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去上班,金穗趁著辦公室里只有和鄭秋月兩個人的時候,低聲向說:“鄭主任,早上你給我的那個腌菜,你家里還有沒有?”
鄭秋月有些得意:“我沒騙你吧?”
金穗笑著點頭說:“嗯,味道特別好。我家孟思昭一口氣就吃了小半瓶。”
鄭秋月說:“你們要喜歡吃的話,明天我再給你拿一瓶來。”
金穗搖搖頭道:“鄭主任,一瓶不夠。我這兒能要十瓶,孟思昭還有那些同學,一個人都能要兩三瓶。”
鄭秋月皺眉,心里在盤算著,如果金穗要太多,去做也是要本的。為難地說:“我家里就還有一點了,最多能再勻一瓶給你。”
金穗笑:“鄭主任你別張。我是想到了一個點子,覺得你可以試一試。”
這個時候薛秀麗回來了,見們湊在一起說話,便大聲問道:“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呢?”
鄭秋月說:“沒什麼,就是討論手里那本書。”
薛秀麗撇:“我覺得你們似乎在謀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金穗拿手指的額頭:“我們能干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你這心眼子,快趕得上李清了。”
薛秀麗說:“比起來,我還真差得很遠。自嘆不如!”
鄭秋月問金穗:“你那本書看了半個多月了,有沒有什麼困難?”
金穗嘆氣:“我把大部分的專用詞語搞懂了,但是連在一起,我看不出譯者有什麼病。這本書我覺得你還是自己看吧。”
鄭秋月笑道:“那你又可以再多下一點功夫,往翻譯方向走。”
金穗吐舌頭:“這個需要好多年的功夫,我現在還沒有修練到家。”
鄭秋月點頭:“是啊,這種看不見的功夫,是要好多年的學習和訓練能提高的。”
說話的時候是看著金穗的,經過大半天的調整,眼睛已經沒有早上那麼腫了。現在心里惦記著金穗說的那個點子,可是礙于薛秀麗在,又不好意思再提。
薛秀麗捂著腦袋:“你們說的這些真是太深奧了,我干不來。我就想當一輩子校對,干到退休就。”
直到下班前,金穗都沒機會跟鄭秋月單獨說話。
李清崴腳在家休息了一個多星期,終于回到單位上班。現在發覺,鄭秋月不是的對手,金穗才是升遷路上最大的障礙。可只是一個實習生,就算出錯了社長也不會分。
現在的脾氣,可是要比鄭秋月暴躁了。
這天下午,有一批新印好的書從印刷廠拉回到出版社,社長組織全部人員都到院子里,把書搬到倉庫里。
書是打抱一捆一捆的,有一些重,鄭秋月便讓金穗不要參加,在一旁觀即可。
單位沒有搬運的工,從車子到倉庫的書架上,所有人排一個排,呈接力狀態。
李清本來在搬運的隊伍里,但是看到金穗站在邊上看,心里有些酸,于是跟石社長說:“社長,我的腳還沒有好全,不能重力。”
石社長眼睛朝雙腳看一眼,沒有表地說:“那你就去一旁休息吧。”
李清不走心地說了句謝謝,便朝金穗靠過去。
看到走過來,金穗下意識地往旁邊退了一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這個人改變了看法,總覺得會隨時出一雙黑手,把推倒或者是撞倒。
李清見往旁邊挪,臉上出一不屑的笑。
兩人起初只看著干活的同事,并沒有流,過一會兒李清先開口:“沒想到你竟然跟鄭秋月這麼暴躁的人相得好,現在事事都在維護你。”
金穗挑眉:“哦?難道不是應該的嗎?我覺得咱們出版社的同事都很有心,對我都很好。”
李清又是一笑:“鄭秋月這個人是什麼脾氣,我再了解不過。不會無緣無故對你好,肯定是有所圖。”
金穗斜眼看:“那李主任現在對我有什麼圖謀?”
李清笑了笑:“你不用這麼張。這兒人這麼多,社長也在,你懷著孕,我什麼都不會做。就是提醒你,不要太相信一個人,比如鄭秋月。”
金穗臉上掛著冷笑:“你好像一直想挑撥我和鄭主任之間的關系。你不就是想當上副社長嗎?可是為什麼社里一直沒點名,我不信你心里沒數。”
李清冷哼:“想不到你還有嫉惡如仇的一面。”
金穗有點不耐煩道:“我就是一個實習生,將來不會留在出版社,對你構不威脅。我只希你和鄭主任之間能夠形一個良的競爭,這樣對其他的同事也是一個正面的鞭策。你不用心積慮找機會給我上眼藥。”
把話說得這麼直白,李清是一個聰明的人,不會不理解的想法。
李清一邊角翹起:“這樣還是我杞人憂天了?”
金穗決定不說話。
因為人多,書搬得快,半個小時左右,車上的書都被搬完了。開車的司機看著可以離開,就從車上跳下來,決定先去一趟廁所再回來。
他走得很快,轉個背就不見了影。這時候許多同事都集中在車尾,聊著勞心得,不知道為什麼那個車子突然向后溜。
金穗看見了,馬上大聲喊道:“車子后溜了,大家快撤。”
其他人聽到的時候,車子已經溜了半米。有些跑開,有些驚慌。
金穗一邊喊一邊朝車子奔去,把旁邊的李清嚇得呆住:“跑那麼快不要命了?”
石社長也在旁邊喊:“快散開,車子危險!”
如果車子再往后溜,就會撞倒倉庫里的書架,壞新書。膽子大而且有力氣的一個男同志,試圖站在后面頂住車子后溜的力度。
可是他的力氣跟車子比起來,實在有些懸殊。車子往后溜,他也跟著往后退。如果不及時撤,他整個人要被撞餅。
但是車子與書架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他能逃生的空間并不多。
旁邊看著的人都為他了一把汗。
幾秒鐘的時間讓人覺得特別地漫長。就在所有人閉上眼睛替他默哀的時候,車子卻奇跡般地停下來。借著這個空隙,元弘把那個人拉出來。
金穗把剎車踩到底,這才覺得自己雙手哆嗦得厲害。有一種后怕不斷地從腦子里涌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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