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方二哥】

    “蘇卡育！快點快點！！”

    後廚催單的小工衝進門大聲喝罵了幾句後，快速跑了出去。

    廚房裏，穿著骯髒的圍的老後廚低著頭，著菜刀飛快的切著水果。

    一個西瓜被切開了個口子，然後用打蛋機的頭進去攪拌，將瓜攪拌水，再塞進一把冰塊，上麵在點綴上七八個草莓。

    一份所謂的招牌特價水果冰飲就這麽做好了。

    麵前的臺子上已經擺放了好幾份這樣的冰飲。

    外麵的小工飛快的跑進來，然後飛快的把臺子上做好的東西端出去。

    老後廚了口氣，走到後廚旁的側門口，出香煙來點燃了一支。

    “蘇卡育，別休息了，今晚客人很多！老東西，別懶啊！”小工在後麵喝罵著。

    老後廚不回頭，隨手比了一個中指。

    這些外麵的服務員小工，有小費拿，自然是催的著急。

    可這些和自己有什麽關係。

    切西瓜做這些東西，做一個和做一百個，都是一樣的工錢。

    這是曼穀的一個旅遊景區附近的小飯店，晚上做一些海鮮燒烤和冷飲的生意。

    晚上格外的忙碌。

    他也並不是什麽大廚……隻是一個後廚的幫工而已。

    這種小店也雇不起什麽大廚的。廚師其實就是負責做燒烤的，燒烤的架子早就支在了店鋪外麵了。

    此刻後廚就隻有老頭子一個人，晚上的工作就是切西瓜做那個招牌特飲，或者就切果盤。

    一煙完後，外麵的小工又進來憤怒的催促著，這次老頭沒有再拒絕，因為老板也探進了頭來用不滿的眼神看了看。

    老頭重新走回來，起菜刀切西瓜，然後老油條一般的甩了個鍋出去：“草莓不夠了！快讓人去洗！”

    老板果然上當，對小工罵罵咧咧的說了幾句。小工不爽但是沒辦法，隻能服從。

    片刻後，一大盆草莓被端了進來——顯然所謂的清洗就是糊弄鬼的，估計也就是裝盆後用水管子衝了一下。

    老頭子也不說什麽，反正也不是給自己吃的。

    手起刀落，很快幾份招牌特飲做好後，這次是真的沒什麽事了。

    老頭子走到後廚的門口，打量店裏的生意。

    晚上生意很好，老板應該很開心。

    不大的店裏已經坐滿，外麵支愣的涼棚和滕桌也坐滿了，甚至還臨時加了兩張桌。

    店鋪生意不大，老板請不起駐店駐場的歌手和樂隊，就用音響播放著樂曲。

    偶爾也有一些背著吉他的藝人來找生意，那些喝的開心的客人，也有人會慷慨的支付一點錢點歌。

    老頭子子躲在廚房門後的影裏，靜靜的看了一會兒。

    因為這幾年華夏經濟水平突飛猛進，興起了東南亞遊的熱。尤其是泰國這種地方，到都是華夏遊客。

    晚上的小飯館也一樣，華夏遊客居多。

    就連那些賣唱的藝人，也都機靈的開始迎合華夏遊客的喜好，開始學習華語歌曲了。

    店鋪外涼棚下啊，一個本地的賣唱藝人，正在賣力的彈奏一首華夏語的歌曲，隻是華語唱的走腔走調，老頭子瞇著眼睛聽了兩遍，才聽出來唱的是《心太》。

    “蘇卡育！出來幫忙！”

    老板嚷嚷了幾聲，指著店裏一個正在翻臺的桌子。

    老頭子翻了個白眼，但還是轉進了廚房，不多會兒捧了個塑料盆走了出來。

    把桌上的殘羹剩飯的帶著餐一起拉進盆裏，再拿出抹布來桌子，然後，再一瘸一拐的捧著盆走回廚房。

    是的，一瘸一拐的。

    旅遊城市的夜生活會持續到很晚很晚。

    夜裏三點多的時候，老頭子才終於忙完了後廚的活兒。

    店裏的客人已經走了。

    老板也已經回去休息，後廚裏兩個工正在賣力的刷洗好幾盆堆積如山的餐碗盤。

    蘇卡育和櫃臺前的老板娘打了個招呼，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店。

    這條街的餐飲都是做遊客生意的，這個時間點已經大多打樣。

    老頭子沿著街邊的店鋪，仿佛子藏在影之下，一瘸一拐的慢慢前行。

    路燈基本十不存九，壞的差不多了——政府也懶得修，反正晚上的時候，這些臨街的餐飲飯館和酒館的霓虹燈足夠照亮街道。

    隻是此刻店鋪打烊後，街道就黑了下來。

    老頭走了幾分鍾後，拐過兩個彎，進了一條小巷子，路邊的垃圾桶散發著惡臭，老頭子聳聳鼻子，稍微加快了一點腳步。

    一排破舊的房子前，老頭從生鏽的樓梯走到三樓盡頭的一個小門前，從口袋裏出鑰匙進門。

    房間不大，隻有十平米左右。

    一張床，一個破爛的櫃，一個電風扇。

    床腳的地方還擺放了一個破舊的老式顯像管電視機，很小。

    關上了門。

    老頭子從地上的水盆裏，撈出一瓶啤酒來。

    沒有冰箱，用涼水泡了一天的啤酒，口還勉強能接。

    隨手打開電視機，調了一個信號最好，雪花最的臺，老頭子把子往床上一歪，瞇著眼睛，偶爾一口啤酒。

    不多片刻，啤酒喝完後，隨手把啤酒瓶放在了地上，子一歪，合上了眼睛。

    天亮的時候，老頭子顯然是被窗戶進來的亮弄得不太舒服，翻了兩次，幹脆起。

    老頭歎了口氣，把電視機關掉，然後打開了電風扇。

    雖然還是熱，但空氣稍微流通了一點點。

    盯著天花板看了會兒，老頭翻，站到床上去，勾著天花板上的一塊木板，從上麵下來一個小的鐵質破舊餅幹盒。

    打開後，裏麵是零零整整的一疊鈔票。有泰幣，也有華夏幣，也有小額的鈔。

    仔細的又清點了一遍後，老頭子看了一眼時間，把錢全踹進了口袋裏。

    起從櫃裏翻出了一件幹淨的T恤換上。

    換服的時候，掉髒服，老頭子看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

    瘦骨嶙峋的板上，還清晰可見一條條醜陋的傷痕。

    出手指在一條傷痕上了，凸起的皮，略微帶著一點點紅。老頭挑了挑眉，穿上了服，轉出門。

    下午兩點的時候，老頭從一輛的上跳下來，反手扔給司機幾個幣後，轉跑進了一條小巷子裏。

    從裏麵出來的時候，是十幾分鍾後了。

    老頭明顯神輕鬆了很多，低頭走出巷子，但很快就在街上被幾個人攔住了。

    穿著花襯衫的幾個年輕人，圍住了老頭子，然後很快，一輛轎車開到了路邊。

    老頭子的眼睛裏出一戾氣來，雙拳握。

    隻是很快，對方起服，出在腰間的刀，甚至還有槍！

    老頭瞇著眼睛，拳頭鬆開了。

    很快，人被推上了車，然後汽車開走，路邊的幾個年輕人也飛快的散開，仿佛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

    “人呢？”

    查旺憤怒的對手下咆哮怒吼。

    手下絮絮叨叨結結的解釋著……

    查旺狠狠的罵了一句髒話。

    其實，他了一點小心眼。

    對陳諾瞞報了一點事：在尋找照片裏老頭的事，在陳諾離開後，查旺並沒有放棄尋找。

    本能的，查旺覺這個事不簡單。居然能吸引能力者來尋找的人，肯定不會簡單啊。

    沒準其中就有什麽好可以圖謀。

    就算自己不夠格爭搶什麽，但自己是地頭蛇，如果能找到人，在手裏，當個籌碼，給那個神的能力者年，換取一些好也是好的啊。

    地頭蛇不愧是地頭蛇，在全力發手下尋找後，還是翻出了一些消息的。

    和照片裏相似的人，查旺的手下找到了五六個，一個個排除掉了一些沒有用的目標：家清白，底子很清楚，還有的幹脆是本地人。

    在昨天，手下就得到了一個消息。

    一個做假證件的販子那兒得到了一個線索，一個老頭訂了一份假證件，從照片看來，和目標人有幾分相似。

    下午的時候，查旺派人去，果然把老頭抓住了，帶上了車。

    但是，帶回來的路上，卻又出了簍子。

    一場車禍。

    車裏的三個手下，司機當場就撞斷了脖子死掉了。另外兩個手下，都昏迷了。

    唯獨被帶上車的老頭子，人跑沒了。

    損兵折將的查旺立刻意識到，自己這下可能要被架在爐子上烤了！

    瞞消息，自己行，若是抓到了人還好。

    可現在人跑了啊！萬一被那個神的能力者知道了，覺得自己在故意壞他的事……

    或者覺得自己也在圖謀什麽的話。

    查旺憤怒的在辦公室裏把手下踹了七八腳後，讓人把這個倒黴的手下拖出去。

    又了兩煙，緒穩定下來，查旺歎了口氣。

    沒辦法了……於其事後被人知道了，上門來報複，不如早點去跪。

    ·

    陳諾是在一個小時後接到了查旺的電話。

    之前得到消息之後，陳諾留了一個電話號碼給查旺——如果還有什麽發現，可以聯係自己。

    屬於有棗沒棗打三桿子。

    沒想到居然還真的有後文。

    接到查旺電話的時候，陳諾正在酒店裏守株待兔。

    等的自然是太之子那個老鬼啊！

    這個LSP，昨天回到酒店後陳諾就想找他，但沒想到人居然不在酒店，也不知道去哪兒浪去了。

    陳諾沒有太之子的聯係方式，而瓦爾現在也聯係不上。

    不過LSP還沒有退房，行李什麽的還在酒店裏，應該人還會回來。

    陳諾幹脆把灰貓扔進了LSP的酒店房間裏等著，待灰貓，LSP回來後無論如何拖住他。

    然後陳諾出門，前往醫院去見查旺。

    ·

    說是醫院，其實是一個私人小診所而已。

    是查旺自己擁有的據點，畢竟是地下老大，總要有個這種地方，一些見不得的傷，是不方便去正規大醫院的。

    小診所就在貧民區的一個破舊小二樓裏。

    裏裏外外就三間房。

    醫生也有一個。

    這個醫生倒是讓陳諾看著親切：頭，一臉橫。

    看著像屠夫勝過像醫生。

    查旺見到陳諾的時候，表現出來的態度非常恭敬，姿態也擺的很低。

    查旺告訴陳諾，自己的手下找到了照片裏老頭的線索，在盯梢的時候，手下擅自做主抓人（陳諾聽到這裏的時候，隻是冷笑了笑沒說什麽，查旺則心虛的趕岔開繼續往下說），結果人抓到了，但是在押回來的路上，出車禍跑掉了。

    陳諾聽完，麵不變，點了點頭。

    什麽手下擅自做主，這種話陳諾一聽就明白了。

    這個狡猾又膽小又貪婪的地頭蛇，肯定是覺得這個事裏可能有什麽好，想手進來撈取點籌碼。

    沒搭理查旺的討好賣乖，陳諾親自檢查了一下傷的兩個人，還有那。

    兩個傷的人還在昏迷之中。

    檢查完之後，陳諾皺眉陷了思索。

    死的那個倒黴的司機，脖子斷掉了，是重力衝撞的結果。

    問題是，在市區開車，車速不會那麽快才對。

    而兩個傷的家夥……

    “右側肋骨間被銳刺傷……”陳諾歎了口氣：“對方沒想殺人，不然的話，位置稍微偏一點，就紮穿肝髒了。

    而且……”

    陳諾想了想，閉不說了。

    查旺低聲道：“是那個老頭子手的？”

    “嗯。”陳諾回想了一下傷的位置。

    應該是在車纏鬥之中手的。

    如果是電將軍的人找到了，那麽手的地方應該是在車外，傷的位置也會不同。

    這個方二哥，手可以的。

    “其他的消息也打聽到了。這個家夥藏在一個小飯館裏打工。這種小館子人很雜，老板生意不大，也不怎麽在意證件，給的錢也不多。

    我派人去打聽，也狠狠嚇唬過老板，他沒敢瞞，都說了。

    這個老頭是上個月去他店裏打工的，做了還不到一個月。

    就住在了附近的一個地方。

    住我也派人去搜了，沒發現什麽，都是一些破服之類的東西，沒有任何線索。”

    “證件呢？”陳諾問道：“他不是找人買假證件麽？”

    “嗯……是的。”

    查旺把一疊東西遞給了陳諾：“做假證的家夥，把底板給我了，都在這裏。”

    陳諾接過來看了看，歎了口氣。

    這個方二哥……看來，是準備回國！

    打工一個月……

    人是忽然出現的……

    那麽，是不是可以推測，方二哥是一個月前，才從某種特殊況裏困，才跑了了出來？

    這也解釋了，為什麽他這十多年都沒有聯係家裏。

    那……

    電將軍是怎麽回事？

    陳諾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