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卿瑤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日上午了。

    蕭允一直守著，見醒了，立刻吩咐銀朱幾個去弄些好克化的吃食過來。

    王卿瑤國宴上沒吃什麽東西，這會兒早就得前後背，肚子咕咕了。

    蕭允扶坐起來，在背後墊了個大迎枕，關切地問：“好點沒？還暈嗎？”

    王卿瑤睡了一覺已經覺好多了，就是。

    “好像好了一點。”說。

    說話的語速很慢，邊說邊思考怎麽把順的事合理地告訴蕭允。

    反正視眼不能說，打死都不能說。

    沒想到還沒想好理由，蕭允就問了：“你在宴會上是應了什麽距離遙遠的東西嗎？我記得穆錦縣主那次，你也是這樣。”

    王卿瑤，這些小細節，蕭允總是記得。

    這會兒在腦子裏也理的差不多了，點了點頭，示意房間裏伺候的人都出去。

    待隻剩下和蕭允了，這才低了聲音，輕聲道：“順出去的時候你注意到沒？”

    蕭允點點頭。

    “我應到他變了另外一個人。”

    蕭允微微蹙眉，不太明白的意思。

    “什麽變了另外一個人？易容？”

    王卿瑤搖搖頭：“他變了一個老人，他還是他，但是瞬間衰老。他那時候出去得很急，就是怕別人注意到他的異樣。”

    “瞬間衰老？”

    有點匪夷所思，話本子裏都不敢這樣寫。

    蕭允想象了一下，還是無法想象那樣的場景，太詭異了。

    王卿瑤點點頭：“可能你很難理解，我說得詳細一點。我應到他躲到了一山裏，臉上手上的皮忽然變了老人家那種幹瘦枯黃的皮，頭發也變得雪白。”

    有那畫麵了，蕭允驚詫地張大了，這怎麽跟變戲法似的？

    “以前在我的家鄉，我看過一部……嗯話本子，裏麵就記載了類似的故事。有一個武林高手，因為練了個什麽武功，容貌一直保持在十六七歲，外表看起來就是個小姑娘。實際上已經九十幾歲了。這個武功每三十年返老還一次，後麵一天恢複一年功力和容貌。”

    是這個樣子吧？王卿瑤記不大清了，反正大差不差了。

    蕭允眉頭一蹙：“聽起來似乎和順的況差不多，可是武林高手……順似乎隻是一個手無縛之力的小太監……”

    蕭允沉思。

    王卿瑤繼續道：“對了，他返老還時，我無意間應到他的前後背有很多傷痕，當時沒在意，你這麽一說……”眼睛一亮，“那些會不會是順和人比武時或是打架殺人時留下的疤痕？”

    說的含糊，蕭允的注意力都在順上，也沒去細究究竟是怎麽應出順上後傷痕的。33小說網

    “順……會不會不是太監？”看著蕭允，裝作疑且猶豫地問道。

    蕭允眉頭蹙，假太監？這事可大了。

    “你不是能從走路的步子裏看出來嗎？”他問。

    王卿瑤咳了幾聲：“嗬嗬，雖然能，但是我沒注意，要是再讓我看一次，我保證能看出來他是真太監還是假太監。”

    王卿瑤元氣大傷，要休養十天半個月。很顯然，短時間是無法看見順了。

    蕭允循循善：“你回憶一下。”

    王卿瑤便皺著眉假裝想了一會兒：“好像是太監，最起碼有百分之八十。”

    蕭允不知道“百分之八十”是什麽意思，不過猜到是指可能很大的意思。

    他自言自語：“老人，武林高手，假太監……”

    王卿瑤和他對視著，兩人同時眼中一亮。

    “順就是那個下毒的兇手。”蕭允鏗鏘有力地下了結論。

    “祖父、父親都是他殺的，沒有順的祖父，順的父親，從頭到尾都是他一個人！”王卿瑤激得就差拍大了。

    蕭允連連點頭：“對！對！”

    就是這樣。

    貫穿了蕭家三代的兇手，從始至終都是順。

    蕭允的祖父參加宮宴，失足落荷花池溺死。

    蕭允的父親染風寒，在宮裏來人問後病死。

    這一切都有順的影子。

    王卿瑤目兇，抬手在脖子上一橫：“一不做二不休，我們先下手為強。”

    “你忘了順是武林高手嗎？且他在宮，我們在宮外，還不得隨意進宮，本沒有下手的機會。就算有，也未必是他對手。”

    蕭允緩緩道：“讓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順再厲害也隻是一把殺人的刀，把這把刀握在手裏的又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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