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引山河一就豬蹄

一行五人，快馬加鞭，出了留音城之後，一路往西。

這一趟，蘇陌得先回紫門。

接上紫門的李鏢頭，以及一干鏢局裡的鏢師趟子手，再跟李正元作別。

其後還要將胡三刀先前山寨之中的一干老也全都給帶上。

這一趟回去，可比來的時候更加人多勢衆。

魏紫將會跟蘇陌他們在紫門前分開，前往冷月宮跟師傅話別。

此後再跟蘇陌他們會合，共返西南。

而這一路上，最高興的莫過於傅寒淵了。

他這個趟子手，總算是有馬可以騎了。

胡三刀倒是念著那疤臉怪客，許是相日久，已經有了了。

一路上詢問了好幾次疤臉怪客的去向，倒是讓蘇陌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了。

只好告訴胡三刀，疤臉怪客的病不藥而癒。

所以，已經自行離去了。

胡三刀將信將疑，也就只能就此作罷。

而一行人在路過青秀山城的時候，就見到一個提劍而來的劍客。

見到此人，蘇陌當即勒馬，翻下來，雙手抱拳：

“柳莊主。”

柳隨風仍舊是那一般模樣，擡眼看向蘇陌的時候，眸子裡仍舊是帶著些許迷茫，似乎是某些事，陷了一些枝杈之中，難以解。

見到蘇陌之後，這才展一笑：

“蘇總鏢頭。”

“……柳莊主，你這是要去幽泉教？”

蘇陌看他方向，自然不難猜出他的去向。

柳隨風當即點頭：“正是要往幽泉教一行。”

蘇陌聞言，不嘆了口氣：“這件事說來，還未曾跟柳莊主賠罪。好端端的天衢論劍，就此化爲一場鬧劇。柳莊主攜一劍意而至，本就是將發未發，正是鼎盛之時。

“天衢論劍沒了，本來尚且還有一個幽泉教主可以讓柳莊主試劍，結果卻被蘇某橫一手……”

“蘇總鏢頭何出此言？”

柳隨風聞言輕輕搖頭：“劍意納心，是否鼎盛便在於一念之間。

“而那幽泉教主的武功，非同凡響，我也未必能夠一戰勝之。

“若是不小心再縱容其逃，柳某更是萬死難恕。

“如今他死於蘇總鏢頭手裡，正是恰如其分。

“至於試劍……柳某正要去做。”

“柳莊主言之有理……”

蘇陌點了點頭：“我看莊主如今的劍法，似乎正於一個頗爲要的關頭之中，此行若有所得，必然再上一階。”

“是啊。”

柳隨風聞言，忽然看向了蘇陌，似乎是想到了某些事。

眸子裡逐漸明亮，但是片刻之後，卻又搖了搖頭。

輕聲說道：“蘇總鏢頭，柳某告辭。”

“柳莊主此行須得經過魑魅林，在下的師叔段鬆便在留音城主事。

“魑魅林中有陣法守護，柳莊主若是不嫌棄的話，可以找段師叔，讓他著人帶你過去，免得多增事端。”

“多謝。”

柳隨風抱了抱拳：“告辭。”

“請。”

又道一聲珍重，蘇陌便看著柳隨風提著手中那把劍，漸行漸遠。

“他上的劍意，已經微不可聞了。”

魏紫的眸子裡有些震驚之：“卻也越發的純粹了，讓人膽戰心驚。”

蘇陌輕輕點頭，忽然一笑：

“或許，有朝一日，他當真能夠將那原本九九八十一式的天虹問心劍，徹底融爲一式。

“倘若當真有這樣一日，這一劍，天下怕是無人能擋。”

“……你也不能？”

魏紫看了蘇陌一眼：“你的那一劍，鋒芒至今讓我心中難安。”

蘇陌聞言微微皺眉，似乎當真在考慮這之中的可能。

最終輕輕搖頭：

“那得打過才能知道。”

比武手，從來都不是上說說。

打出來的纔是道理，否則，全都是紙上談兵。

這一小小的曲並未影響衆人的行程，此後前往天衢城又稍微停了一下。

總有些事得有個代，蘇陌去找了一趟卓東明，魏紫則去找了一趟二宮主。

回來之後，蘇陌倒是無所謂，魏紫卻是臉古怪。

“上次見過二宮主之後，對你破口大罵。

“今日再見，卻又是讚不絕口。

“我這位二師伯，從來眼高於頂，天下間男子皆不其法眼，而在你這個年齡能夠得如此讚頌的，卻是獨一個。”

蘇陌一時無語，只是看魏紫臉上表，又覺得不僅僅只是誇讚自己這麼簡單。

他眉頭輕輕一挑：“婚的又多了一個？”

“蘇總鏢頭，料事如神。”

魏紫也是有些無奈。

蘇陌當即點頭：“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

魏紫白了他一眼，也懶得就此事多做計較。

此後則是一路無話，而在紫門前跟魏紫分開之後，蘇陌再上首山找李正元詢問關於這龍門第三驚的況。

李正元對此果然一無所知。

這線索……目前來說，到這裡就算是暫且斷了。

李正元只是囑咐，蘇陌要保管好那個言盒。

其後，便是要保護好自。

若是遇到了什麼危險，儘可以來紫門求救。

無論是多大的事，紫門都會幫他擋下來。

惜別之際，更是不捨，以至於蘇陌的心頭也怪不是滋味的，只好保證將來多接幾趟來東城的鏢，回頭再到首山上，陪太師傅喝酒閒談。

李正元雖然明知道這話是在安自己，卻也覺得寬不。

自紫門再次出發，一直到接上了胡三刀的原本山寨之中的一干老之後，魏紫這才追了上來。

此後率領衆人輾轉，行程就慢了許多。

好在胡三刀這邊的人，倒是善於大批轉移，經驗富不需要蘇陌過多耗費心神。

而且，令行止，非常聽話。

如此奔波多日，總算是到了即渡口。

只是了即渡口之後，新的問題也隨之而生。

他們這一批人著實是不，零散著走的話，客船商船都有不位置可以容納。

但是整批人一起，就有點捉襟見肘了。

在即渡口停留了幾日，都沒有遇到合適的船隻。

一直到李鏢頭在碼頭上，見到了李中……

“這一次著實是多謝展掌櫃的了。”

甲板上，蘇陌對展掌櫃的千恩萬謝。

展掌櫃的哈哈大笑：“蘇總鏢頭這話就客氣了，若非是有蘇總鏢頭從中斡旋，我先前便得被攔在河面之上。此行能夠順利，全都依賴於此。

“如今蘇總鏢頭有些許的麻煩，而我這邊又正好湊巧，順道的事，蘇總鏢頭就莫要多說了。再說，便是沒有將我當朋友。”

蘇陌聞言也只好點頭。

事也確實是湊巧了，誰能想到來的時候，搭乘這位展掌櫃的船。

回去的時候，竟然又遇到了？

蘇陌琢磨著，也是自己這一路耗費的時間太久，否則的話，想要湊在一起也絕沒有這麼容易。

展掌櫃的倒是對蘇陌這邊更加好奇：

“我這一路行止，沿途拉了不人，最近聽他們都在談論蘇總鏢頭的事。

“聽說蘇總鏢頭在天衢城，一掌打死了一個幽泉教主？

“其後又在留音城，一拳打死了一個永夜谷的大魔頭？

“是不是真有其事？”

“確有此事。”

蘇陌點了點頭，也未曾有所瞞：“不過也是機緣湊巧，倒是讓展掌櫃的見笑了。”

“哪裡話？”

展掌櫃肅然起敬：“這兩個人我可是聽說了，哪一個都是爲禍不小的大魔頭。蘇總鏢頭替天行道，可謂是大快人心。”

這話當面來說，多有些尷尬。

蘇陌應付了兩句之後，又談起了展掌櫃的生意。

說到這個，展掌櫃的當即滿面得。

直言這一趟收穫不小，更是蒐集了不東荒的奇珍佳品，只等著送到南海之上大開利市。

還表示以後打算多來幾趟，到時候再去落霞城要好好拜訪蘇陌之類的。

此後閒談，不免互相吹噓一場。

然後展掌櫃的就以不便多做打擾爲由，暫且告辭。

蘇陌則囑咐，莫要將他的份說出去，船上人多眼雜，免得招惹是非。

展掌櫃的滿口答應，這才告辭離去。

等他走了之後，蘇陌臉上的笑容這才逐漸收斂。

微微皺眉，來了李鏢頭，詳細詢問了兩聲關於是如何遇到李中的事。

李鏢頭還以爲這趟船，又有了差錯。

蘇陌卻擺了擺手：

“只是事過於巧合，難免有些多心，李鏢頭不用在意。”

李鏢頭點了點頭，這才放下心來。

琢磨著兩次找船，都找到了同一家，確實是巧了一點。

不過來的時候乘坐的也是這展掌櫃的船，一路上也沒有什麼風波，唯一的差錯，還是來自於河上的子。

回去的時候，當不至於出現什麼問題纔是。

蘇陌聞言也點了點頭，讓衆人安心。

而此後行船，也確實是沒有遇到什麼波折。

甚至徐鹿這邊都沒有什麼問題……畢竟，他先前路過這裡的時候已經好久了。

縱然是河道上對於他的事特別在意，嚴查了幾天也就逐漸偃旗息鼓了。

此後又沒有什麼變數，自然不至於在他的上，再浪費太多時間。

不過這事到底不能這麼糊弄過去，所以當路過玄龍水寨的時候，蘇陌還專門帶著徐鹿去拜訪了一下，算是徹底了結了這一點誤會。

倒是讓徐鹿再次震驚蘇陌的手眼通天。

江湖上的人往往便是任你名頭的再響，爲了不招惹麻煩，我臉上可以對你恭敬一些，但是心底卻極真的對什麼人特別的拜服。

但是玄龍水寨大寨主對蘇陌的態度，那彷彿恨不能五投地。

更有點蘇陌只要一句話，他就願意肝腦塗地一般。

當解釋清楚之後，玄龍水寨大寨主更是連連對徐鹿道歉，倒是讓徐鹿有些手足無措。

而經過這件事，卻也讓徐鹿開始考慮自己的未來了。

當一個賊，縱然是做到了頭，又怎麼會得到旁人如此敬重？

蘇陌武功高強，如今攜掌斃幽泉教主，拳殺永夜魔君之名，無形之中，已經有了東荒第一高手的名頭。

難的是，如此高明的武功，爲人卻極爲謙和。

雖然是笑裡藏刀……可接下來，卻讓人如沐春風，完全沒有毫不適之。

而他這一路看下來，他不僅僅是對自己如此。

對於自己的手下，乃至於胡三刀所帶領的那羣老弱，也全都笑臉迎人。

毫沒有大高手的架子。

這就極爲難得了。

一時之間，是真的有心想要納頭就拜，投蘇陌麾下。

可是一想到自己過去是當賊的，又不免自慚形穢，心中不好生煩惱。

……

……

對於蘇陌而言，徐鹿這事確實不值一提，不過是一件隨手就可以理的小事而已。

此後行船，也是波瀾不驚。

這一日，蘇陌在船艙悶得久了，又沒有鏢看守之責，索便出來甲板上氣。

看看沿河兩岸風。

結果一出來，就看到魏紫正靠在船舷之上，長髮隨風飄揚。

許是聽到了蘇陌的腳步聲，回頭看去，四目相對之間，魏紫微微一笑：

“你也出來了？”

“出來氣，魏大小姐難得有這樣的雅興。”

蘇陌微微點頭，來到了魏紫的邊。

魏紫輕輕地出了口氣：

“這一趟回去，又得陷落盟的各項事務之中，再也難得輕鬆，趁著天氣不錯，正好領略這風無限。”

說到這裡，瞥了蘇陌一眼：

“是不是早就已經歸心似箭了？”

“確實。”

蘇陌點了點頭：“離家許久，自然是想念的。”

“你那是想家嗎？”

魏紫撇了撇：“你本就是想念楊家姐姐。”

蘇陌聞言一樂，卻也未曾猶豫，只是點了點頭：

“確實想念。”

魏紫聞言呆了呆，心中莫名的泛起了幾分滋味。

可細品之下，卻又空空如也。

偶爾擡頭看向蘇陌，忽然就覺得這人面目可憎，沒來由就有生氣的衝。

好在終究不是尋常的小兒家，張了張，又把給閉上了。

反而陷了自省之中，覺自己這脾氣來的好生古怪。

蘇陌想念楊小云，那不僅合，而且合理。

自己又何必生怒？

細細剖析原委，最終得出了答案。

這大概就是來自於子的不服氣吧？

畢竟這一路上，不管是誰，都想要讓自己嫁給蘇陌。

而自己……也願意聽從爺爺和師傅的吩咐，並不覺得嫁給蘇陌有什麼不好的。

只是兩人之間沒有毫兒之念。

蘇陌對此更是談之變，不能說如避蛇蠍，卻也相差不多了。

不過魏紫也不覺得他這做法有什麼不妥。

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蘇陌如此不放在心上，縱然是個泥人也應該有三分火氣了，更何況自己？

自己就真的比楊家姐姐差嗎？

無論是武功還是容貌，應該都不在之下才對。

如今聽他如此直言不諱，這才生出了幾許恚怒。

想到這裡，魏紫不啞然一笑：

“楊姐姐姐當真命好，將來你們二人琴瑟和鳴，相守百年……你可莫要辜負了。”

“我……”

蘇陌正要說話，卻忽然回頭。

就見到甲板上，一個老頭正躡手躡足走來，正要翻坐下，手裡還攥著一個澤人，頗爲的豬腳。

偶然擡頭跟蘇陌目對上，老頭頓時臊不好意思，咧一笑說道：

“本想借這甲板山河一，就這豬腳。

“沒想到竟然有小兒在這裡談說……

“老夫時時的不捨這一片山河之就此錯失，卻又不忍打擾了你們年男的親親我我。

“這……只好過來，咱們互不打擾，老夫就著景啃豬蹄，你們二人儘管隨意就是。

“放心，老夫絕不看，也不聽！”

說完之後，似乎是爲了彰顯自己絕不聽，也不看的決心，當即調轉形，背對著蘇陌和魏紫。

魏紫一時然，對這老頭怒目而視。

只是下一刻，卻又皺起了眉頭，看向了蘇陌。

這老頭能夠瞞得過魏紫的耳目也就罷了，如何連蘇陌一直到他欺至此方纔有所察覺？

此時看蘇陌表，果然有些古怪。

蘇陌先是看了魏紫一眼，輕輕點頭，這才笑道：

“是晚輩二人，打擾了前輩的雅興纔是。”

魏紫聞言一愣，下意識的看了蘇陌一眼。

心中暗忖……他怎麼不解釋解釋，他們不是在這裡談說，親親我我啊。解釋都不說重點，萬一人家誤會了怎麼辦？

可不知道爲什麼，心中原本的怒氣，竟然莫名的平息了幾分。

而那老者卻沒有回答蘇陌的話，只是看著一片山河水，一邊啃著手中的豬蹄子。

搖頭晃腦的，似乎頗爲。

蘇陌眉頭輕輕一揚，來到了老者的邊，低頭看他。

老者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影，似乎不是很滿意，撇了撇看了蘇陌一眼：

“年輕小夥子，自去談說就是，沒來由的擋著老夫的日頭作甚？老夫許多年都未曾曬過如此舒坦的日頭了。”

蘇陌笑了笑：“前輩倒是好，引一片山就食，其中滋味如何？”

“你也想知道？”

老者想了一下，似乎又頗爲猶豫，最後搖了搖頭，下定了決心：

“你休想騙老夫懷中的那隻燒，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