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師兄

“蘇陌！？”

“紫鏢局的蘇總鏢頭？”

“在哪裡？”

長生這一句話落下，就激起了一陣驚雷。

方纔大家還在這討論蘇陌的事，結果蘇陌竟然就在座？

一時之間都有點不知所措，還有點不好意思。

不人心中暗自回憶方纔有沒有說什麼蘇陌的壞話，之後會不會被蘇陌找後賬？

念頭翻滾之間，蘇陌這邊已經站了起來。

略微有些疑的看了一眼長生：

“在下便是蘇陌。”

“蘇總鏢頭請了。”

長生雙手抱拳，不敢怠慢：“不知道蘇總鏢頭方不方便借一步說話？”

“自無不可。”

蘇陌一笑：“不如就去樓上吧。”

“好，有勞蘇總鏢頭帶路。”

長生當即點頭。

蘇陌則看了魏紫等人一眼：“你們在這裡等我。”

衆人點頭答應，蘇陌則帶著長生到了二樓，去了他的房間。

房門關上，蘇陌臂做引：

“前輩請。”

“可不敢當。”

長生連忙擺手，態度極爲和善，不敢以前輩自居。

蘇陌微微一笑：“前輩於我年長，蘇某初出茅廬，能有幾分薄名，也不過是依靠了江湖前輩的幫襯罷了。來，前輩請喝茶。”

他倒了一杯茶，給長生推了過去。

長生不敢怠慢，站起來接過，見蘇陌坐下之後，這才重新落座。

蘇陌問道：“前輩忽然來訪，可是爲了華門掌門曾權之事？”

“蘇總鏢頭果然厲害。”

長生嘆了口氣：“確實是爲了此事而來，昨夜大概是丑時末，華門掌門曾權於房間之爲人所殺。這個時間，是由天衢城的仵作驗證，死因是被人當一劍貫穿。殺人者所用的劍法……便是天泉洗心劍！”

蘇陌看了長生一眼：“當真是一劍貫而亡？”

“是。”

長生點了點頭：“據萬藏心所說，對方所中，正是天泉洗心劍中的一招‘奪心式’。”

“哦？”

蘇陌微微一笑：“我倒是聽說，天泉洗心劍並無固定招式，隨心而發，隨心而走。取劍意，而忘其形，方纔得其上乘。”

“沒想到蘇總鏢頭對此也有涉獵。”

長生當即一笑：“這話其實是武學至理，然而天下武功，若要忘其形，必然先得其形，否則忘字何來？”

“言之有理。”

蘇陌點頭：“如此說來，這殺人者就是萬藏心？”

“按理來講，便是如此，可現如今萬藏心說，自己在丑時末曾經爲高人引走，於城外數十里之，這才追丟了那人。前後耽擱了不的時間……等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寅時過半。

“此事在下已經詢問過朋來客棧的掌櫃，他說昨天半夜萬藏心的院子裡確實是吵雜片，寅時之後，萬藏心也確實是去找過他討論賠償之事。

“今日冒昧登門拜訪蘇總鏢頭，便是想要跟蘇總鏢頭請教一下，聽說昨天夜裡，蘇總鏢頭也在場，敢問昨夜未時末是否真如萬藏心所言那般，曾經與人手，離開過天衢城，前往了城外？”

“沒錯。”

這一點沒有什麼可說的，蘇陌跟魏紫看著那些極樂天宮的人，死在山坳之中的時候，已經是寅時了。

長生見此方纔出了口氣，卻又眉頭鎖：“可如此一來，殺人者到底是誰？”

“天底下可有第二個人會天泉洗心劍？”

蘇陌隨口詢問。

“那自然得說是天泉老人了。”

長生一笑：“不過天泉老人避世多年，這些年來除了萬藏心之外，本無人見過其行蹤。總不至於是他老人家，爲了不知名的緣由，千里迢迢跑到這天衢城來殺人吧？”

“這自然是絕無可能。”

蘇陌也是搖了搖頭：“萬藏心對此可有話說？”

“他只是說，此事絕非他所爲。”

長生說到這裡的時候，眉頭微微皺起：“不過……”

說了這兩個字之後，他卻微微有些猶豫。

蘇陌笑了笑：“可是有什麼不方便說的？”

“哪裡話？”

長生搖了搖頭：“且不說蘇總鏢頭義薄雲天之名，我在東城也有所耳聞。單說蘇總鏢頭跟紫門之間的關係，咱們之間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只是我這話，其實只是出於猜測，卻不知道該不該說……

“罷了，蘇總鏢頭不是外人，我便直說了吧！

“那萬藏心雖然只是說，殺人者不是他……但是，言語之間，顯然另有藏。

“故此，我料想他顯然應該知道一些東西，卻不願意跟我。”

“原來如此……”

蘇陌點了點頭：“既然這樣，前輩有何打算？”

“哎……”

長生嘆了口氣：“天衢城況與他不同，各大門派於此皆有駐紮。現如今這事發生之後，華門總希能夠嚴懲萬藏心……可若這兇手不是萬藏心，卻又去何找一個兇手來給華門一個代？

“更何況，現如今距離天衢論劍也沒有幾日的功夫了。

“這期間倘若再出子，怕是真的難了。”

他說到這裡，似乎驚覺失言，連忙說道：“看看我，這都說了些什麼？這些事本來就跟蘇總鏢頭並無關係。如今卻在此訴苦……著實是不該了。”

“無妨。”

蘇陌微微搖頭：“不過此事確實是得請前輩多多費心，天衢論劍牽引東城風雲，鬧得沸沸洋洋。

“如今這事一出，屬實不好收場，還是得將這殺人者擒住纔好。”

“正是這個道理！”

說到這裡，長生站了起來：

“既然從蘇總鏢頭這裡得到了確切的答案，那在下就不叨擾了。

“這就告辭，多謝蘇總鏢頭。”

“前輩客氣了。”

蘇陌親自將他送下了樓。

樓下衆人都在等待，想要聽聽看長生跟蘇陌都說了些什麼。

此時見到他們下來，一個個凝神屏息，生怕錯過了一個字。

結果蘇陌只是將長生還有遠山劍派的人送出了門口，竟然再未多說一言。

一時之間都有些失。

眼看著蘇陌從客棧外回來，有心人想要上前攀談，卻又礙於蘇陌的名頭，一時之間不敢冒犯。

蘇陌則笑了笑，跟著衆人抱拳拱手，然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跟魏紫他們簡單的將長生剛纔跟他說的話，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遍。

他沒有實用傳音，更沒有遮掩聲音，客棧衆人不耳聰目明之輩，都聽到了他的話。

一時之間不免竊竊私語。

“竟然確定了，華門掌門就是死在了天泉洗心劍之下，這兇手可還能有他人？”

“是啊，天泉洗心劍又有幾人能會？”

“只是昨夜萬藏心真的是被人引走了，這一點很多人都見到了。”

“可是誰又見到他跟那人手？他們輕功高明，縱然是蘇總鏢頭都追岔了路，未曾見到他們手的細節。

“其中萬藏心甚至消失了好長的時間，難保說他不是倏然而回，殺人之後又去故意現！”

“聽你這麼說，這兇手似乎當真就是萬藏心？”

“這……這誰又能確定呢？”

衆人紛紛談，魏紫卻是眉頭鎖。

覺這事的發展有些不對勁。

昨天跟蘇陌可是親眼所見，萬藏心被人殺死在了樹上。

其後又有一個萬藏心活蹦跳的出來。

現如今華門掌門竟然被人貫穿心口一劍……這死法，跟昨夜死去的那個萬藏心竟然一模一樣！？

難道說，先前死的那個不是萬藏心，而是華門的掌門？

下意識的看向了蘇陌，知道蘇陌必然是瞭解一些事。

可惜，這人就是不說，當真可恨至極！

一時之間只好冥思苦想，尋找其中可能。

蘇陌則狀若無事，只是偶爾會看一眼那疤臉怪客。

疤臉怪客似有所察，跟蘇陌四目相對之時，便會模仿蘇陌的表和眼神，讓蘇陌哭笑不得。

一餐早飯吃完，衆人尚未來得及返回房間，就聽到噔噔噔的腳步聲又到了客棧門口。

這一次進來的還是那天衢萬事通。

他跑的上氣不接下氣，連聲說道：

“不好了，華門的人堵在了朋來客棧，要讓遠山劍派給個代！”

客棧裡的衆人正是吃飽了肚子，閒著無聊的當口，聽到這話當即紛紛起離去，打算去瞧個熱鬧。

魏紫則看向了蘇陌，蘇陌點了點頭：“走吧，咱們也去看看。”

朋來客棧距離這裡只有三條街，片刻就到。

只是此時此刻，周圍幾乎圍繞了一個水泄不通，屋頂上，房檐上，街道上，到都是人。

除了看熱鬧的江湖人之外，還有不都是天衢城的百姓。

蘇陌他們尋了一可以看熱鬧的地方，剛剛站好，就聽到華門那邊有人開口怒喝：

“將萬藏心出來！”

“沒錯，咱們掌門對其何等推崇，縱然是真的有什麼誤會難道還不能說開嗎？何必手殺人！？”

“我們這幫人千里迢迢從華門趕來天衢城，就是爲了幫他壯壯聲勢，結果卻沒想到，掌門竟然慘遭毒手！”

他們口中呼喝，然而守在客棧跟前的卻是遠山劍派的人。

如何能夠讓他們進去？

只好耐著子解釋道：“你們也說了，貴掌門對萬藏心極爲推崇，兩人顯然不錯，萬藏心何苦殺人？”

“這誰能知道？許是一言不合，一怒殺人！

“同爲江湖中人，誰還沒有三分？”

“嗯？諸位這話，是打算跟咱們遠山劍派蠻不講理了？”

守衛之人頓時被這話給激怒，對方在這裡胡攪蠻纏了快有一炷香的功夫了，這會已經引得四方雲，再這麼下去絕不是什麼好事。

而他們堂堂七大門派，耐著子解釋已經算是難能可貴了，現在還要蠻不講理？

真當這是可以隨意放肆的地方了？

眼看著遠山劍派的人如此姿態，華門的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有點偃旗息鼓的意思。

只是掃了一眼周圍，卻又心有不甘，其中一人忽然放聲痛哭：

“遠山劍派貴爲七大，欺我華門小門小戶不值一提，竟然以勢人，包庇殺死我派掌門的兇手啊！”

這哭嚎之聲一起，頓時引得地方圍觀之人對遠山劍派指指點點。

守衛之人臉一黑，正要怒喝。

恰好此時，長生從門走出，連忙說道：

“住口！”

“師叔！”

“師伯！”

守衛之人一看到長生到來，紛紛抱拳拱手。

長生擺了擺手，看向了痛哭之中的華門弟子，只好說道：

“諸位，現如今事尚未有所了局，如今便認定兇手是萬藏心，未免有些之過急了。”

“之過急？”

那華門弟子怒聲說道：“敢問這位前輩高人，我派掌門，究竟是死於何種劍法？”

“……這，是天泉洗心劍。”

長生只好點頭。

“那再敢問這位前輩，除了萬藏心之外，這天下間，可還有第二個人會用這天泉洗心劍？”

說到這裡，他微微一頓，忽然哈哈一笑：“是啊，還有天泉老人呢，這位前輩莫不是想要說，是天泉老人殺的我派掌門？”

“這自然不可能。”

“這便是了。”

那人站了起來，怒聲喝道：“且不說其他，如今這天衢城，會使且有本事能夠殺我掌門的，又有幾個人？

“倘若說這是有人栽贓嫁禍，可是這天泉洗心劍卻是貨真價實。

“殺人者，必然是萬藏心！

“遠山劍派值統轄天衢城一應事務，如今卻包庇真兇，不願意給出一個代，莫不是擔心那天衢論劍無法展開嗎？

“亦或者是擔心得罪了那萬藏心嗎？

“實不相瞞，咱們華門雖然不如七大門派那般武功高強，財雄勢大。

“然而卻也人人皆有一腔熱，只要七大門派不要從中作梗，在下等人自然會親自報仇，找那萬藏心要一個代！！”

“這……”

長生一聲長嘆，只好說道：“還請諸位先且請回，給我幾日時間，必然還諸位一個公道！”

“公道？”

那華門弟子仰天大笑，眼淚順著眼角流淌下來：

“哪裡還有公道？

“世道蒼茫，江湖千載，不過是灼灼一片漆黑，尋常人哪裡能夠尋一個公道？

“掌門大仇在前，我等卻只能看而不能報，這又是什麼公道？

“如此塵世，如此江湖，我……我……”

他說到這裡，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放聲痛哭道：

“掌門啊掌門，弟子無能，無法給您報仇。

“今時今日，已經再無他想，唯獨追隨您於九泉之下，方纔不負此！！”

說到這裡，他猛然擡頭看向衆人。

長生臉一變：“不好，你……”

可話音未斷，那人臉一白，猛然一口鮮噴出，翻就倒，死在當場。

卻是當衆自絕心脈而亡！

“哎呀！！”

長生連連頓足：“怎……怎麼如此激烈的子啊！？”

“師兄，師兄啊！！”

餘下的華門衆人，紛紛將那人給抱了起來。

一時之間嘶聲力竭的哭嚎：

“我華門傲立世間，不敢說有功於東城，有功於百姓。

“然而一腔熱揮灑，正邪鋒之中可從未落後！

“自問不負一武功，何至於落得如此下場！？

“萬藏心啊萬藏心，你當真是將心藏了起來嗎？

“你……你倒是現啊！！！”

那人話音剛落，就聽到頭頂嘩啦一聲響，一個人影飛從窗口竄了出來。

飛落地，看向地上那，滿臉都是悲憫之。

華門中人豁然擡頭看向了那人，一時之間咬牙切齒：

“萬藏心！！！”

長生一見如此，更是頭大如鬥：“你……你怎麼也出來了？”

萬藏心看了一眼長生，輕輕搖頭，目重新回到了華門的那上，輕聲一嘆：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事到如今，我又如何能夠再做頭烏？

“罷了罷了……

“諸位想要一個代，萬某就給大家一個代吧！”

衆人聽到這話，當即目全都放在了萬藏心的上。

就見到萬藏心面悲憫的看向了華門衆人：

“諸位，萬某從無生堂重返東城，第一站便是在華門中做客。

“貴掌門與我也算是忘年之，在下如何能夠忍心殺害？

“實則……這其中尚且還有一層。

“萬某本想自行解決，事後再給諸位一個代。

“卻沒想到，竟然平白又釀慘劇！

“爲了不讓諸位繼續誤會下去，萬某隻好將這件事，跟大家詳細分說。

“昨夜殺人之人，實則並非是萬某人。

“而是……而是在下的大師兄！”

此言一出，不管是圍觀的尋常百姓，還是在場的東城江湖中人，各個都是面愕然。

萬藏心的大師兄，昔年闖永夜谷中想要殺死夜君，最終被夜君所殺。

這人……已經死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會現於天衢城殺人？

蘇陌眼睛微微瞇起，卻忽然聽到邊傳來了一聲冷哼。

微微一愣，蘇陌循聲去，就看到一個頭戴斗笠的男子，正抱劍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