。”

陸母說：“有一個豆腐坊不是蠻能掙錢的嗎？你怎麼會沒有能力？”

陸清泉說：“你們都不尊重人，還想用的錢？天下有這麼好的事嗎？”

陸清湖接話：“那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們尊重了，把當自家人，那就可以用的錢？”

方敏說：“你可別這麼理解。清泉對父母有贍養的義務，對年的兄弟，還有兄弟的孩子沒有。而且父母的贍養，也不能全部算他頭上。你們若是懂事一點，我們可以多出一些。不然就只做本份的事，其他一概不會多管。”

陸母責問兒子：“這是一個人的意思，還是你也這麼想？”

陸清泉毫無畏懼地說：“這也是我的想法。太遠的我不說，就子榮和子亮要到城里來讀書，這個事就不歸我管。”

“怎麼就不歸你管？他們可是你大哥的兒子，是你的侄子，難道不比那個沒緣的娃子好？你幫人家養兒養得那麼開心，自己家侄子就是沒有關系的陌生人？”陸母快要氣壞了。

陸清泉冷笑：“人家媽有賺錢的本事，還有個讀大學會做生意的姑姑，有當軍的姑父，比起他們來我算什麼東西？用得著我養？要真論起來，是我高攀了，人家不嫌棄就算好了。你們可倒好，沒點本事還那麼高傲，都不知道傲個什麼！”

一家子還要算計來算計去的，累死個人。好好過日子不行嗎？

金穗估著孩子們就快回來了，不想在這件事上多費力。說：“現在就這樣，清湖不愿意去豆腐坊干活，那就趕回家去收稻子。子榮子亮在城里讀書，那就由他們的父母負擔一切的學費和生活開支，負擔不起就趁早回家去。陸媽媽你要是想跟著兒子福，那就別整一擺著一副太后臉，你現在又不是完全不了，得分擔家務，洗做飯全都得你來。”

陸母看向兒子：“這個家你能不能做主？怎麼什麼決定都是們兩個人說了算？”

陸清泉說：“我也是這麼決定的。方敏很辛苦，每天早早起來要去豆腐坊干活，回家來不能休息，還得洗這麼一大盆服。你也真能看得下去！那一大盆服，一會兒我洗了，從明天開始，你們四個人的服別再讓洗。”

陸母要哭：“哪家的媳婦在家里不用洗服的？人家黃花大閨都不沒有這麼金貴！”

陸清泉說：“別人家的怎麼樣我管不著，我家的就是這種規矩，你們住不下就趁早回去，別給我添！”

金穗現在有點忌妒方敏了，孟思昭要是能有陸清泉這樣的覺悟，早些時候本不用這麼多苦。

陸清湖見哥哥翻臉了，趕問：“二哥，那我的工作呢？你不會也不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