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宛太專注了,聽到聲音回頭方見蕭臣站在後。
“沒想到瑞王一介書生,竟然也會看這種兵法奇書。”蕭臣簡單翻閱,發現上麵竟然還有幾標記。
溫宛手裏握著剛從書架上翻找的書卷走到蕭臣麵前,“沒想到的多了,這書架竟然有藏的暗麵,暗麵與明麵一樣大,擺的全都是兵書,而且每一本都有詳細備注,瑞王藏的好深!”
蕭臣眸子掃過溫宛手中那本,亦是兵書。
“有什麽發現?”蕭臣拿過那本書,翻看數頁發現陣法旁邊的詳解比陣法本還要清晰徹,“看來瑞王是懂用兵之道的。”
“你也覺得與尊守義勾結的宗親是瑞王?”麵對事實,溫宛再度懷疑自己對蜀王的執著到底有沒有錯。
蕭臣單手執書,另一隻手拉著溫宛走到桌案,“不管他勾結的是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事的。”
溫宛看著桌上地上淩擺放的書籍,深深呼出一口氣,“你說的沒錯,敗在此一舉,我們盡力做到萬無一失,剩下的給天命。”
蕭臣看著一副豁出去模樣的溫宛,將拉到座位上,自己迎麵半蹲下,抬頭微笑,“放心,天命一定在我們這裏。”
溫宛笑不出來,“也不知道祖父有沒有追上瑞王,峽關雖然有兵,可從峽關到皇城急行也須半日,兵貴神速,尊守義不會不知道這一點吧?”
“普通兵卒行軍速度需半日。”
不等溫宛開口,蕭臣又道,“而且如果是瑞王,他未必會去峽關。”
“除了峽關他麾下沒有可用的兵。”
“兵卒未必都在他們該呆的地方。”不用過多解釋,老皇叔那七萬私兵就是最好的證明。
溫宛點頭,但想不明白為什麽直到現在為止,尊守義也沒有朝老皇叔那七萬私兵手。
“是他找不到嗎?”
“是他來不及。”瑞王‘逃’走跟廢後兩件事,說明尊守義已經開始他的計劃,這個計劃縱然不會比他與赫連圖及苗越劍勾結禍大周更糟糕,但也足以搖大周基,“他的心思不在那七萬私兵上了。”
溫宛滿目擔憂,“蕭臣,你說……他為什麽會對先帝有這樣深的敵意?”
“作為鷹衛之首,皇祖父已經給予他最大信任,我也實在想不出來他背叛的理由,隻能說人心暗,遠非你我可以想象。”
“如果猜不到他手裏兵卒藏在哪裏,你要如何應對?”
蕭臣垂眸,輕輕握住溫宛手指,細白皙,,“若在城外,自有羽林營跟神機營攔截誅殺,若在皇城裏……我亦有辦法將其引到空坊,盡量減傷亡。”
溫宛相信蕭臣可以應對,“蕭臣。”
“嗯?”
溫宛忽然不想說話,就這麽靜靜靠在他上,過往回憶點點滴滴落在心頭,莫名生出一抹不舍跟傷。
“沒事,有我。”蕭臣抬手過順如墨的青。
世事多變,人生無常。
哪怕尊守義籌謀算計了三十幾年仍然做不到萬無一失。
這場較量最終會以什麽樣的方式結束蕭臣不敢預判,但他會盡其所能守住大周基,不負皇祖父指選之恩……
東方回了於闐,羅生趕往北越與隴西接壤的邊郡鹿陵,尊守義坐在城郊室裏,無聲看著翁懷鬆在給蘇凜替換骨,目幽暗如潭。
他很清楚棋局走到這裏再無回旋餘地,接下來的每步棋都至關重要,且落子無悔。
他隻是惋惜。
明明他可以穩坐在大周皇城,看著蕭魂一手創下的百年基業跟萬裏河山一點一點分崩離析,直至諸國攻下皇城,逮住蕭氏所有皇室,再一個一個砍了腦袋。
可如今沒了赫連圖跟苗越劍,他隻能退而求其次。
洗皇城。
“了?”看到翁懷鬆滿手鮮走過來,尊守義狐疑問道。
翁杯鬆行到水盆前淨手,並未說話。
尊守義則起走到對麵五個連排的床榻前,繞向最左麵的蘇凜。
悉的臉頰,早已不複當年意氣風發。
尊守義目往下,落在蘇凜左側第三肋骨的地方,“這是……”
“虎骨。”翁懷鬆手裏握著一枚藥丸,與尊守義肩來到蘇凜床頭,將藥丸塞到他裏。
“他能活過來?”
“你很怕他活過來?”翁懷鬆看向尊守義,眼睛裏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跟冷諷。
尊守義毫不在意,“識時務者為俊傑,老朽不是沒有給過他們機會,是他們沒有選擇最對的那條路。”
翁懷鬆冷笑,“選你就是對的路?”
“翁老可別忘了,當年先帝選的人也是我。”尊守義頗有調侃意味,“先帝也錯了?”
“先帝不會錯!錯的是你!”翁懷鬆握瓷瓶,骨節咯咯作響。
尊守義真不喜歡翁懷鬆這種無腦式的崇拜,不止翁懷鬆,還有溫他們,每一個先帝邊的人似乎都了某種蠱,完全看不到蕭魂的自私跟險。
“翁老莫激,縱使我武功盡失,幾招外家功夫也能讓你死的很痛快。”
翁懷鬆冷笑一聲,“那你手。”
“翁第何必說這樣的氣話。”尊守義重新看向蘇凜,抬手過去。
翁懷鬆擋在榻前,“你要幹什麽?”
“翁老不會以為我會完完全全相信你吧?”尊守義推開翁懷鬆,手指按在蘇凜下合的傷口。
水湧溢,沾染到他指尖。
“接的還可以。”
尊守義越發用力下按時翁懷鬆出手阻止,“你再用力這條骨就斷了!”
“斷了如何,虎骨有的是。”
“你簡直……他們隻是昏迷不是死了,他們能到痛!”
“我不在乎。”
哢嚓—
尊守義弄斷了蘇凜的骨,翁懷鬆用力推開他,憤怒低吼,“尊守義,這些都是與你並肩作戰過的人,你對他們未免太無!”
“你這條骨雖然接的完整,但不完,它的承力不該如此。”尊守義冷聲道。
翁懷鬆當即取來止藥,為蘇凜止同時取下那碎裂的骨。
“你想回到最初的狀態,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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