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死

蘇陌做了個夢，夢中自己學到了一套武功。

當他從夢中醒來的時候，發現這套武功還在……

當即意識到，自己不是做了個夢，而是系統的獎勵發了。

翻而起，看天時，已經是日上三竿。

這一覺睡得時間雖然不長，不過很是舒坦。

隨手翻看了一下系統，果然任務已經消失了。

只是微微沉之後，卻又忍不住揚了揚眉：

“乾坤點大·法？”

這門武功他有些印象，好像是出自於一部電影。

而在這部電影裡面，這武功也只是曇花一現。

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這點手段高妙，甚至把一隻飛起來的母給點在當場，彈不得。

此時他稍微整理了一下心中所得，臉卻是越發的古怪了起來。

這一門的點手法，確實是不同於尋常。

天下間各門各派都有自己的點手段，絕大部分都是以‘運勁於巧’四個字作爲核心。

力依循經脈進行封堵。

不同的手法形不同的結構，很多人倘若力不足，便只能以對應的手法來解。

蘇陌歷來依靠自己這一強橫的力點解。

巧妙之倒是未曾過多鑽研，求的無非就是一個大力出奇跡。

而如今得到的這一套【乾坤點大·法】，卻是別出機杼。

其核心之在於‘天下無不可點’。

更有開篇明義【山川大河有其脈，萬生靈定奇】，以此衍生出的一整套運勁心訣，以至於不管是什麼鴨豬狗，花鳥魚蟲，皆可以一指定之！

蘇陌略作沉之後，盤膝而坐，將這一門武功重新整合。

片刻之後，他睜開了雙眼，並起食中二指，探手一點。

嗡！

一縷勁氣破空，對面的牆壁上頓時發出了哆的一聲響。

“憑藉我這一力，運使此道，凌空點果然不難。”

口中喃喃自語，卻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武功其實不算特別厲害，除了什麼都能夠給你點住之外，倒也沒有別的玄妙之了。

可是想想自己這一趟鏢，幫著李正元送給夜君一掌……

這任務本來就有點不像話，能夠接取這樣的任務都已經算是在打邊球了。

要是再給他一套厲害的武功，蘇陌都得懷疑自己這系統，到底是押鏢系統，還是殺人系統了。

而且，這武功雖然不算厲害，但是卻很有用。

算是補足了蘇陌點手法上的缺失，倒也可以接。

稍微運使了兩下之後，他也就收了勁。

微微沉之後，又從懷中取出了那兩個牌子。

“不死令。”

蘇陌眉頭微微皺起，翻轉此牌，牌子後面那些麻麻的文字，果然便是記錄這一門武功。

一一，分別記錄了兩套不同的功心訣。

一者專修脈，可極力。

一者專修脈，可極力。

二者相合，不離，不離，合轉，則生機不絕。

蘇陌過去便就聽說過關於這不死令的傳聞。

據說很多年前，曾經出現過兩個高手。

自號天殘地缺。

可無論是天殘，還是地缺，都是完好無損的兩個人。

兩人所修玄功古怪，格更是怪誕至極。

說他們是壞人，他們偶爾也會懲除惡。

說他們是好人，卻往往一言不合，大開殺戒。

長此以往之下，無論是正道還是邪道，對於這兩個人都頗爲厭惡。

最終終究是惹惱了一位邪道高手，與這二人爭鬥了起來，天殘當時就被砍下了腦袋。

聳人聽聞之事，也就此而起。

天殘斷頭不死，反而提頭就跑，到了地缺邊之後，將腦袋往脖子上一扣，片刻之間，傷口竟然都沒了。

那邪道高手幾乎活活嚇死。

如此再爭鬥，就已經失去了膽氣，不過天殘地缺想要將其攔下，也是力有未逮，最終被那邪道高手跑掉。

天殘斷頭不死之事，也由此傳出。

一時之間，議論紛紛。

有人說天殘地缺學的不是人間武學，乃是可以修煉仙的仙。

也有人說他們學的這不是仙，而是邪法，是從海上傳來，域外邪魔之法，否則的話，如何能夠這麼離奇？

然而不管是什麼，終究是引起了正邪兩道的興趣。

再加上天殘地缺本就不會做人，格古怪乖張，仇家滿天下。

有人起頭，自然就有響應，最終集結了一羣正邪兩道的高手，對這兩個人進行圍殺。

這其中，天殘地缺大展其能，無論是什麼樣的傷勢，都能夠頃刻復原。

聯手合擊之，也極爲了得。

不過久而久之，卻也終究是讓那時節的高手們發現了玄機所在。

他們傷不死，可彼此之間從未離開太遠。

那倘若將他們徹底分開，是否能夠行有奇效？

這幫人都是想到就做的主，而此法施展出來之後，果然到了天殘地缺的極大反彈。

他們無論如何，也不希被這些高手分開。

如此一來，頓時堅定了這幫人的想法。

最後施展各種手段，總算是把這兩個人分開，分而擊之。

此後斷頭立刻就死，再也沒有活轉之能。

而在這兩個人死了之後，在場高手從他們的上找到了這兩枚，便是這不死令……

這才知道他們武功的出。

只不過，由此又展開了一場場的爭鬥，卻是圍繞著這不死令而起。

畢竟這武功之中的奇能，著實是大異尋常，讓人心嚮往之。

蘇陌所知道的關於這不死令的傳聞有限，也就僅此而已了。

甚至這究竟是什麼年月所發生的事，傳聞之中也是語焉不詳。

此後不死令爲何人所得，又衍生出了什麼樣的故事，他就更不清楚了。

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有朝一日，這東西竟然會落到自己的掌中。

如今細看這兩枚令牌，只見其造型古拙，材質爲何，蘇陌一時之間更是無法分辨。

其中所記載的兩門武學，蘇陌看了一眼，確實是高深奧妙。

可若說是什麼修仙，那顯然也不能夠。

其中要訣在於二氣的變化相容之上，可謂極盡奧妙之能事，很是不凡。

蘇陌反覆看了兩邊，從令之上的口訣中，甚至看到了不跟紫門的純功相對應之。

這讓蘇陌輕輕點頭。

“紫門的武功份屬純一脈，不死令於這二字上，可謂造詣非凡。

“能夠對應上，也不算什麼特別離奇的事。

“天下間各門各派的武學，越是到了巔峰，相通之，也就越多了……

“更何況這令之上的記載，本就是極一道。”

他將這兩篇心法又看了一遍，卻又不免想起了那山之中，牆壁之上的留字。

乾坤真解！

不死。

乾坤對應……而這不死令，又正是那人留在了地下骷髏之中的。

蘇陌略作沉之後，嘗試將這兩篇容結合起來看。

然而下一刻，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只覺得腦海之中的道理驟然雜無章。

一個個似是而非的理論呈現，卻又剎那消失。

一時之間，竟然引真氣反覆不休，幾乎就有走火魔之相。

不過蘇陌終究武功高深，定力非同尋常。

至此睜開雙眼，卻發現房間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外泄的力，掃的一片凌。

他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這兩者一旦結合，竟然如此邪門，哪怕不去修煉，只是思索其中奧妙，就能夠引起真氣反覆。

“若是貿然依法而爲，還不知道會造什麼後果……

“夜君曾經說過，關押在地下那人，跟他是亦師亦友。

“留下這不死令和牆壁上的那一篇乾坤真解，必然不是爲了害夜君的命。

“如此看來，這其中應該另有玄妙。

“呵，夜君解開那棋局之前，曾經說過，這是一道考驗。

“如此看來，結合不死令和那乾坤真解，莫不是另外一道考驗？

“這龍門第三驚，果然喜歡故弄玄虛。”

想到這裡，他輕輕搖頭，隨手將這不死令收了起來。

不死令上的武功還好一些，但結合乾坤真解之後，就荒誕絕倫。

由此看來，邪門的並非是不死令，而是這位龍門第三驚。

卻不知道他將這東西，留給夜君真正的目的又是什麼？

現如今……此人又去了何？

想到這裡，蘇陌不長嘆一聲。

他這一趟過來，主要是爲了調查蘇天在魍魎院所得。

可如今看來，最終也只能空手而歸了。

甚至到了這會，他都無法確定，蘇天到底去沒去過魍魎院。

倘若真的去過，他見沒見過這位龍門第三驚？

若是沒有去過，李正元的話，卻又無法解釋。

按照現如今的況來看，蘇陌比較傾向於蘇天去了魍魎院，甚至見到了這龍門第三驚。

並且兩個人就此有過一番作答。

正是從此人的口中，讓蘇天對這驚龍會有了更多的瞭解。

這才籌謀了最後一場……

可是，這其中的玄虛，仍舊是藏在重重迷霧之後。

至今爲止，他除了能夠到這驚龍會一些影子之外，全然不知道這個組織，到底是怎麼回事。

正嘆息之間，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外。

不用等來人進來，蘇陌就已經知道是誰。

當即一甩袖子，房門立刻打開。

魏紫站在門口，對著房間探頭探腦：

“起了啊？”

“……嗯，想進來就進來，在門口鬼鬼祟祟像什麼樣子。”

蘇陌看鬼頭鬼腦的，有點好笑：“真想讓你同門的師姐妹看看你這副模樣。”

“不安好心眼。”

魏紫白了他一眼，踏步進門，卻又往外瞅了瞅，確定沒人之後，竟然將房門關上。

“……”

蘇陌下意識的了脖子：“你進來就進來，你關門做什麼？”

魏紫回頭看了蘇陌一眼，頓時樂了：

“你張什麼？”

“孤男寡共一室，開著門姑且也就罷了，你還把門關上……瓜田李下，你也不怕人家看到了嚼舌頭跟。”

蘇陌撇了撇。

“我心中坦，自然不懼人言。”

魏紫揚了揚脖子，然後瞇著眼睛看了看蘇陌：“莫不是你心中有鬼？”

“笑話，我心中只能比你更加坦。”

蘇陌這話說得雖然是理直氣壯，不過心底卻有點發虛。

倒不是因爲魏紫……

而是因爲小司徒。

自從霧忘林之後，蘇陌才意識到，魏如寒的話其實是有道理的。

年輕男湊在一起，有些時候有些事，真的是很難說。

他這小包袱裡，小司徒送的那枚令牌，更是沉甸甸的。

這兩日之間，他經歷太多，倒是無暇細思，如今想來，小司徒離去那會，那一聲呼喊，總歸也是讓蘇陌在心頭落下了一個影子。

“不對……”

魏紫上下打量蘇陌：“你不對勁。”

“？”

蘇陌擡了擡眼皮，瞥了魏紫一眼：“你現在還了我肚子裡的蛔蟲了？我對不對勁，你都能看的出來？”

“就是有種覺……你肯定有心事，你有不可告人的。”

魏紫上下打量蘇陌，似乎打算看看這到底是什麼。

蘇陌一時之間倒也真的有點張了。

魏紫什麼時候有這麼厲害的眼力了？

還是說，自己在哪些地方出了破綻？

當即故作從容的擺了擺手：“行了，你一大早……也不對，你大中午的來找我做什麼？”

“哦。”

魏紫當即也就沒有探尋的意思了，從懷中拿出了那枚紫令給了蘇陌。

“這個還給伱，我畢竟是冷月宮的弟子，這東西放在我手裡，就跟燙手山芋一樣。

“也就是你了，竟然讓我一個冷月宮的弟子，領著你們紫門的千餘弟子，連夜奔赴留音城。”

“那有什麼的？你難道還能把這千餘人給賣了不？”

蘇陌隨手將這紫令收了回來，打開小包袱塞進去，發出叮噹聲響。

魏紫撇了撇，總覺得蘇陌這話是在小看他。

不過卻也不免慨……

蘇陌這一趟真正的目的，竟然是爲了對付夜君。

這事放在尋常人的上是想都不敢想，可蘇陌不僅僅想了，而且還這麼幹了。

唯一可惜的是，最後沒能真的將夜君打死。

可縱然如此，僵持多年的正邪雙方，自蘇陌來到天衢城之後，這局勢……就徹底被打破了。

從這一日之後，東荒正邪鋒，局勢逆轉，蘇陌於此之間功不可沒。

不過這話說出來，生怕蘇陌驕傲，索就閉不談，只是說道：

“說起來，你見過小司徒沒有？”

蘇陌忍不住瞥了魏紫一眼，總覺這姑娘大概是練過什麼奇妙的武功。

不然的話，爲何總能哪壺不開提哪壺？

有心想要糊弄過去，但是話到邊之後，卻又化爲了一聲嘆息：

“見過了。”

“……啊？”

魏紫一愣：“真的見過了？他人呢？怎麼沒來？”

“回懸壺亭了。”

“這就走了啊？”

魏紫有些愕然：“他不是說，這一趟出門是爲了尋找自己的機緣，好化解三三六脈之損的嗎？

“難道他這一段時間，又有奇遇？以至於六脈損傷已經好了？”

“這倒沒有……也沒有什麼奇遇。”

蘇陌想了一下，還是把小司徒經歷跟魏紫說了一遍。

只不過省去了小司徒是子的真相。

更是不敢提那小樓一夜風……

魏紫聽完之後，倒是沉不語，歪著頭看了蘇陌兩眼，若有所思。

末了卻是搖了搖頭：“這其中竟然還有這許多波折，既然傷勢制不住，返回懸壺亭倒也應該了。”

“嗯，不說這個，老傅和老胡呢？怎麼沒來見我？”

“應該快了。”

魏紫看了看門外說道：“胡三刀的武功終究是差了點意思，所以點傷。

“不過問題不大……倒是傅寒淵的天霜真氣非同凡響。

“昨夜這一戰中，著實是大放異彩。

“唯一可惜的是，他沒有一門合適的武功，將這天霜真氣淋漓盡致的施展出來，不然的話必然更上一層。”

“嗯。”

蘇陌點了點頭，正要再說，就聽到又有腳步聲到了院子裡外面。

只不過不是兩個人的腳步聲，而是三個人。

蘇陌擡頭之間，一揮袖子，大門再度打開。

果然，來的除了傅寒淵和胡三刀之外，還有一個人。

這人也了傷，上纏了一層又一層的包紮。

半邊臉都給擋住了。

蘇陌一時之間倒是認不出這人是誰。

正愕然的功夫，那人卻過房門，看到了蘇陌。

頓時滿眼都是激之，只是正要往前衝，卻被傅寒淵一把給扣住：

“你老實點，不可在總鏢頭面前造次！”

那人只好點頭：“輕點，輕點，太涼……太涼了。”

蘇陌聽到這聲音，頓時揚眉，對外面喊了一聲：

“行了老傅，把他放開吧，這位是驚鴻影落，飛雪不驚的驚鴻飛雪……徐鹿，徐大俠。”

“蘇總鏢頭！！”

徐鹿一聽到蘇陌這麼說，頓時更加激：

“在下是徐鹿，在下就是徐鹿啊。”

蘇陌看他這模樣，卻是有些無語：

“徐大俠……你，你怎麼會弄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