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話總是很不好聽。

康琴心也聽說了。

倒是替姜玉蘭開心的。

姜家那邊有點糟心。

姜玉蘭離婚之後，不回娘家住，他們連啰嗦的資格都沒有；而且還找到了事做，也不用娘家的錢，娘家更沒資格管。

但也不能隨便什麼人都跟！

並不是那麼漂亮，又離過婚，老男人明著呢，怎麼會想要娶？無非是見是婦人，什麼都懂，容易上手。

姜家商量了一番，決定由姜玉蘭的大嫂出面，提醒幾句。

姜玉蘭的大嫂早上出門了，傍晚才回來，一臉含笑。

「玉蘭要和程先生結婚啦。」大嫂滿面喜悅，「我今天跟著玉蘭去看了他們的婚房，在市中心，好大一別墅，裝修得真漂亮。四周都是繁華街道，鬧中取靜。」

姜家眾人都驚呆了。

「什麼？」

「程先生是做珠寶生意的，在新加坡開兩家珠寶行。最大的那家，你們有印象嗎？那就是程先生的產業。」大嫂很激。

姜父問：「他怎麼認識玉蘭的？」

「他跟玉蘭的老闆是好朋友。玉蘭在廠里做事很好，他老闆非常賞識，又聽說離婚獨居，想到自己的朋友程先生也是獨居，就介紹了他們認識。」

「可人家那麼有錢……」

「我聽程先生的意思，玉蘭好像也有錢，還投資了那家工廠，和老闆是合伙人關係。」

姜家眾人：「……」

「好像是琴心替參謀的，還給了錢。」大嫂又說。

這是實話。

姜玉蘭在廠里做會計，得到了老闆的賞識。

他們那廠，不是獨立的，而是三位老闆一起開的。

前些時候，有兩位老闆要撤資，合家搬離新加坡，工廠要麼減員，要麼重新找人。

姜玉蘭那個留下來的老闆，也是姓姜，為人又很厚道，姜玉蘭是做會計的，知曉廠里的資本變。

「老闆，是不是要辭人了？」姜玉蘭問。

老闆愁眉苦臉：「現在市場行好，正是好做生意的時候，辭人太可惜了，我去想想辦法。

怎麼也得二十萬，才能填補資金的周轉。可二十萬這麼一筆龐大數目，我去哪裡借？」

「不能找人投資嗎？」

「有這些錢的人，誰沒有自己的生意或者生財渠道？咱們廠里雖說不虧本，可到底來錢不夠快呀。」

姜玉蘭聽完了，去找了康琴心。

有點心。

上拿著一筆巨款，一共十五萬，可以填補工廠絕大部分的資金。

只是，不知道是否可靠。

「玉蘭姐，你放心吧，我派人去以投資的名義替你考察。假如可靠的話，你就投。」康琴心說。

讓司雀舫幫忙。

司家的人經過了周祥的考察，覺得這家工廠周轉靈活，目前經濟行不錯，他們正在穩步上升。

投資的話，也許不能賺大錢，但是勝在穩定，也不會一時間虧掉。

所以，是很保險的。

康琴心又「借」給了姜玉蘭五萬，讓全部投。

了這家工廠的另一名東。

慶祝的時候，的老闆，現在是的合伙人，自稱大哥，把介紹給了他朋友。

程先生這個人，什麼都好，就疑心病太重。

他總懷疑旁人要貪圖他的錢財。

姜玉蘭本人文靜秀，是程先生最喜歡的一種類型。且又有錢，擁有一半的工廠，肯定不會貪圖他什麼。

於是，兩人嘗試著來往了幾次。

姜玉蘭很喜歡程先生，因為他是個慢聲細語的人，做事極有章程，有點潔癖。

自己很乾淨，怕男人邋遢，又怕男人不穩重。

程先生唯一的缺點，就是年紀大了些。他死過一位老婆，也離過一次婚，今年實際年紀四十五了，比姜玉蘭大了十八歲。

「我知道你吃虧了。」程先生這樣說，「但是，你有錢又年輕，還是要穩重。若是找個圖你錢財的男人，豈不是人白白騙了去？

我其他方面是不行，但我絕不會貪圖你的財，而我也不會疑心你貪圖我什麼。兩下信任，豈不是很好？」

姜玉蘭心中微。

程先生的確是年紀大，這些年因為謹慎，存款非常可觀。而他說得對，兩個人結婚，信任比都要重要。

況且，程先生看上去也不是那麼顯老，他材結實拔，頭髮又厚，說他三十七八也有人信的。

姜玉蘭本沒什麼大的野心，那些錢是康家和康琴心給的，也沒因此產生多大的優越。

還是有點小人，想找個人作伴。

同意了程先生的求婚。

兩人很快置辦了新宅。

程先生對外人有點摳門。一旦這人不是外人，他就格外大方，花錢毫不眨眼，要替自己和置辦一個像樣的家。

他還給姜玉蘭買了只特別大的鑽戒。

一切準備妥當了，兩人登報，準備結婚，再邀請親朋好酒喝喜酒。

姜玉蘭回娘家送帖子，娘家人才知道，真的要再婚了。

再婚的對象，還是個頗有錢的中年男人。

「玉蘭，這事靠譜嗎？」私下裡，母親很擔心，「程先生一表人才，他圖你什麼？你什麼也沒有啊。」

「他不圖我什麼。」姜玉蘭笑道，「就是因為他不貪圖什麼，我們才敢結婚。」

薑母：「……」

康書弘也在報紙上，看到了姜玉蘭再婚的消息。

他再次說了很多不中聽的話。

說什麼老男人耍玩，也不照照鏡子，什麼德行，又生不了孩子，那麼有錢的老男人，找哪個小姑娘不比強？

「遲早要被甩，到時候被人啃得連骨頭都不剩。」康書弘預言道。

他的預言，並沒有真。

程先生死了第一個老婆之後，的確是找了位年輕的小姑娘。

然而那小姑娘像個吸鬼，只貪圖他的錢財，還天對他出言不遜。

他為了離婚，付出了一筆龐大的贍養費，簡直是苦不堪言，因此對那些年輕無財產的小姑娘，敬而遠之。

而有錢的人，又看不上他的年紀和那點家底。

他還以為，自己要孤獨終老，不想遇到了姜玉蘭。

他簡直是把當寶。

姜玉蘭再婚的第三年，康書弘在街上遇到了一次。

邊跟著一位著講究的男士，剛從一家商店出來，那男人懷裡還抱著一個剛會說話的孩子。

孩子一直頭，想要回到商店裡，不肯走，約在鬧脾氣。

「爸爸，買……買巧克力……」

姜玉蘭順手打了下小孩子的後背：「還買巧克力？你胖什麼樣子了？」

然後，嗔怪看了眼程先生，「不許慣著！」

程先生寵溺看了眼，輕輕在頭髮上吻了一下。

這一幕，康書弘瞧得真真切切，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甚至有點不敢認了。

眼前那個容煥發的人，真的是姜玉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