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軒的臉,被打得偏向了一邊,白皙俊的臉上,也印著五鮮明的手指印。
這一刻,他腦海裡有些空白。
婦人歇斯底理的吼聲,他好像都聽不到了,臉上很疼,心裡更疼。
他一直以來都知道母親不喜歡他,母親總是在以為他沒看見的時候,出冷漠怨恨的眼神。
可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明明他跟秦月兒都是的骨。
可以對秦月兒疼寵有加,卻總是對他冷漠以對。
現在更是藉著佛堂被拆,將所有的怒氣、怨氣,發洩了在他上……
秦軒眸一片荒蕪。
秦夫人看著他臉上鮮紅的手指印,心裡有痛快。
可看著他那張臉時,心裡又生出恨意。
霎時,便想將佛堂被拆掉的怒火,全部發洩在他上。
“你這該死的東西,你為什麼不攔著?是不是你攛掇你父親乾的?枉我費盡心力把你養到這麼大,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秦夫人一邊罵,一邊捶打著他的背。
秦軒麻木地看著,既不為自己解釋,也沒有閃躲。
他就這樣站在那裡,眼神陌生地看著這個人,好像覺不到對方加諸在他上的疼痛般。
秦夫人狀如潑婦一般,撕打了一會兒,見他毫不躲避,心裡生出快意。
此時已然理智盡失,看著秦軒那張俊緻的臉,倏然揚起手,朝他的臉上抓去。
這十幾年來,每每看到他的這張臉,便來氣。
要毀掉他的這張臉!
眼看著尖細的指甲,就要摳上他的臉時,後忽然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住手!”
秦夫人心頭一,那隻原本打算抓向秦軒的手,突然一收,改而拍在秦軒的肩膀上。
“你明知佛堂對我的重要,你為何不勸勸你父親?反而還眼睜睜看著佛堂被毀?”
秦軒漠然地看著,好半晌,才解釋了一句,“上午我沒有在府裡,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秦國公此時已走近,沉著臉道:“佛堂是我下令拆的,你遷怒軒兒做什麼?”
秦夫人頓了下,下心頭的恨意,轉過,神悽楚地說:“我不明白國公為何要拆掉佛堂?”
“我為何要拆掉佛堂,派去的下人,沒有告訴你?”秦國公目冰冷地看著。
秦夫人聞言,氣恨得險些咬碎銀牙。
“既是如此,當初國公就不該答應給我修建佛堂。”
“當初會給你修建佛堂,是以為你真的喜歡唸佛,能夠讓你修養,但沒想到,你清修了這麼多年,毫沒有讓你有一顆慈悲之心,既如此,這佛堂留著何用?”秦國公沉聲道。
秦夫人噎住。
“還有,你為何對軒兒下此重手?”秦國公突然指了指秦軒的臉,冷聲喝問道。
秦夫人面變了變,“我、我乍然聽到佛堂被拆,一時氣極,才會……軒兒,娘不是故意要打你的……”說罷,轉過,一臉著急難過地看著秦軒,還出手,想去他的臉。
不過在即將要到時,秦軒避開了。
他目審視地看著。
他不知道,這個自己一向敬重的母親,竟然那麼會做戲。
明明前一刻,一副恨不得他去死的模樣,可這一刻卻又表現得那般悔恨難過。
他闔了闔眸,轉頭看向秦國公,“父親,我沒事。”
秦國公眉頭皺了下,“可是你臉上的傷……”
“一點小傷罷了,不礙事。”秦軒搖頭,眼角餘瞥到秦夫人著急無助的模樣,他頓了頓,又道,“母親也是因為太著急了,才會這樣。”
聞言,秦夫人暗暗鬆了口氣,算是沒有白養這個兔崽子。
秦國公不認同地看著兒子,“雖然是你母親,但做得那麼過分,你不用替遮掩。”
“墨遠,兒也是氣糊塗了,下次不會再這樣了。”這時,觀了一會兒的於老太太,拄著柺杖,走上前道。
秦國公瞥了一眼,“氣糊塗了,就可以隨意打罵兒子?軒兒是人,不是養的小貓小狗!”
於老太太噎了下,趁人不備,悄悄掐了一下兒的手臂。
秦夫人會意過來,突然抬手扶住頭,形一晃,便栽了下去。
“軒兒,快扶住你母親!”於老太太焦急喊道。
其實不用喊,秦軒也會將秦夫人扶住。
縱然這個人有千般不是,那也是生養他的母親。
他不可能冷眼看暈倒在自己面前。
“兒定是氣急攻心,才會暈倒,墨遠,快讓人請大夫啊。”於老太太急聲催促道。
秦國公看著兒子臂彎裡的人,只覺得荒唐,他剛要上前,忽然被跑過來的秦月兒給拉住了。
“父親,娘真的很在意佛堂,乍然聽聞佛堂被毀,當真是急壞了,就是我們在趕回來的路上,我也被娘責罵了好多回。
不是真的要傷害哥哥的,只是太在意佛堂了。
眼下娘已經暈過去了,有什麼事,能不能等娘醒來後再說?”
秦軒瞥了一眼,真是破天荒。
竟然會喊他哥哥?
秦國公作一頓。
秦月兒見他沒再往前,立即走過去,對秦軒道:“哥,我們快些將娘扶回去吧。”
秦軒抿未語,但還是配合,將秦夫人扶回了院子。
經大夫診斷,秦夫人確實是氣急攻心,才會暈倒。
“……這段時間,切記不可讓秦夫人再刺激,秦夫人子本就羸弱,怕是不得折騰。”大夫叮囑道。
“多謝大夫。”於老太太忙道。
大夫搖了搖頭,開了藥方後,便由方嬤嬤送了出去。
於老太太看了眼還站在床前的秦軒,目閃了下,走上前,一臉心疼地說:“軒兒臉上的傷,還疼麼?”
看著老人家一臉關心的模樣,秦軒頓了下,搖搖頭,“不疼了。”
於老太太嘆了口氣,拍著他的手道:“你可別怪你母親,不是有意要傷你的,你可是生的兒子,所謂打在兒,痛在娘心,打了你,心裡也不好過,今日的事,便忘了吧。”
秦軒看了眼床上仍舊昏迷不醒的人,沉默著點了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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