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容依舊是冷淡的，在看到的時候，眸暖了一暖，然後加快腳步走過來，端詳了一下，責怪地道：「你又沒睡好？」

「等你呢。」笑著，眼底卻忽地覺得熱了起來，鼻子酸酸的。

「我說了我會沒事回來的。」他拉著的手，「走，先回去睡一下。」

牧仁上前，眼底有淚花閃，「你們先休息，睡好了，我們備下大餐等你們。」

「謝謝！」白擎夜拉著葉宸就走，並沒有什麼喜悅的表，彷彿取得信回來也不是什麼大功勞。

族人追隨著白擎夜的背影，眼底已經是一片崇拜與尊敬。

桑娜見牧仁回來，歡喜地對牧仁說：「我哥哥活過來了，活過來了，葉姑娘的醫真是神奇得很。」

牧仁一怔，「什麼個意思？」

桑娜又哭又笑地道：「你們出門的時候，哥哥便沒氣了，大家都以為他死了，可他現在又活過來了，葉姑娘給他針灸，又開藥……」

「你說什麼？」牧仁一把扶住桑娜的肩膀，「你說阿木爾死了又活過來了？是葉姑娘救回來的？」

「那肯定是的，咱這又沒有人懂得這麼高深的醫。」桑娜說。

牧仁怔怔地看著桑娜，忽地，嚴肅的臉上靜靜地綻放出一抹笑容，一抹明得不像他這個年紀的笑容，他躍上屋頂，靜靜地環視著滿山頭的族人，高聲宣布，「鬼醫說的人，已經出現，他就是白將軍，他將會帶領大家重回家園。」

歡呼聲，頓時震徹山間。

鬼醫曾有代，只要這人做到三件事，那麼，他就是帶領族人回到草原的將領。

第一件事，斬殺黑巨蛇。第二件事，取回信，也就是兵符。第三件事，便是使一個死去的人復活。這三件事，白擎夜與葉宸都已經完，那麼，這意味著，他就是鬼醫獨孤蓁指定的這個人。

葉宸與白擎夜躺在屋中，也聽到了牧仁的話，更聽到了山中族人的歡呼聲。

葉宸看著白擎夜，輕聲道：「你做到了。」

白擎夜嗯了一聲，「是的。」也並沒有顯得太高興。

葉宸知道他一直都是這樣寵辱不驚的人，輕輕地嘆息，「跟我說說你在崖底的事，好嗎？」

白擎夜把崖底的事全部告知了葉宸，葉宸聽完之後，震驚得不得了，「竟還真的是鬼域啊？」

「我一直以為世間就是我們所看到的那樣，想不到，古籍中記載的事，是真有發生的。」

葉宸眸盈盈地看著他，「見到那些東西，你不害怕嗎？」

白擎夜說：「開始是有些害怕的，但是，我也不是去找他們，想想也沒什麼好怕的，我不是安全回來了嗎？」

「你拿回信之後，那裡便一切都變了模樣？這是怎麼回事呢？」葉宸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想不明白，幾乎是一瞬間，眼前的所有東西都變了，我下去的時候吧，除了巨石，便是連一抹綠都看不到的，可我走的時候，山澗流水，古樹參天，奼紫嫣紅，如今回想起來，那真是一個特別好的地方，還捨不得離開呢。」

「你說你後來到的姑娘，你問了名字沒有？去崖底做什麼？怎麼那麼巧崖底變了模樣就出現了呢？」葉宸問道。

白擎夜道：「問了，說阿蓁，是去採藥的，而且跟我說，那千丈崖的崖底本來就是這樣，不是我之前所見那樣的。」

「阿蓁？」葉宸咀嚼著這個名字，「說去採藥？」

「是的，去採藥。」白擎夜見神深思，不由得問道：「你認識？」

葉宸顯得有些激，「王靜月的師父鬼醫，獨孤蓁，不知道會不會是？」

「不可能的，」白擎夜笑著搖頭，「看上去年歲就和王靜月差不多，怎麼會是王靜月的師父？」

他著的頭髮，「睡吧，不要想了，事都解決了。」

葉宸著他，「你高興嗎？」

「高興啊！」

「你看起來沒有太高興的樣子。」

「高興在心裡就好，就跟我和你在一起，我心裡也是很高興的。」他側頭看著，語氣有些興，「你真的把那阿木爾救活的啊？你的醫怎麼這麼厲害？你跟誰學的？還有，你的輕功……」

「你又不是頭一次見我施展輕功，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再說，我不是跟你說我懂武嗎？」葉宸笑道。

白擎夜搖頭，「以為你說的懂武，不過是京中子那些花拳繡，之前雖見你了一手，卻不認為你是什麼高手，可墮崖那天看到你施展輕功，這分明是上乘高手……」

見閉上眼，一副疲憊的樣子，他只好收住話題，「困了？睡吧。」

京中懂得武功的子也不，但是多是花拳繡，而葉宸出軍候世家，他之前看在宮中了一手，並不覺得詫異，可那日見的輕功卻不是尋常套路，看來，是下過一番苦工的。

葉宸枕住他的手臂，覺到他強有力的心跳聲，不想回答他太多疑問，很多事，他其實都是再三地問，他不想說，但是三番四次地提出證明他心中疑很多，葉宸不知道自己能瞞到什麼時候。

白擎夜確實也是累了，很快就睡著。

葉宸這些天擔心的事總算是放下了，疲倦很快就襲上來，漸漸地，進了夢鄉。

他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亥時了。

當兩人走出去，看到眼前，黑地跪了一地的人。

為首的一人，便是斷了一臂的牧仁。

葉宸與白擎夜相視一笑，牽手而出。

他舉起手中的兵符，月照在兵符上，發出冷寒的芒。

他們在山中再逗留了兩日，了解清楚他們的來歷和他們想要去做的事。草原，一直是大周國的心腹大患，這些年穀德可汗一直冒犯邊境，皇帝早有出兵的心，只是礙於國多事，才一直晾著。

白擎夜許下諾言，只要他們歸順朝廷，為大周所用，他會為他們奪回草原。

牧仁卻說，他們不歸順朝廷，只認白擎夜為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