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蘭的兒滿月，康琴心和康畫都去喝了滿月酒。

們姊妹倆，偶然會去姜玉蘭那邊做客，因為姜玉蘭新婚的別墅，離司雀舫的別墅不遠，步行過去也不過十分鐘。

姜玉蘭投資的工廠，收益穩步上升。

這幾年拿到的分紅，已經比投資的多了，所以哪怕以後工廠倒了，也不虧。

「我不想再投資了，上有點積蓄，我滿足的。」

姜玉蘭如此道。

先生同意的決定。

康琴心也說：「再想找這樣的好工廠，不容易的。

你那個合伙人，做生意很有辦法，為人又不錯，這是你的運氣。」

姜玉蘭點點頭。

也覺得是好運氣，人不能太貪婪。

賺到了錢之後，還給了康琴心十萬，又給在加州的康昱夫妻寄了禮。

康琴心知曉如今不缺錢，去年那工廠的分紅，就分了三十多萬，頗為闊綽了。

為了讓姜玉蘭心安，康琴心收下了。

畢竟只是小姑子，給姜玉蘭的錢，不能算贍養費，姜玉蘭心中一直過意不去的。

有一次，姜玉蘭說起了康書弘：「我在街上好像看到了他，他和一個人在一起呢。」

「哦，那是陳莉莉。」

康琴心漫不經心的說。

康書宏如今每個月只能拿到一點生活費，也沒工作，父母也不再管他。

陳莉莉也是個坑貨，出去之後差點死了，找不到下家，又回到了康書弘邊。

他們倆都不是什麼善茬，天打架。

陳莉莉可沒有姜玉蘭那麼好的脾氣，兩人對打起來，飛狗跳。

康書弘又不肯和結婚，康家也不會同意。

兩人就那麼耗著，誰也沒有好日子過。

姜玉蘭忍不住笑了：「那還熱鬧的。」

只是，不了那樣的「熱鬧」。

就在姜玉蘭孩子出生的當年，康琴心也生了個兒子。

同年，姐姐康畫終於決定，要嫁給比小四歲了沈君蘭了。

為了不讓父母來回奔波，康畫把婚禮地點選在了加州，親戚朋友們不多，只妹妹妹夫帶著孩子去了。

至於康書宏，康畫沒有邀請他，他是康畫度完月回來，才知道此事。

康英茂仍在管著康家的生意。

正如康昱說得那樣，他是勤勤懇懇，非常認真。

他娶了康家姻親魏家的小姐魏悅希。

從前的種種，好像都慢慢離康琴心很遠了，邊的人，都過上了理想中的生活，尋得良緣。

只康書宏還那麼混著，無所事事。

葉岫一個人住一套豪華別墅，後院修建了游泳池。

加州的確是四季如春，聖誕節的時候，他躺在泳池邊的躺椅上曬太。

他要把自己曬健康的小麥。

他帶著墨鏡，似乎在想著什麼，角忍不住溢出一點笑容。

跟在他邊多年的郭南，一見到他這樣，就明白：「爺又在想表小姐了。」

他是時常想康琴心的。

曾經，他們也有過相依為命的好日子，那時候康琴心的世界里只有他。

到了今天，兩人不相來往，葉岫也覺得好，留下了最好的回憶，沒有滿地狼藉。

「郭南，琴心的兒子滿周歲了嗎？」

葉岫有一次突然問。

郭南立馬道：「下個月，將軍他們還要寄禮回去，爺您要寄禮嗎？」

「不了，免得嚇到。」

他頓了頓，慢悠悠道，「不知道長得像誰。

要是像琴心，肯定很漂亮。」

郭南沒回答這話，因為他聽得出，爺是在自言自語。

他的話，隨著尾音緩緩飄，散在微涼的空氣里了。

司雀舫和康琴心的兒子，是司家的長孫，周歲宴席肯定要隆重。

司督軍抱著小重孫，對顧輕舟說：「誰能想到，我這樣的人，也有四世同堂的機會。」

早年參軍，都是過一天算一天。

到老還有這樣的闊日子，且兒孫滿堂，真是沒想到。

顧輕舟笑：「您子骨健朗，許是五世同堂都有。」

司督軍啞然失笑：「活那麼久，老了。

不過，已經夠本了，隨時走了都能行。

對了輕舟，我寫了一份囑，在書桌上，你收著。

將來我要是突然去了，你也知道怎麼辦。」

顧輕舟：「……」司督軍見沉默，又道：「誰沒有這一天呢？」

顧輕舟只得接了過來。

小孩子才滿周歲，在司督軍懷裡玩了一會兒就累了，靠著他的肩膀睡著了。

「這孩子，不怎麼哭鬧，不太像他阿爸。」

顧輕舟輕輕接過了孫兒，「雀舫小時候，真的一天也不得安寧。」

把孫子抱了回去。

司督軍的言稿，也帶走了。

半路上，就遇到了司行霈。

司行霈接過了孩子，數落：「去了大半天，說些什麼呢？

這麼費事。」

顧輕舟：「說點閑話。」

晚夕，孩子們都各自散了，孫兒也被琴心抱了回去，顧輕舟坐在書案前，認真寫著什麼。

時常要半夜寫寫畫畫。

司行霈這個時候，就會靠坐在床上，聽聽收音廣播，等著睡覺。

他沒當回事。

後來，回房找東西，突然發現了一封言，是顧輕舟寫的，他整個人手腳都僵了。

在其中的人，時常不到時間的變化。

顧輕舟擅長保養，腰始終纖細，頭髮也不見花白，臉上雖然有了點細細紋路，但眼神總是清澈。

也不怎麼生皺紋。

在司行霈眼裡，仍是他的小姑娘。

他沒想過生老病死會發生在他們上，至不是現在。

他快六十了，仍是腳有勁，一口氣還能把三個兒子都打趴下，毫不覺得自己老。

然而，言又是什麼意思？

「輕舟是不是生病了？」

他心裡沉得厲害，坐在床邊，在炎熱的環境里，半晌手腳都暖不過來。

若是失去了輕舟，他後面的日子要怎麼過？

司行霈想象不出來。

他沒有直接去問，而是打電話給司玉藻。

「你姆媽最近去醫院做什麼檢查了嗎？」

他問司玉藻，「前些時候說胃疼，後來複查又說沒事，你把病例找出來，給我看看。」

司玉藻不知老頭又鬧什麼幺蛾子：「阿爸，你突然要這個幹嘛？」

「讓你找就找，別那麼多廢話！」

司行霈猛然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