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理寺，蕭臣與蘇玄璟跟戚楓一並走進後院。

    彼時蜀王兵變，蕭臣即命人將李輿李顯以及翁懷鬆跟蘇凜護送到大理寺，真起來，至這裏有蘇玄璟坐鎮，那就代表雁門所有高手都在聚在此保護他。

    廂房門啟，蕭臣最先踏進門檻，接著是蘇玄璟與戚楓。

    看到戰幕一刻，戚楓難以形容的震驚，“軍師？”

    相比之下，蕭臣跟蘇玄璟則顯得沒有那麽驚訝。

    戰幕稍微點頭，目一直落在躺著翁懷鬆的床榻上沒有移開。

    蘇玄璟站到他旁邊位置，蕭臣上前，“如何了？”

    李輿已是疲憊，雙眼紅，額頭布著細汗珠，整個人看起來無比憔悴，甚至他拿藥材的手都在不由自主的輕。

    幸而旁邊有稱量藥材打下手的醫幫襯。

    “師傅況不妙。”沒有多餘的解釋，李輿繼續朝藥罐子裏抓藥材，用力搗杵。

    看著床榻上幾乎沒有生氣的翁懷鬆，蕭臣雙眉皺，心疼至極。

    另一，李顯正在救治蘇凜。

    陌生的麵孔，卻承載著一個時代的悲傷。

    就在這時，李顯跟李輿幾乎異口同聲喊出同一種藥材的名字。

    “千冰雪蓮！”

    負責配藥的有兩個醫，兩人聽到吩咐立時手，卻發現擺在中間藥案上的千冰雪蓮隻剩下一片！

    雪蓮並不是什麽特別珍惜的藥材，卻是李輿都李顯都急於下藥所必須的藥引。

    廂房裏一時沉默，所有人都清楚這片雪蓮的重要。

    “快些！”李輿咬牙催促一聲。

    負責給李輿配藥的醫聞聲手，於眾目睽睽之下將唯一一片千冰雪蓮拿起來，遞給李輿。

    過程中，不曾有人出聲反對。

    沒有猶豫，李輿當即將那片早被風幹的雪蓮扔到藥罐裏，用力搗碎。

    另一，李顯轉看向眾人。

    戚楓瞬息反應過來，“本這便人全城搜找！”

    可即便最快，也要半柱香的時間。

    半柱香，足夠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待戚楓離開，戰幕等人也從廂房裏退出來，去了前麵公堂。

    尊守義還沒找到，他們不能有丁點鬆懈。

    就在這時，鬱璽良背著他的浮屠從外麵走進來。

    再見恩師，蕭臣繞過公案大步迎出去，“老師辛苦！”

    彼時蜀王已經兵變，鬱璽良回來時直接去了鹹宜坊，此時他師徒才算見上一麵。

    蕭臣將鬱璽良請進公堂，看到戰幕跟蘇玄璟時，某位教習話到邊，咽了咽。

    “老師盡管說。”蕭臣明白鬱璽良的顧慮。

    “隴西開戰了。”

    依鬱璽良之意，他自收到蕭臣信之後急從北越皇城趕去隴西，才到第二日，邊境忽然出現五萬被種下傀儡蟲豸的北越死士。

    那些死士比城中死士還要瘋狂，他們手執長劍如蟻般湧向鹿陵。

    狄翼披甲上陣，率領兵卒阻擋在鹿陵郡城，“萬箭齊發尚不能阻止那些死士瘋湧，他們當真不會死。”

    拿鬱璽良話說，都被刺蝟了，死士卻像不知痛一樣瘋狂過鹿陵河。

    公案後麵，戰幕跟蘇玄璟聽的異常張。

    很難想象那種場麵有多駭人。

    “我剛剛說的那些隻是鋪墊。”鬱璽良說到這裏，深吸了一口氣，無比緩慢吐出兩個字，“天杼。”

    聽到這兩個字，蘇玄璟形微頓。

    “狄公得天杼四圖之後居然真的把天杼製造出來了。”

    鬱璽良說到這裏時神異常激，人也變得神采奕奕，眼底放，“我親眼看到狄公點燃天杼，一顆人頭大小的黑炮彈飛出去，落地坑，那些死士被彈飛的火線炸的支離破碎，頭手分家，再也沒能爬起來。”

    “幸有天杼！”

    鬱璽良接著往下說，“十架天杼縱向列在加寬加厚的城牆上，炮彈連珠，指哪兒打哪兒，鹿陵河上殘肢斷臂滿河道，那場景……嘔—”

    鬱璽良以浮屠驗聞聲，能把自己說吐，足見他所見‘壯觀’。

    說到重點，鬱璽良收斂起剛剛過分富的表，神變得嚴肅，“許是親眼看到天杼威力，早在邊陲暗中聚集的北越十萬大軍悄悄散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描述的卻是他們無法預估的戰禍。

    雖然沒有人開口，然而這一刻在場之人都清楚，當初狄翼願意舍命換天杼全圖的意義，遠比他們想象中更重要。

    可以不誇張的形容，若無天杼，大周危矣。

    “總而言之一句話，北越百年之不再是我大周的威脅。”鬱璽良無比堅毅且肯定道。

    於政局，鬱璽良重新扶植廢太子赫連玨，與大將軍韓統明爭暗鬥需得十幾年，於戍防，他們親眼看到天杼威力，至在擁有同樣厲害的大型冷兵之前，都不會再來侵擾。

    說到此，鬱璽良特別提到一人。

    “得說溫行這小子是奇才，要不是他連夜攻克天杼齒圖一極為晦難懂的標注，天杼絕對不會趕在兵之前完。”

    鬱璽良很會誇讚自己的學生，尤其當下這麽關鍵的時刻。

    他能單獨把這件事說出來，可見當時況何等急，溫行也算是臨危命。

    就在這時，於闐傳回消息。

    送信的是司馬瑜。

    於闐當真了兵，隻是七萬大軍尚未走出於闐地界，就被溫初然率領的十萬大軍擋在翱嶺裏麵。

    除了溫初然，高昌亦帶兵支援。

    溫初然放話，於闐兵十二個時辰退出翱嶺，否則放火燒山。

    至此，北越跟於闐兩危機盡除。

    公案後麵，戰幕下意識看向站蕭臣，眼中流出一抹讚賞。

    隻是……

    這時一直在後麵搶救蘇凜的李顯倉皇跑到前頭，“不好了……”

    蘇凜死了。

    一語閉，眾人陷沉默。

    尊守義為何會背叛先帝，又為何會朝自己麾下五人下那樣重的手再無人得知。

    奈何人死不能複生，他們想知道答案隻怕無了。

    “蘇凜是誰？”鬱璽良狐疑問道。

    蕭臣便將鷹衛的事細致說了一遍，“蘇凜是翁老冒著生命危險救出來的，隻可惜……”

    “或許，他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