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陸清泉和方敏過來找金穗，說經過商量，按個人名義往“金暉”投錢。

金穗說：“要這樣的話，方敏你要不要在相館里謀一個職位？”

方敏說：“我哪里顧得上這麼多？現在有子了，豆腐坊又是我在管理，沒那麼多的力。我之所以要以個人名義投，只是防著陸家的人。”

當著陸清泉的面這樣說，金穗略帶擔憂地看向他。只見他搖了搖頭：“沒事的，就按照說的辦吧。的顧忌我也清楚，畢竟我不是妮妮的親爸，需要多打算。”

方敏說：“清泉這個人，格憨厚，我是怕陸家哪一天真來獅子大開口要錢，他招架不住全給了。我自己手里有錢，至還能顧及孩子。”

陸清泉說：“我沒那麼糊涂的。日常該我出的錢我不會，但家里所有人都讓我養著，我不會去當那個冤大頭。”

方敏說道：“有些事真會不由己的。”

金穗說：“這樣最好。清泉你平時也要把自己的錢好好規劃，收的大頭給方敏管吧，這樣家庭安心。如果你家真出了什麼困難，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陸清泉點頭：“我就是這麼打算的。”

二人意見統一，金穗也沒什麼好勸的：“回頭我把你們的協議擬出來，到時候一式三份，簽完字之后，每個人手里拿一份，以此為依據，將來出什麼問題，可以拿來打司。”

方敏驚訝：“怎麼會打司？這個相館本來就是你的，你是為了讓我們多掙錢，才讓我們。以相館目前的經營狀況，你本沒必要要我們的錢。”

金穗說：“我需要你們盡心地幫我守著‘金暉’呀！”

方敏心里，低頭說：“哪天你要回‘金暉’，我會毫不猶豫地還給你。”

“得了，別說這些喪氣話。”金穗說，“等我擬好了協議，你們再過來簽字畫押。”

才已秋，分別的氣氛就如此濃厚，如沸水鍋里冒出的水蒸氣，源源不斷地往他們上過來。

方敏回家哭了一場。陸清泉不太理解和金穗之間的，只當是懷孕，比較容易傷罷。待哭得差不多了，就把手帕遞給說：“別哭了，哭多了對眼睛不好。現在咱們條件還不錯，以后想了，可以去京城探一探。”

“你不懂的。”搖搖頭：“以后，我們的生活軌跡會越來越遠，不會再有重合的一天。”

陸清泉說：“我大概可以理解吧？就像同在部隊的那些戰友，出了部隊之后迫于生計，也各奔東西。”

方敏說：“你知道嗎？要是沒有，我和妮妮本沒機會從金家寨出來，說不定我早被打死，不在人世了。我曾經也在心里說，以后就跟著，給當牛做馬都愿意。”

陸清泉摟住的肩膀說：“可是并不需要你這樣做，的初衷只希你過得好。”

方敏吸著鼻子道：“可是我違背了自己的心愿，我跟你結婚了，現在又懷著一個，要去京城，我沒有辦法再跟著一起走了。”

陸清泉說：“你又不能跟著一輩子。希你過得好，可是你于來說，有時候是累贅，帶著你和妮妮，走不遠。”

方敏說：“去京城，我就給洗做飯，要有孩子了，我盡心盡力地給帶。但是我現在沒有辦法去幫做這些事了。”

陸清泉說：“你現在有我了，肚子里還有一個孩子，我們把日子過好了，不做的累贅，就是對最好的報答，不是嗎？”

方敏眼里又有淚水涌出來:“道理我懂，可是我心里仍然很難。”

說完抓著他的手臂說：“清泉，你答應我，以后要是金穗在京城有什麼困難了，咱們砸鍋賣鐵也要幫。”

陸清泉答應：“我知道了。福大命大，不會出什麼事的。”

會計那邊盤好整個“金暉”的資產，金穗這邊也把協議擬好，去讓方敏夫婦過目，說有異議的話可以再協商。

方敏看都不看，直接說：“我完全信任你，沒有任何意見。”當初豆腐坊無償轉讓給干，已經讓有了穩定而厚的收，現在再讓相館，以后每個月拿分紅。這份待遇，連金秀都沒有。

又還有什麼理由質疑的初心？

金穗笑：“你不看，不怕我把你賣了？”

方敏說：“賣了我也認。陸清泉，你也不用看，直接簽字就行。”

陸清泉卻沒聽的話，把協議上的容看了一遍。沒發現有什麼妥的地方。

金穗說：“看完你們還不能馬上簽字，得把錢拿出來給到會計那邊，我把協議上的金額填了，這才能生效。”

方敏斜眼看：“我早就備好了。”

理好這件事之后，金穗找了個時間，去逮余暉。

看到站在教室門口的金穗，余暉愣了一會兒。其實師范學院說起來并不算大，只不過金穗除了上課之外的時間都不在學校，余暉又刻意躲著，他們才一直沒有再見面。

這次沒有辦法再躲了，余暉只想當沒看到這個人，或者只是一個與他不相關的人，隨著下課的人流一起走下樓。

金穗在學校是個名人，而與余暉過去的傳聞鬧得人盡皆知，現在突然出現在余暉上課的教室，旁邊的人免不了要竊竊私語。不理會別人的異樣眼神，住余暉：“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談。”

余暉用冰冷的眼神看著旁邊好奇的人：“閉！”

金穗對他說：“我們去學校外面的相館說吧，事很重要。”

余暉停下腳步，定定地看著。他心有一種在翻涌著，雖然已經有一陣子沒有見面，可是他對的喜歡，卻沒有一減，只不過一直在心底，強忍著不讓它出來。

如今見到，心里有一沖在囂著，支配著他的理智，一步步朝走過去。繃著聲線問：“找我什麼事？”

金穗說：“把你應得的分紅還給你。”

他梆梆地回答：“不必。”

金穗說：“把錢還給你，順便跟你道個別。‘金暉’相館，如今已不單純是我一個人的了。”

余暉有些慌：“你要走？去哪里？”

金穗看看旁邊圍觀的人，淡然地說：“去相館里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