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過程之中，又招惹了桃花，以至於累的冷月宮的冷雨飛星劍至今未嫁……

“待他這一趟從東城歸來之後，整個人就大變。

“更是直接將鴛鴦譜，重新給了李斯雲保管。

“並且讓我另起門戶，創立鐵鏢局。

“此後數年之間，明面上仍舊是那個祖輩餘蔭之下的不的鏢師，背地裡卻始終都在幫著李斯雲尋找昔年叛徒。

“過程之中，三絕門捲土重來，覆滅玉氏一族。

“那一夜，七尺玄劍也被你爹搶了回來，只是那會我卻不知道爲何，他始終沒有讓我出手。

“最後七尺玄劍給了玉麒麟。

“然後我跟你爹分別將玉靈心跟玉麒麟送往兩學武。

“而在這之後，他卻是趕走了李斯雲，又讓你凌姨遠走江湖，絕不可再用移玄神功和驚鴻分手。

“我們所有人都瞭解他，知道他的爲人，必然不會忽然之間變化至此。

“也都知道他必然是遇到了什麼事，遭遇了什麼爲難之。

“可是無論如何開口詢問，他都沒有說一個字……

“一直到他出事之前，找到了我。”

楊易之的眸略帶悵然：

“我還記得，那一夜細雨微波，他拎著一壺酒來到了我的面前。

“我一看之下，險些氣得破口大罵。

“雲兒出生之後，我埋下了兩罈子兒紅。

“這廝……竟然啓出了一罈！

“他卻對我的怒氣不置可否，嬉皮笑臉的讓人恨不得把酒碗扣在他的臉上。

“他給我倒酒，跟我說：‘大哥啊，兒紅是什麼滋味，早就想嚐嚐了，太饞了，你可莫要見怪。’

“又說‘這些年，小弟行事越發乖張，在這裡借酒跟你賠罪。’

“我當時餘怒未消，未曾將這話放在心上，喝了幾碗酒之後，話頭這才逐漸打開。

“只不過，說的也不過是有的沒的。

“他說他這一生，真的覺虧欠了很多人。

“虧欠冷月宮那位的，不過是途中偶遇，一起除魔，結果竟然招惹了姑娘芳心。

“人恩重，實在是無福消。

“又說虧欠你凌姨的，他們相識最早，本是投意合，卻沒想到，終究有緣無分。”

凌紅霞聽到這裡的時候，腦袋下意識的偏過了一邊，眼眶微微發紅。

“不過，要說虧欠最多的，卻是你娘……

“他說，你娘隨著他，沒有過上一天的舒心日子。

“他行走江湖，有歸家之時，每每一見，餘下皆爲思念。

“更是對你於管教，以至於你逐漸無法無天。

“他跟我說：‘大哥，江湖越老，膽子越小。終究是擔心哪一日，江湖行走，不小心著了道。他們孤兒寡母無人照顧，還得請大哥您幫忙照顧一二。’”

楊易之說到這裡的時候，拳頭不自覺的握：

“那會，酒意上涌，我們弟兄之間喝酒，是從來都不會以力退酒意，反而累得我頭腦眩暈，未曾將這話放在心上。

“也是那一日，他藉著酒勁跟我了當年雲跟他說的那些話。

“如今想來……他，他那會應該已經是心懷死志！ Wωω＿ ⓣⓣⓚⓐⓝ＿ c○

“那一夜，我們談了很多，說了很多，他又哭又笑，最終我喝多了，記不得了……

“他將我放在牀上，蓋好被子，我最終只記得，只記得他離去的那個背影……卻是說不出的疲憊。

“彷彿，將所有的一切全都背在了自己的上，沒有任何人能夠幫著他……幫著他分擔哪怕一點。”

“混賬東西！”

凌紅霞忽然一揮手，卻是再也聽不下去了，轉就走。

楊易之默然擡頭，輕聲說道：

“這是我見他的最後一面……

“再次見他的時候，他卻躺在了紫鏢局的靈堂之。”

一番話到了這裡，楊易之閉上了，似乎良久都不想開口了。

楊小云下意識的拉過了蘇陌的手。

蘇陌眸微微往上，這一番話，卻是說了足足一日。

如今夜幕初臨，涼氣逐漸沁人。

“楊伯伯……自始至終，對方知道你們擁有鴛鴦譜嗎？”

蘇陌忽然開口。

“……不知道。”

楊易之說道：“調查鴛鴦譜之事，本是雲在做。雲被你爹策反之後，鴛鴦譜對他們而言，就算是失去了痕跡。”

“那你們跟玉氏一族的牽纏，可有人清楚？”

“除了我們之外，無人知道。

“縱然是在玉氏一族之，也時常掩人耳目。”

蘇陌點了點頭，嘆了口氣：

“七尺玄劍，是他一人出手奪下。

“鴛鴦譜除了你們之外，無人知道是在李斯雲的上。

“昔年你們都未曾以自己的份施展移玄神功和驚鴻分手。

“更是並未同時出手，所以，縱然是那背後之人，也未必知道你們並非是一人，而是數人。

“我爹去了一趟紫門，或許是知道了一些事。

“紫門在這之後也走江湖，說不得跟此事也有牽連。

“料想，應該是三絕門背後真正的龐然大出手了吧？

“此事至此，終究是得有一個了結……

“若不了結在他的上，必然會牽連你們所有人。

“他行俠仗義，不違本心，卻也不願牽連邊之人。

“所以，這是打算以他自己的死，將此事終幕於此。

“只是，若是他真想做到這件事，臨死之前的那一戰，他恐怕是到死，都未曾施展過移玄神功和驚鴻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