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喬菁菁慌忙搖頭。

陸行知皺眉，“世上沒有鬼，你用不著害怕。”

“你怎麼知道沒有？你如何證明？”喬菁菁一臉求知若地看著他。

陸行知：“……”

他一言難盡地看著，“你這麼膽小，從前在杏子村，是怎麼長到這麼大的？”

“自然是被我爹心呵護著長大的，我爹又不會嚇我。”喬菁菁鼓了鼓腮幫道。

陸行知抬手了下眉心，“嗯，我的錯，走吧。”

“去哪？”喬菁菁立即抱住他的手。

“你不是急？”陸行知瞥了一眼。

“對。”喬菁菁可憐地看著他。

陸行知蜷手指，什麼也沒再說，帶著往淨室走去。

走到淨室門口，喬菁菁突然拉住了他的手，神經兮兮地說：“你說鬼會不會突然從恭桶裡冒出來？”

陸行知：“……”

“有可能的是不是？”喬菁菁喃喃自語著，腦海裡卻自腦補出了淨室鬧鬼的事件。

沉默半晌，陸行知忽然道：“你若是不介意，我可以跟你一塊進去，盯著你。”

喬菁菁抬起頭看著他，濃捲翹的睫，呼扇了幾下，最後，慢慢地鬆開了他的手，然後一臉視死如歸的表，進了淨室。

陸行知：“……”

他本應該走開的，但不知為何，想到那人害怕驚懼的模樣，竟下意識地倚靠在牆邊，並沒有離開。

喬菁菁出來時，見他還在，小臉上閃過驚訝。

“好了就去睡吧。”陸行知瞥了一眼，先行走開了。

喬菁菁回過神來，追了上去，殷勤道：“夫君今晚還打地鋪麼？我去給你鋪被褥。”說罷，已利落地開啟了櫃，並從裡面抱出了一床被子，鋪到了床前的地上。

陸行知站定腳步，看著忙活的人，良久沒有說話。

“夫君，床褥鋪好了，那就請寢吧。”喬菁菁拍了拍的被子，一臉討巧地說。

看著這個樣子，陸行知確定是真的怕鬼。

想著，他薄微彎，“為什麼不是夫人睡地上？”

喬菁菁一愣，反應過來，愕然地看著他，“你想讓我將床讓給你？”

陸行知眸底閃過笑意，反問：“不行？”

喬菁菁咬了咬，一言難盡地看著他，“你竟然讓我一個人睡地上？”

陸行知的目在嫣紅的瓣上，頓了頓，挪開視線，聲音有著難以察覺的喑啞，“你讓我睡地上，難道不是因為你害怕？想讓我陪你？”

喬菁菁聞言，有些心虛，目閃爍了片刻，痛下決心道：“其實床讓給你睡也沒什麼要，但是今晚燭火不準熄，且，你要等我睡著了，才能睡。”

陸行知愕然地看著，可見一臉認真的模樣，當下又明白了過來。

說來說去，還是害怕。

他低聲嘆了口氣，在被褥上坐了下來，“好了，去床上睡著吧。”

喬菁菁驚訝地看著他，“那你呢？”

陸行知拍了拍地上的褥子，“我睡這裡。”頓了頓，他補充，“我會等你先睡了再睡，你若是害怕，燭火也可以不熄。”

看著男人好脾氣的模樣，喬菁菁心裡湧起幾分疚。

小聲道：“你若睡地上，那你自便，不用等我睡了再睡，也可以熄燈。”

陸行知有些驚奇地看著，“睡床和睡地上，有何區別？”

喬菁菁頓了頓，指了指黑漆漆的床底道：“睡地上，比睡床上，更可怕。”

陸行知聞言，目朝床底下看去，那裡燭照不到，確實顯得有些森，怪不得不敢睡地上。

他角勾了下。

等他轉回頭的時候，孩兒已經爬到了床上，並裹好了被子。

陸行知：“……”

這丫頭好快的作。

他訝然失笑。

紗帳，已經躺好的喬菁菁，見他朝這邊來，想了想，微撐起子，輕聲道了一句“晚安。”

陸行知單屈著，神微怔。

片刻後，他在被褥上躺了下來，單手枕在腦後。

想到喬菁菁今晚跟平時截然不同的樣子，突然莞爾失笑。

平時看起來，還是冷靜聰慧的，可竟然會怕鬼？

這個認知，令他覺得玩味。

屋裡靜寂無聲。

許久後，才響起孩兒輕細的呼吸聲。

陸行知笑了下，睡得倒是快。

聽著孩兒輕細綿長的呼吸聲，沒多久，他也進了夢鄉。

翌日。

喬菁菁醒來時，陸行知早已不在屋裡了。

拉開帳子一瞧，地上的被褥已經不見了，乾乾淨淨的，陸行知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看著乾淨整潔的地面，趴在枕頭上，突然笑了起來。

陸行知昨晚留下陪了，天亮時，卻悄無聲息地走了。

他這個樣子，怎麼有點像田螺姑娘？任勞任怨的。

青鳶和錦葵進來服侍洗漱時，見笑得一臉開心，還以為是因為昨晚上跟陸行知做了什麼。

兩個丫鬟相視一笑。

“夫人這麼開心，不如晚上再請大人過來，這樣夫人就能早日懷上子嗣了。”青鳶取來，服侍喬菁菁穿上時，見臉上依舊帶著笑意，不由提議道。

“你說什麼？”喬菁菁驚訝地看著。

青鳶笑道：“大人一直忙於公務，甚踏足夫人的院子，昨晚上留宿梅香院，令夫人這麼開心，夫人何不趁熱打鐵，今晚繼續將大人留在梅香院？”

喬菁菁聽到這裡，終於明白過來的意思。

好氣又好笑，卻並沒有解釋什麼。

畢竟和陸行知是夫妻，他留在屋裡，誰都會認為二人是不是做了什麼，若是沒做什麼，大家才會覺得奇怪。

“大人最近好像比較空閒，夫人應該早些為自己打算。”這時，一向不怎麼說話的錦葵，也開口道。

喬菁菁納罕地看著。

錦葵提醒道：“奴婢看得出來，那位郝姑娘，可不是省油的燈，加上老夫人對也蠻好的。”

聞言，喬菁菁挑眉看著，“看你平時悶不吭聲的，沒想到心裡倒是什麼都通。”

錦葵聞言，笑了下，真心道：“夫人既然覺得奴婢說得不錯，便上點心吧。”

喬菁菁一愣，“我怎麼不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