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階上,溫跟鬱璽良等人也都看向蕭臣,他們想勸卻被其搶先一步開口。
蕭臣轉,麵向臺階上每一人,深深鞠躬。
“蕭臣在這裏謝諸位一直以來義無反顧的支持跟信任,路走到這裏,蕭臣慶幸自己未負所托,至此之後,皇祖父創下的百年基業就托付給諸位了。”
溫一時急,“我去換!”
陵塚前,尊守義寒目冷諷,“你可不配。”
“尊守義!”溫想罵,卻又舍不得去罵這個名字。
蕭臣轉回,已然走向陵塚。
臺階上,眾人心急,溫甚至直接跑到自己兒子邊,“初然,想想辦法……”
話沒說完,他直接被戰幕拽下來,“你消停會兒!”
溫想嗆,卻見蕭臣已經走向尊守義。
看著獨自而來的蕭臣,尊守義眼中迸出寒戾殺意,“縱然有溫初然,他便是再厲害,我若殺你,他阻止不了。”
“本王知道。”
蕭臣停在玄陣外,音清冷, “放了一經大師跟賢王殿下。”
“你先陣。”尊守義隻有利用玄陣,才可能做到一息擊殺。
而且他已是窮途末路,殺蕭臣固然是他最後的心願,但若能同時拽著一經跟蕭彥陪葬,他便也值了!
蕭臣看著眼前的尊守義,沉默一陣,“也好。”
臺階上,眾人屏住呼吸,所有人都把心提到嗓子眼兒,一經跟蕭彥縛的玄並沒有鬆散,蕭臣卻已邁步。
尊守義早就運足了力,隻要蕭臣踏進玄陣,他即刻啟陣眼,誰也別想從他的玄陣裏活著走出去。
陣啟!
無數玄因被灌注力而變得清晰可見!
玉石臺階上,眾人驚呼於玄陣的威力,隻見玄化形,如同一個巨大的白繭蛹霍然豎立在陵塚麵前!
蕭臣進去了,一經跟蕭彥並沒有走出來。
“魏王!”
眾人驚呼上前時忽見原本站在白玉臺階上的溫初然跟羅生也不見了。
接著,巨大繭蛹竟以眼不可辨的轉速瘋狂旋轉, 帶起的罡風蘊著難以形容的驚人力量向眾人鼓脹過去。
會武功者尚且可以抵擋一時,不會武功的戰幕,翁懷鬆跟蘇玄璟險些被那罡風掀翻,幸有溫扶穩戰幕,翁懷鬆自有花拂柳攙住,鬱璽良自然不會看著蘇玄璟被風吹走。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把目集中到陵塚前,巨大繭蛹瘋狂旋轉時越來越薄,裏麵影約可見。
破—
破—
兩道聲音驟然響起!
巨大繭蛹突然從裏裂,難以想象的衝擊力使得周遭空氣被迅速膨脹,又如颶風般瘋狂外泄!
“不好!小心—”溫高喝時將戰幕在下。
眾人皆匍匐到白玉臺階上不敢抬頭,無數被颶風掀起的碎片朝外飆飛,破碎炸裂的聲響震痛耳。
蒼山腳下,司馬瑜等人被炸聲驚的仰龍脊,山巔狂煙四起,腳下地麵都仿佛在劇烈。
滾滾熱氣瘋狂宣泄,終於在數十息之後消弭於無形。
玉石臺階上, 眾人皆有不同程度傷,溫無比艱難從戰幕上爬起來,迫不及待看向陵塚。
眾人也都看過去,眼前場景令他們震驚的無以複加。
隻見陵塚前,溫初然一褐長纖塵未染,一經被他攙扶在側,雖上有被玄勒出的痕,幸而命無憂。
另一側蕭臣則扶住蕭彥,蕭彥狀態雖然不是太好,但也還活著。
正中間,尊守義垂目看向自己左臂,模糊的胳膊上,被翁懷鬆接好的骨如今已經碎渣子,與混雜在一起分辨不清。
他震驚抬頭,不可置信看向羅生,“你……”
羅生額心滲,鮮蜿蜒到他整張臉,宛如羅剎。
這是尊守義的手筆。
在溫初然攜羅生陣時,他抬指點中其眉心位置,幾乎同時,羅生拳頭亦狠狠砸向他左臂。
“你為什麽……”尊守義不敢相信被他指中的羅生竟然還活著!
“因為你不知道我也有兩塊骨,一塊在指,主攻,一塊在眉,主守。”羅生眼赤紅,眼中帶著寒戾殺意,“是你,殺了我父母全家?”
尊守義沒有回答,轉看向兩側,蕭臣沒有死,一經跟蕭彥也沒有。
這一刻絕滲進骨髓,湧至肺腑,他顧不得碎裂的左臂,發瘋朝蕭臣衝過去,卻被羅生一把拽回不。
砰—
羅生左手指骨碎裂,他跟尊守義全都失了力。
這一拳結結實實砸在尊守義口,令其形倒飛,生生裝到陵塚上。
嘩啦。
陵塚碎裂,出裏麵天棺。
“蕭魂……蕭魂你給我出來!我不服!”尊守義徹底絕,悲憤怒吼。
此時白玉石階上,溫等人先後衝上來。
蕭臣將蕭彥到溫手裏,轉爾走向尊守義,漠然開口,“當年皇祖父若非到了歸天之期,憑你也想攪風雲,你不配。”
“他死了!”
“可戰軍師活著,溫侯活著,一經大師活著,賢王殿下活著,翁院令活著,鬱神捕活著!瑞王活著,今日你輸不是偶然。”
蕭臣朝尊守義細數每一個人的功勞,“軍師看似失蹤,卻在太子背後知道乾坤,溫侯將瑞王帶回皇城,揭穿你假冒的份,一經大師查出馬鹿草,賢王殿下……”
蕭彥虛弱道,“我咬了他一口。”
“因為賢王殿下那一口,翁老的虎頭蜂才會找到這裏,鬱神捕殺了赫連圖,還有遠在隴西的狄公以天杼重破你夢,皇祖父雖然不在,卻從未懷疑過他邊亦臣亦友的他們,能替他守住這大周江山。”
尊守義頹然坐在裂的陵塚前,紅雙眼終究變得暗淡無。
“蕭魂……蕭魂你死了還這麽魂不散!”
蕭臣沒有再說話,後退數。
他知道,尊守義的命不該由他來取。
正對麵,羅生一步一步踏向尊守義。
真相於羅生之所以殘忍,是他這幾十年活的荒誕!
他做夢都沒想到他的父母親人會死在自己伺候了三十幾年的人手裏。
他更無法想象,當年他是如何在尊守義的蠱下害死了真正的恩人,又將與自己出生死的兄弟殘害到那種境地!
他是連哭都沒有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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