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臉一白，驚愕地看著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嘆了一口氣，「但是，他沒說，他只說殺手不是他派出去的。」

「說不是他派出去的，言下之意不就是讓皇帝懷疑是清平派出去的嗎？這葉隆好狠毒啊。」皇太后怒道。

「言下之意？」太皇太后冷冷地道：「跟皇帝說話，要什麼言下之意？要推搪直接說就行，他留這一份面，是因為知道皇上需要這一份面來護住兄妹，只要他不說破，皇上與哀家都有臺階給清平一個機會。」

清平臉大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皇太后猛地起，「母后這話不是坐實了是清平派出去的殺手嗎？國公府的人清平如何能調？你剛才不是說讓我們不要對號座嗎？原來你早就懷疑清平，卻一層層地套話，就是要套，母后，哀家真的不明白，清平是你的孫，你為何總是幫著外人不幫呢？」

太皇太后眸一冷，「哀家如果不幫，直接下旨把邊的暗衛全部抓獲，事便能真相大白，何必要地讓宮跟廢話這麼多？」

皇太后輕蔑一笑，「那你抓去啊，但是你抓暗衛來有什麼用？不是說了嗎？那些殺手都是國公府的人，清平的暗衛可不算是國公府的人吧？這前言不搭后語，母后看來是老糊塗了。」

「哀家之前說什麼都不要，要的是清平心裡明白。」看向清平，問道：「你明白哀家在說什麼嗎？」

清平張張，眸苦，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明白，明白得很，但是不確定太皇太后的意思。

要麼是在試探，要麼是在給機會，如果是試探自己，並無真憑實據，那麼，說清楚，便等同承認了是派出殺手刺殺葉宸，因為，很清楚，那些殺手，不可能是國公府的，是的暗衛。只是如果說不清楚，那可能就錯過這一次機會。

作為孫，太清楚這位皇祖母的心狠手辣了，對自己一手養長大的兒子都可以下狠手，更何況自己？

「清平，」皇太后厲聲道：「你皇祖母的話不清不楚，你最好想清楚才回答。」

清平看了看皇太后，心神慌，還是沒說出一個字來。

「清平，哀家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你不清楚哀家的意思，哀家很樂意用事實和證據擺給你看，你的那些暗衛，在哀家的手下，不堪一擊。」太皇太后的聲音微微揚高，溫度驟然就降了下去。

清平面如死灰，閉上眼睛，「孫清楚，知道老祖宗的意思。」

跪下，「孫謝老祖宗的恩典。」

「清平！」皇太后的聲音又驚又怒。

太皇太后眸冷凝地掃了一眼，厲聲道：「閉！」

皇太后心中一怵，縱然心有不甘，卻也不敢說話了。

太皇太后盯著清平，許久都沒說話，眸冷冽。

最後，擺擺手，「清平，你讓哀家很失，哀家有話說在前頭，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清平的心陡然鬆了一松，「清平謹記。」

「都下去吧。」太皇太后了眉心，「哀家只希，這一次的寬容不是哀家老糊塗了。」

出了鼎和宮，清平扶著牆，緩緩地靠著，深呼吸幾口，臉上才恢復了，雙腳才走得。

母兩人走著，宮人太監遠遠地跟隨，皇太后見這副沒用的樣子，不由得怒道：「你清楚什麼啊？你知道你這一說清楚，就等同認了葉宸遇到的殺手是你派出去的，反正如今只知道是國公府的殺手，只要你不承認，誰也奈何不了你。」

清平苦笑，「母后，所謂的國公府殺手，沒有，是試探兒臣的，從頭到尾都不可能出現過國公府的殺手，葉宸一定是認出了是兒臣的暗衛，並且告知了，我若不承認，真的派人去把我的暗衛抓來，便是板上釘釘的殘殺庶的大罪，就算和皇上再想饒了我這一遭，都不可能了。」

「你的暗衛聽命於你，就算真的抓來，也不可能把你供出來。」皇太后對的懦弱表現得很失，不甘心自己的兒在那老虔婆面前認輸認怵，看不慣那副似乎把什麼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得意。

清平道：「母后，您真的和斗過嗎？您如果和斗，一手指頭都能死您。」

「凈長他人志氣！」皇太后不以為然地道：「如今還有什麼能耐？是真當自己還是掌權的時候啊，可惜如今朝中文武百，誰還會賣的賬？誰又會聽的命令行事？」

「皇上會。」清平緩緩地吐出三個字。

皇太后眸兇狠，面容卻慢慢地變得頹然，沒錯，就算所有人都不聽的命令，皇帝都會聽，皇帝雖說是的兒子，但是自小在皇祖母邊長大，把看得比天都重要。

只要皇帝還聽的話，就能把皇權握在手中，想到這裡，狠狠地道：「怎麼還不去死？」

恨鐵不鋼地看著清平，「哀家真不明白你，不就是殺個弱子嗎？你看看你，下了幾次的手都沒得手，這下好了吧？都往家裡領了，人卻活生生地回來了，還有啊，如今葉宸活著回來，白擎夜卻死了，他所謂的畏罪自殺是不可能立的，他是皇帝親封的軍統領，若沒有殺人嫌疑就這樣死在了牢中，皇帝能不徹查嗎？是個人都知道殺人滅口，你還是想個法子，看怎麼樣才能不會把火往自己上引吧。」

清平心中一驚，是啊，還有這茬呢。

白擎夜死在牢里，本來就有人會懷疑的，只是之前白擎夜有殺人的嫌疑，無人會為他的死費神，如今葉宸沒死，那白擎夜便沒了殺人嫌疑，這死在牢中便是必定要徹查的事了。

殺葉宸，皇兄和皇祖母或許還能放過，畢竟派出殺手殺葉宸的事並沒有揚開，如今安然無恙回來也不會有人再去調查。但是，誅殺朝廷二品大員，軍統領，那刑部和大理寺必定嚴查，若查到自己上，皇兄是鐵定饒不了的。

想到這裡，不驚慌地抓住皇太后的手臂，「母后，您救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