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社長走后，金穗問鄭秋月：“鄭主任，聽你口氣不玩拔河游戲，那你喜歡什麼呢？”

鄭秋月臉上不帶表地說道：“我在這個單位快二十年了，年年都是拔河，都拔膩了，不如留點力氣回家服。”

金穗說：“搞活不用工作，放松放松也是好的事。”

薛秀麗神地說：“明天你就知道我們為什麼不喜歡了。”

金穗問湯俊龍：“你們男同志參加過婦節的活嗎？”

湯俊龍擺擺手：“都是一群老娘們兒，我沒什麼興趣。”

鄭秋月不喜歡婦節的活，薛秀麗諱莫如深，倒是越來越好奇，很想馬上知道，明天會出現什麼彩的意外。

晚上回到軍事學院的宿舍區，孟思昭遞給一支鋼筆。金穗好奇：“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干什麼要給我鋼筆？”

他微笑著拿起裝筆的盒子，翻到另一側，指著上面的小字念給聽：“第一屆軍事技能大賽優秀獎。”

金穗疑：“你什麼時候參加了這麼一個比賽？我怎麼不知道？”

孟思昭說：“這種事保，怎麼能隨便讓你知道？”

金穗說：“那你留著自己用吧，這筆有紀念意義。”

孟思昭說：“明天是三八婦節了，就把這個當做禮送給你。”

金穗接過來，放到上班背的包包里：“我上班用，順便給別人炫耀一下，讓人家知道我老公多優秀。”

孟思昭輕掐的腰，笑著問道：“我兒子今天乖不乖？”

金穗撇：“天天都這樣，還沒讓我消停過。”

孟思昭說：“明天是三八婦節了，晚上咱們下館子吃吧？”

金穗說：“明天不一定能跟你下館子，單位有活，不知道我們鄭主任有沒有額外的安排。”

孟思昭有些不悅道：“那如果有活，你是要撇下我了麼？”

金穗歪著頭看他：“那你過來跟我們一起也行。我過去實習這麼久了，還沒帶你與他們認識。”

孟思昭搖頭：“我不想去。算了，要是有活你自己去吧，告訴我地方，我去接你。我們下館子可以改天。”

第二天金穗到出版社，看到李清和采編室的人，就知道鄭秋月為什麼不喜歡拔河比賽了。

們穿著鮮亮麗的子，還踩著高跟鞋，那架式不是像要參加拔河比賽，倒像是去參加藝節之類的活。不管初春那麼冷的風。

鄭秋月雙手抱，倚在辦公室門口，冷笑道：“知道的，是出版社的編輯，不知道的還以為走進了舊社會的青樓里。”

金穗聽這樣說，“噗哧”笑道：“鄭主任您不怕別人舉報你？說你歧視勞婦麼？”

鄭秋月無所畏懼：“要舉報就舉報去，早煩了這群人。”

薛秀麗撇：“又來這一套，們也真不嫌丟人。”

金穗好奇：“們就這樣穿，等會兒怎麼參加拔河比賽？”

薛秀麗說：“別看咱們出版社那些男同志平常不吭聲兒，其實啊都有一顆憐香惜玉的心。”說這話的時候，還特意朝湯俊龍和元弘上瞟。

湯俊龍馬上跳起來：“別看我！我可從來沒有背叛過咱們鄭主任。”

鄭秋月冷冷地說：“不用表態，你們不去，可是錯過機會了。”

過一會兒，院子里響起一陣哨聲，后勤部長扯著大嗓子喊：“所有人都下來，拔河比賽開始啦。”

辦公樓里馬上響起急促的腳步聲，沒多久，全部人員都集中在院子里。

后勤部長說：“今年的婦節，我們還是搞拔河比賽。老規矩，兩兩科室組一隊，要是有隊員傷，就由其他男同志補上。”

金穗這下算是明白，為什麼李清們那幾個人，頂著這大寒風也穿得花枝招展的，合著就是找著機會，給自己隊伍里塞上幾個男同事，這樣勝算概率就有了。

就這一個小活都如此計較，像鄭秋月這種直脾氣的人當然看不慣。金穗小聲地罵一句：“綠茶。”

在旁邊的薛秀麗問道：“你說什麼？”

金穗說：“沒什麼，就說綠茶。”

“你們老家罵人是罵綠茶？”薛秀麗疑道。

金穗搖頭：“我哪里罵人了？綠茶是罵人嗎？”

薛秀麗道：“可是我看你的表，就像是罵人呀！”

金穗不想跟解釋，就不再說話。

過一會兒，簽分組。鄭秋月去前面簽，看到面無表，就知道肯定是跟采編室那群人一隊了。

還沒開始呢，就有兩個男同志走到李清邊，地問，是不是腳傷了，要不要他們替上場。

金穗看吐了，直接走到花圃邊上彎著腰吐，吐完就去漱口。弄干凈回來，對鄭秋月說：“鄭主任，要不咱們別參加了，看著惡心自己。”

鄭秋月朝翻一個白眼：“你以為我愿意呢？年年這種氣，不想參加別人還說我沒有大局觀。我容易麼？”

金穗說：“就是不參加，他們還能吃人不？三八婦節麼，怎麼過不是過？中午咱們一塊兒下館子去，我請客。今天咱們就不參加這惡心人的活！”

鄭秋月說：“你帶頭抗議啊！我不行，好歹是個主任，還得給社長一點面子。”

金穗說：“行，那我來鬧。”于是站到隊伍面前，對后勤部長說：“部長，集活除了講究團結，還講公平。要我說，哪位同志要是傷不方便參加，不能由男同志補上。們隊伍要是不齊，那就只能棄權。”

部長說：“我們是按兩個男同志補三個同志這個比例算的。事實上對方吃不到什麼虧。”

金穗說：“這三八婦節，就是我們同志的節日，男同志湊什麼熱鬧呢？能比就比，不能比就棄權。我還是個孕婦呢，都要參加比賽。又不是沒有提前通知，明知道要拔河還要穿高跟鞋，就是想傷嘛，全們就是了。”

后勤部長跟李清關系一向較好，對于們的這種做法常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再加上李清是副社長的有力人選，即使有人不滿，也不敢表現得太明顯。

現在金穗這麼一說，薛秀麗附和：“對啊，明知道還要穿高跟鞋，腳不崴實在是天理難容。”

部長冷著臉：“聽你們的還是聽我的？”

金穗說：“不公平的活，我們罷賽！”

一說罷賽，有幾個聲音馬上跟著說：“對啊，年年搞這種花樣，惡心死人了。我們也罷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