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秋月簡單地看了一眼就遞給回去：“我說過了，經營上的事你看著理就好，我都聽你的。”

金穗說：“這個醬菜坊，也不是我自己一個人的，有什麼事，總該讓你知道。”

鄭秋月嘆一口氣，問金穗：“你吃過飯了沒有？”

說：“在路上吃了一點餅子。”

“這段時間你辛苦了。”

“浩浩今天怎麼樣？”金穗問道。

鄭秋月臉上出一疲憊的笑容：“醫生說沒有其他突發況，應該好的。照現在這樣，過半個月就能出院了。”

金穗咬咬，為難地說：“鄭主任，咱們現在銷量供不上去，浩浩況若是好轉起來，那麼作坊那邊你要多花點力。”

鄭秋月點頭：“我知道了，他況穩定，我就回去盯著。”

金穗又問另一個問題：“鄭主任，咱們作坊現在生意好起來了，你沒有沒想過專心做醬菜？”

鄭秋月看著，輕笑一聲：“怎麼現在問這個問題？當初我說不要出版社的工作了，專心跟你一起做醬菜，你還不同意。”

金穗嘆氣：“當時也沒想到會這麼功，萬一失敗了，你咋辦？一個人帶著三個孩子，找什麼工作？”

鄭秋月說：“現在我也想通了，出版社的工作還要是繼續干。都干二十來年了，再過十多年就退休，現在不干了有點虧。這做生意吧，有賺有虧，萬一虧了我也擔不起。”

金穗能理解的顧慮：“你這個想法我明白，我也支持。”剛說完支持，話峰一轉：“不過你這樣兼顧著，按照我們眼下的發展，我們的產能依舊是跟不上的。”

鄭秋月說：“所以你有什麼想法？”

金穗毫不猶豫地說：“我覺得你要帶幾個徒弟才行。太遠的不說，就現在咱們因為沒辦法自己擴大產能這一塊，已經覺到問題的嚴重。我覺得至每個崗位都得匹配幾個人，一個有問題了，其他的人可以頂上，我們生產不干擾。”

鄭秋月說：“你沒聽過一句話？‘教會徒弟，死師傅’，萬一他們出師，出去自立門戶跟咱們搶生意了，怎麼辦？”

金穗笑了笑道：“我們沒有辦法預估以后的事，那麼只能把眼下的事做好了。一個人做生意能功，經驗、能力都是很大的一個因素，但還有一個因素是不可控的。”

鄭秋月問：“是什麼？”

金穗朝眨眼：“運氣。你看我們的‘京穗’，除了口好，更重要的是搭上了第一屆博覽會的東風，不然可能還得熬上兩三年才出名堂來。”

鄭秋月點頭：“這一點確實得承認。其實我這個手藝，也是恰好得遇上你，才有發揮的地方。你說的對，我們只管把眼前的事做好，至于以后的，聽天由命吧。”

金穗說：“是啊，不聽又還能怎麼辦呢？我一直以為去參加博覽會，能讓我很順利地開啟外貿門路，可是認識了那麼多的外國人，一直也沒有眉目。倒是醬菜發得讓我想象不到。”

鄭秋月說：“我還要在醫院耗個兩三天，你回去跟他們聊一聊，看哪個愿意給我當徒弟，我一定盡力教會他們。”

金穗有些容：“鄭主任，謝謝您的理解。”

鄭秋月笑道：“謝什麼謝？醬菜做得好了，我也賺得多，你說是不是？我還指著賺錢買長谷大街的院子呢。”

金穗說：“嗯，努力一點，明年就可以買了。”

鄭秋月提醒：“時候不早了，你趕回家吧，別讓思昭他們擔心。”

朝走廊另一頭看下去，抬起下道：“他本不擔心，找上門來了。”

鄭秋月打趣道：“就這樣還不算擔心？你可知早足了吧。他真是一顆心都放在你上了。唉，我本來對男人沒什麼希的，看你們這樣好，我又覺得家里有個男人也好。”

金穗笑，不接的話，扶著肚子朝孟思昭走去。

孟思昭也走過來，距離不遠朝鄭秋月點頭打招呼：“鄭主任，浩浩怎麼樣了？”

回答：“沒什麼問題的。你快把金穗帶回家吧，這麼重的子還沒吃飯，別著肚子里的小孟。”

他沒有再宣喧：“那我就先帶回去了。你要有什麼事，隨時過去找我們。”

鄭秋月朝他們揮手：“暫時沒什麼事的，你們趕回家吧。”

走到大門外，孟思昭問金穗：“怎麼連家都不回，這麼著急跑醫院來？”

金穗說：“鄧家那邊來了消息，說老爺子同意我們的合作方案，我擬了個合同，送來給鄭主任過目，順便跟說帶徒弟的事。唉，我們現在的時間真不夠用啊。”

孟思昭的頭發：“談得怎麼樣？同意了嗎？”

金穗說：“看著我大肚子，晚飯沒吃跑醫院來，怎麼能忍心不同意呢？”

孟思昭失笑：“不同意真是說不過去。”

金穗說：“在我生孩子之前，我要把眼前的這些事解決并且理順了，我可不想生孩子的時候還得為這些事心。”

孟思昭說：“你就是個心的命。”

金穗第二天帶著草擬好的合同去鄧家找鄧，父子倆看著合同里的條款，提出了一些異議，金穗參照他們的意見改了。鄧老爺子對于替別人牌生產這種事，還有一點膈應，就一直挑病。

鄧在邊上小心地賠不是。

金穗把合同扔到桌子上，質問鄧家父子：“這個作坊只有一個人說了算，你們到底誰在合同上簽字？我的條件開得這麼寬松了，你們還一直不滿意。不滿意你們拿著這個合同出去打聽打聽，我是不是誆你們？”

鄧老爺子拉長語調說：“別這麼暴躁，我們再商量商量。”

金穗不客氣地說：“我可沒覺得你要跟我商量，你完全就是在挑病。我現在表個態，你們爺倆只有一個人在合同上簽字，要是老的簽，我另外找個合作對象，要是他鄧簽，老爺子你該歇就回去歇著。你別說我暴躁，我現在真是一點時間都耗不起。”

鄧連忙安：“我簽，合同我簽。老爺子是小孩子脾氣，哄哄就好了。”

金穗瞪他：“我可沒時間哄你家這個老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