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最接近的……】

    說起來，陳諾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有著大信念和大信仰的人。

    不夠高尚崇高，但保留著一些基本的良知和責任——也就僅此而已了。

    為了人類文明拋頭顱灑熱這種事，以陳小狗的子是很難做出來的，或者說，一直以來他對自己的認知，覺得自己多半是做不出來。

    無論是南西之行，還是南極之行，都隻是陳諾對於自己為人類之中佼佼者，這個群族進化之中的先行者，覺得自己應該盡一份義務：在地球上潛伏著這麽一個可怕的並且有巨大威脅的東西存在，總得有人站出來做點什麽吧。

    那麽，自己為掌控者，如果不做點什麽，就實在說不過去了。

    僅此而已。

    大上，心態類似於：試一把，就，不的話就跑回去茍起來，但至自己也盡力嚐試過了。

    從這一點上，陳諾確實不夠高尚。

    他比不上親的達瓦裏希·瓦爾。至熊漢子是真的拿命在拚，為信仰犧牲。

    甚至於，他可能還比不上那個天到晚沒個正形的媽惹法克·太之子。至小餅幹老混蛋，已經為了諾亞方舟的信仰，拚了一輩子。

    雖然滿怕死保命，但老頭子是真的實際行上拚了一輩子的命。

    非要說信仰的話，陳諾覺得自己可能沒有。

    Emmmm……也許有吧。

    上輩子也好，這輩子也好，陳諾從來都覺得自己隻是一個走運的人，糊裏糊塗的得到了能力覺醒，糊裏糊塗為了一個超強的頂級高手，命運使然罷了。

    所以，他的心態上也從來都沒有別的能力者那種“不把自己當人”的想法。

    他依然覺得自己是一個人類。

    隻不過，因為得天獨厚的眷顧，得到了超強的能力，讓自己可以活得更痛快。

    信仰這種東西，距離他還有點遠。

    也許……一定要說的話……

    紅燒一定要配上白米飯，是信仰。

    可樂一定要加冰塊，也是信仰。哦對了，還必須是可口可樂，百事的不好喝。

    有人說，不加冰塊行不行，放冰箱裏鎮一鎮，不也一樣是冰的麽？

    陳諾會回答：不行！！

    不加冰塊的冰可樂，是沒有靈魂的。

    ·

    然而陳諾現在覺得自己可能就剩下個靈魂了。

    “選中者，不許出去……選中者，選中者……”

    陳諾拚命的思索著科話語裏出來的訊息。

    科似乎很滿意陳諾不再來煩他，樂得這個家夥保持著安靜。

    ·

    選中者，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好吧，陳諾先從自開始界定，自己第一次被稱呼為選中者，是西德那個家夥說的。

    他看出自己的不同，是因為……

    自己見過母，和母接過，然後莫名其妙的了選中者。

    那麽……選中者的標準，或許就是“和母接過”？？

    那麽……

    嗯？！！

    不對啊！

    陳諾忽然意念翻滾起來。

    ·

    “又想幹什麽？”

    科應到了陳諾意念的釋放。

    科惱火的做出了反應：“不是說了，我滿足你的好奇心，你就安安靜靜待在這裏麽？”

    這次卻到陳諾不回應了。

    他隻是一聲不吭的凝聚著能量，然後沉默著，將意念釋放開來，驅使著那團霧氣橫衝直撞。

    “混蛋！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出去麽！”科不屑的釋放意念，立刻展開了反擊，龐大的霧氣四麵堵截著陳諾，將陳諾的每一釋放出去的意念都毫不猶豫的狠狠擋了回去。

    但是這一次，陳諾卻一聲不吭的，甚至不知疲倦的，強行將力量凝聚在一團，勇敢的和科對拚。

    終於，雙方激鬥了不知道多次後，科再次打破了沉默。

    “你到底想幹什麽？這樣的做法是徒勞的，你不是我的對手，我遠比你強大的多。”

    這一次，陳諾打破了沉默，回應了。

    他隻說了很簡單的兩個詞：

    “哦？是麽？”

    這個意念裏，似乎待著嘲諷，帶著不屑，帶著一仿佛看破後的譏誚。

    科：“……”

    ·

    兩團正在戰的“霧氣”，忽然全部散去，盡數收斂了起來，這個空間似乎一下就回歸到了那種最徹底的寧靜，一片混沌。

    沉默了良久，科才低聲道：“你是怎麽發現的？”

    “其實早就該發現了。”陳諾歎了口氣：“被你欺騙了這麽久，也算是我夠愚蠢的了。

    從一開始，你和我說你是一個亡魂死鬼開始，就已經再給我做心理暗示。

    你坑了我，打破了我的傳送，讓我被陷在這裏。

    我失去了五，隻有意識存在，然後你再和我對話，就讓我先為主的認為自己是一個‘靈魂’的狀態。

    我以為自己是傳送的過程裏，被你抓進到母之中。

    然後，我自然而然想逃出去。

    但其實，從你破壞了我的傳送，把我弄這個狀態後，你就已經對我做了手腳了吧？

    你其實已經侵了我的意識空間裏，掌控了我的意識波，然後……你一直在和我玩一個小把戲。”

    “什麽把戲？”

    陳諾再次歎了口氣，緩緩道：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曾經被人惡作劇過一次。

    我有個表哥，比我大幾歲。每年暑假的時候，我都喜歡去他家裏玩。

    不為別的，因為他家裏有一臺遊戲機。那種超級瑪麗飛車。

    每次我吵著想玩的時候，表哥都不耐煩陪我這麽一個熊孩子——因為我技太差了，每次玩一局很快就掛掉。

    於是表哥為了讓我玩久一點，不去煩他，就想出了一個辦法來。

    他在遊戲裏弄了一個他自己打通關的遊戲記錄回放。

    有一次，我玩的時候，其實他本放的是一段遊戲記錄的回放。

    我卻被騙了。

    我以為自己在控屏幕裏的那個小人：遇到坑了，要跳過去，遇到烏的，要踩上去，遇到蘑菇了，要頂過去，遇到怪了，要快跑掉……

    我拿著手柄玩的不亦樂乎，但其實我沒意識到，我本就是對著一段遊戲的錄像再作。

    之所以能騙過我，是因為，我的意識也會跟著遊戲錄像裏的況走。

    我隻會驚訝於自己那次的狀態這麽好，遇到坑要跳的時候，我總是能跳的那麽恰到好。

    遇到烏要踩的時候，我總是能控著小人踩的特別準。

    遇到蘑菇要頂的時候，我總是能一下頂出。

    遇到怪的時候，我也總是跑的很及時……

    其實哪裏是我狀態好，本就是我再看著別人的遊戲錄像，據遊戲裏的況按手柄，還以為是我自己控的！”

    科不說話了。

    “你很明，也很狡猾。”陳諾苦笑道：“你一開始就給了我一個，你是‘守門人’，我是‘越獄者’的心理暗示。

    然後故意再我意念波的時候，弄出一團類似於‘霧氣’一樣的能量來。

    然後你再演示出一團代表你的力量來。

    雙方你爭我鬥，拚的不亦樂乎。

    你讓我以為，這一切是我自己在控！

    你‘給’了我一種‘逃的方式’，讓我的思維被局限了，局限在了這種：‘控能量突圍，突破你的能量堵截’這種方式。

    甚至於，你為了讓我更沉迷這種方式，還給我埋了一個坑！

    你讓我發現每次突圍後，這種能量似乎一點點的在增加，讓我誤以為自己找到了什麽竅門，還打算臥薪嚐膽暫時潛伏著去你一手……

    你本就是在麻痹我，拖延我，誤導我！

    然後一次次的，你其實在‘演示’這種突圍和堵截之間的鬥爭。

    而且故意在之前那次，展現出了你其實能量比我大的多的多，讓我那種還想藏實力來你一把的想法，遭到了巨大的打擊。

    你用這種方式試圖打擊我的心態和自信，摧毀我的希。

    但其實……

    本不存在什麽‘我控力量突圍，你控你的力量堵截’這種事！

    一切都隻是你給我播放了一個畫麵而已。

    隻不過，你侵了我的意識空間，麻痹了我。你預判了我的緒波，窺探了我的想法。

    當我意識想突圍想反抗你的時候，你就演示出一團能量來突圍……仿佛是我自己控著自己的力量……你窺探著我的每一個意識，然後順著我的意識來演那團能量，讓我以為是我自己在縱……

    但其實，本不是！

    是你自導自演而已！”

    科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子，你是已經徹底瘋掉了嘛？還是你覺得你不可能從我的堵截之下跑出去，所以你徹底絕了，才會想出了這麽一個荒唐到極點的念頭？”

    陳諾卻毫不為所，冷冷道：“哦？否認麽？”

    說著，陳諾冷笑道：“那麽就來試試好了，既然這團弱小的霧氣是我的力量……那麽我控它做什麽都可以對吧？”

    “……”

    “有意思，那就先給我化一行字好了！

    讓我想想，就化：科家族是腦殘，傻，無恥下流卑劣之極，是人類之恥，是人類的叛徒，是投靠了母，背叛了諾亞方舟的人！”

    隨著陳諾的訴說，那團霧氣，漸漸的幻化了文字……

    開始變了“科家族……”

    但是很快，幾個單詞後，霧氣崩掉了！

    科憤怒的咆哮著：“混蛋！！我們什麽時候為人族叛徒了！科家族從來都是視信仰為生命！！科家族曆代祖先，都……”

    陳諾：“哦~~演不下去了麽~~”

    兩團霧氣同時消散掉了，卻隻留下了科憤怒的咆哮意念。

    “狡猾的小子，被你識破了又怎麽樣！你還是沒辦法從這裏出去！”

    陳諾：“你說的‘這裏’是哪裏？”

    “…………”

    “從一開始你就騙我，說我們是在母之中。

    然後就是自導自演的那一場大戲，讓我的思維被局限住了。

    哎……其實我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太過於相信神意念的知了。

    這也是我們這種能力者最大的盲區。

    總覺得意念一，控著某樣東西就按照自己的意念來驅。

    這種事已經為了習慣，也為了下意識的定勢。

    卻沒想到，在這個上麵被鑽了空子。

    那麽，現在跳出局限之後，很多事就不合理了起來啊。

    比如……科，老混蛋！

    你如果這麽牛，能把我弄進母裏來，那還了得？

    母都被你這麽控了？母是死的嘛？讓你想隨便拉別人的意念進來就進來的？

    你若是有這個本事，消滅基地裏的那些怪，還需要我幫忙麽？”

    科哼了一聲：“你自然是在母之中，你我都在母之中！就算你猜到了我之前一直在耍你，但你依然和我一樣！

    我之前不讓你出去，是因為，一旦你試圖逃，就可能把母驚醒。”

    “哦？

    你有本事把我弄進來，母沒醒。

    我出去母就會醒了？

    這個地方若是還有母存在的話……

    那麽基地裏的那些怪！那個炸，還有最後的毀滅，母早就該醒來了吧！”

    科反擊道：“所以呢。你以為這裏沒有母？一切都是我編造的麽？

    那麽那個超低溫能量場，難道是我弄出來的？我可沒那麽大的本事。

    這個世界上，哪怕是頂級的掌控者也做不到這種事。”

    “有是本來有的。”陳諾幽幽道：“隻不過，後來，就沒有了。

    這種事，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科先生。”

    科不說話了。

    陳諾：“那麽回到剛才的問題。

    你所謂的‘這裏’到底是哪裏呢？

    讓我想想……

    你滲了我的意念，窺探了我的意念波，能做到這點，那麽就不太難猜了……

    所以，科，我們其實不在母裏，對吧？

    我們，其實是在‘我’的意識空間裏！

    你蒙蔽了我的知，讓我以為自己墜了一個陌生的空間裏。

    但是呢，很不巧的是，我恰好對這種事，是有一點點的經驗的！

    如果是在一個失去了我本，純粹讓我意識存在的空間裏。

    那麽我的意識，也就是我的靈魂，應該是像無之水一樣，會慢慢的耗盡！

    但是你給我演示，我們對抗了幾百次了，我的意識力量卻沒有減弱或者消散——所以，足以證明你騙了我。

    既然我的意識沒有消散和減弱，那麽也就是說……

    我，此刻，還存在於我自之中！”

    說著，陳諾釋放著意念：“我們其實，一直都是在我自己的意識空間裏，對吧？

    隻不過，不知道你用了什麽辦法，蒙蔽了我的神力，讓我無法做到視！

    就像是人被蒙住了眼睛，眼前一團黑。

    你把我蒙蔽在這裏，我無法知到自己的意識空間，無法知到外界自己的，才會讓我被你誤導，以為自己在什麽母之中。”

    “荒唐的猜測。”科冷冷道：“小子，你是絕了吧，才會生出這麽多稀奇古怪的念頭來。”

    “荒唐麽？”陳諾低聲道：“我確實現在知不到任何東西……之前你欺騙我，讓我知到自己的‘力量’，也就是那團霧氣，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