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守義當然知道蕭桓宇的用意。

    “老朽在皇城裏有人，亦有兵。”尊守義第一次說出這個，即便這個早就被溫宛窺探出來，且付諸行。

    蕭桓宇頗為訝異，“真是瑞王？”

    皇城裏每天發生的大事就那麽幾個，前日瑞王中毒被送到醫館，結果連同醫館裏的人也一並消失的事人盡皆知。

    “不管是誰，總能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尊守義沒有承認，亦未否認。

    蕭桓宇得尊守義保證，慢慢調整自己的緒，“若宮，本太子該如何對待父皇……”

    “斬草除。”尊守義冷聲道。

    蕭桓宇猛一抬頭，神震驚。

    “太子殿下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婦人之仁。”尊守義又道，“試想你若失敗，皇上會如何？”

    “也罷！”蕭桓宇橫下一條心，“那此事我便由尊老，事之後尊老便是我大周國師！”

    “太子殿下放心，老朽定會助殿下達所願。”

    自酒樓道離開，尊守義在羅生的陪同下見了另一個人。

    於闐潛伏在大周皇城的細作，東方。

    事實上，不管寒棋還是溫弦都覺得尊守義的計劃無非是想讓們抱住一方大，他朝不管太子登基還是蕭臣登基，於闐總能得到庇佑。

    唯獨東方明白，這種被人一眼就能看穿的伎倆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

    於闐帝後皆是有抱負的人，怎會甘願仰人鼻息的過日子。

    他們奉尊守義為國師，連自己最寶貝的兒都貢獻出來，求的可不是大樹底下好乘涼。

    他們求的，是為大樹。

    信誰都不如信自己。

    尊守義見到東方之後，將自己親筆書信到他手裏，命他即刻離開皇城返回於闐，備戰。

    “尊老當真覺得時機已到？”東方握著手裏信箋，躊躇猶豫。

    尊守義沒有意外東方會提出質疑，到底是這段時間傳聞太多，有所懷疑也是正常。

    “皇城是整個大周的命脈跟心髒，隻要它，蕭氏皇族死傷殆盡，戰幕及溫一經等蕭魂留下來的老臣也都命隕，你來告訴老夫，誰還能讓這條被去龍筋的巨龍騰上九霄？”

    “隻是……”東方仍有顧慮。

    “大周覆滅，中原五國勢必，於闐若不趁機擴張領土，想要躋大國之列至還要等上百年，前提是不被侵蝕吞噬。”

    “尊老放心，老奴這便離城，時間……”

    “下月初五，於闐可派鄭將軍攻打朔城。”

    東方得令，當時便乘車離開皇城，趕回於闐。

    在回皇宮的路上，尊守義又命羅生親自走一趟隴西。

    車廂裏，羅生不放心， “老奴要是走了，誰來保護你？”

    尊守義形有些疲累的倚在側板上，白眉微舒，“蕭臣他們不會朝老朽手。”

    “為什麽？”

    “上兵伐謀，其次伐，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尊守義相信蕭臣他們很想自己死，然而個人生死是小，他背後的謀才是讓人忌憚跟畏懼的東西。

    殺了他，謀不一定會終止。

    “老朽個人生死不在他們算計裏。”

    羅生點了點頭，“老奴快去快回，十日足矣。”

    “既然引戰不，那便強行開戰。”

    “隻是，單單於闐跟北越朝大周發難，隻怕蕭臣他們很快就能平息……”

    “蕭臣？”

    尊守義看向羅生，忽然笑出聲，眼睛裏卻著森寒冷意，“到那時這大周不會再有蕭臣了……

    到那時，大周基已壞，偌大疆域便如一塊連骨頭都沒有的，有北越於闐啃食在先，諸國隻怕自己出兵遲了分一點，有誰會顧忌當年蕭魂留下來的那點威。”

    羅生了然，“尊老英明！”

    縱無引戰，他一樣可以毀了大周……

    凡在棋局者，皆有所。

    眼前看似平靜的大周皇城，很快就要掀起一場雨腥風。

    溫宛在知道瑞王算計了自己的祖父跟一經大師之後，不得不承認自己或許懷疑錯了蜀王蕭柄，但始終不甘心，於是用了一整晚時間說服老皇叔蕭彥繼續留在蜀王府，而不是跟自己祖父一起出城趕往峽關。

    值得一提的是一經。

    一經原想與溫一起出城，然而他狀況不允許，便與蕭彥一並留在蜀王府，蜀王反對，然反對無效。

    這會兒溫宛跟沈寧走出慶堂。

    們拿到了可以追蹤蘭花香的蠱蟲，但蠱蟲沒有分辨真假香氣的能力，隻能將們帶到每一擁有蘭花香的地方。

    這個季節，蘭花正盛放。

    除了一一排查，他們沒有更好的辦法。

    慶堂外有兩輛馬車。

    溫宛與沈寧一組，車夫是衛開元。

    蘇玄璟跟宋相言另一組，車夫是黑白。

    馬車裏，溫宛看著滿目焦急的沈寧，有個問題一直不明白，“你……擔心苗四郎的安危？”

    “嗯。”沈寧雙手握瓷瓶，時時觀察裏麵追蹤蠱的反應。

    溫宛知沈寧是敢做敢當的子，斷然不會用‘關心’苗四郎的行為刻意淡化與宋相言之間的關係，“你喜歡苗四郎？”

    這句話問的直白，然而讓溫宛意想不到的是，沈寧的回答更加直白，“喜歡啊。”

    一句喜歡，說的坦且自然，卻把溫宛嚇的一驚，“什麽時候的事？”

    這個問題倒是把沈寧問住了。

    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開始喜歡的苗四郎。

    但可以肯定，如果苗四郎出事也不想活了。

    溫宛越發不可思議，“沈寧，如果……我是說如果苗四郎了尊守義的挑撥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我與他一起承擔。”沈寧從容且堅定回答。

    看著沈寧的臉，溫宛心無比掙紮。

    苗四郎害宋相言雙目失明，不想就這麽算了……

    另一車廂裏，蘇玄璟在看到那間純白室之後猜到了一切。

    這會兒他頗有些玩味的看向宋相言，“找到苗四郎，你打算怎麽弄死他？”

    宋相言當然恨苗四郎，沒有親經曆，誰都無法理解那一個多月他是怎麽熬過來的，如果可以，他想以彼之道還施彼。

    然而他的回答卻蘇玄璟意外，“他敢對不起沈寧，我卸他九九八十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