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大人被這話給噎住了,張了張竟不知該說些什麽:“你……你……你慣會胡說八道,本對皇上崇敬至極,又怎麽可能輕視皇上的威信?”
江子兮笑:“我可從未說過大人輕視皇上的威信啊。”
此話一出,嬉笑聲四響起。
“你!”巡大人氣急敗壞,呼吸不暢,但自己被知府錮著,彈不得,掙紮了半響之後,終於是放棄了。
知府微微鬆了口氣,拍了拍醒木,看著江子兮說道:“你繼續說,狀告巡大人的證據是什麽?”
他原本以為江子兮會因為這件事恃而,眼睛會頂到天上去,卻不想江子兮卻再次跪下,畢恭畢敬至極。
他微微一愣,心中對江子兮的好度直線上升,宮裏來的人就是不一樣。
“回大人的話,前些日子巡大人出了一個告示,說是自己府上的金子被了,出了一百兩銀子懸賞小。”話說到此,江子兮頓了頓,抬頭看向巡大人,隻見巡大人麵目猙獰,似乎想要上來撕咬江子兮一口一般。
“你給本住!”巡怒吼道。
知府別了巡大人一眼,卻並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而是疑的問道:“那又如何?莫非這就是你口中的以公謀私?可即便是普通百姓家中失竊府也會盡力追捕的,這懸賞金是失主自己所出,所以這以公謀私又從何說起呢?”
若隻是因為這件事而特意來狀告巡大人,顯然是無法定罪的,甚至此事對巡大人一點損害都沒有,若江子兮隻是為了這件事而來,那待審理完江子兮之後,他這烏紗帽應該也沒了。
想到這裏,他看江子兮的眼神中帶了一怨言之意。
江子兮淡淡一笑:“從理上來說,此事是沒什麽錯,家中失竊,出告示懸賞追捕犯人是理所應當的,可問題是,大家都都巡大人清廉至極,那敢問大人,巡大人家中到底是有多金子,能讓巡大人出一百兩銀子去懸賞追捕盜賊?”
“還是說,在巡大人心中,一百兩銀子是個小數目?即便是被盜了許多金子之後,依然可以拿出一百兩銀子出來懸賞追捕盜賊,可小子不解,巡大人這些銀子從何而來?貪贓枉法,這不是以公謀私又是什麽?”
巡雖是從二品員,但他一個月的俸祿最多不過十兩銀子,除去養府上林林總總百來十口人,那餘下的銀子應該並不多。
可巡大人家中不僅有金子可以被盜,在被盜這話竟還能出得起一百兩銀子懸賞盜賊,可見這為‘清廉’的巡大人家中真是富得流油啊。
此話如同當頭一棒,讓所有人瞬間明白了問題所在,都朝巡大人看去,目中都帶著一些厭惡和
嘲諷之意。
知府也微微有些驚訝,其實朝中許多人都有貪汙賄之人,不過是看多與罷了,這件事大家都心照不宣,所以當初巡大人發出這個告示的時候,他也沒有看出其中有什麽問題。
可當江子兮這樣一提,他突然就明白了過來,這……這不就是說巡大人貪汙賄麽?
如今朝廷嚴打貪汙賄,稍微有一點端倪便會陷其中無法自拔,而巡這事可是頂風作案,徹查之後,他那頂烏紗帽是肯定保不住了,想到此,知府狠狠的鬆了口氣。
看向江子兮的眼神也不再怨氣十足。
而作為被控訴的巡,見江子兮沒有說出江胥的事,暗暗鬆了口氣,毫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比調戲民男還要嚴重。
“巡大人,對於江子兮的控訴,你可還有什麽話要說?”知府厲聲的問道。
巡大人剛剛離險境,還沒有回過神來,所以輕鬆的笑了:“我無話可說,說什麽便是什麽吧。”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這……這也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收刮民脂民膏竟可以如此坦然,他這臉皮是城牆築的麽?
連江子兮都被巡大人這坦誠的模樣給嚇到了。
甚至於都覺得這件事其實就是一件芝麻大小的事,不必如此張揚一樣。
“狗!恬不知恥的狗!”何意狠狠的罵道。
知府顯然沒有想到巡大人竟如此有氣魄,心中微微有些歎,不愧是坐上巡位置的人,這說話做事就是有著旁人不可及的鎮定。
“既然如此,來人啊,將巡大人押下去,簽字畫押。”知府冷冷的說道。
簽字畫押?
聽到這四個字,巡大人才猛的回過神來。
貪汙賄?
什麽況?
“不不不!本沒有!剛剛都是子胡說八道的!本向來清廉,怎麽可能貪汙賄?”巡大人一邊掙紮的推開想要抓他的衙門差事,一邊反駁的說道。
眾人:“……”
剛剛那個淡漠如水的人到底是誰?
知府角一:“巡大人,你可還記得自己剛剛說過什麽?”
巡大人力氣便是再大,也不可能大過天天跟匪徒打道的衙門差事,所以最後掙紮無果,隻能被生生的帶到堂下,押著跪在了江子兮的旁邊。
江子兮默默的往另外一邊移了移位置,免得被巡大人張牙舞爪的作給打到。
“你們做什麽!給本放開!本可是巡,你們這樣做就不怕被本砍腦袋麽?”巡被押著,氣急敗壞的說道。
一旁的衙門差事卻一點都不怕,依舊押著巡。
巡見反抗無果,隻得憤恨的盯著旁邊的江子兮,恨不得上去咬江子兮一
口。
見此,江子兮又默默的往旁邊移了移。
知府狠狠的拍了拍醒木:“你囂什麽?公堂之上,豈是容你囂的?”
“我呸!”巡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本剛剛說了,本沒有貪汙賄!本什麽都沒有做!”
知府冷笑:“你若是沒有貪汙賄,那你府上為何會有那麽多金子被盜?被盜之後你竟還能拿出一百兩銀子懸賞追捕犯人?巡大人,本便是再蠢,也不可能連你做了什麽都看不出來吧。”
巡大人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他總不能說自己是為了找江胥,才刻意編排出的這個謊言吧,那樣的話,他的醜事怕是要被一一揭開,他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可若是不說,就要被判貪汙賄的名頭,依然會敗名裂,這輩子也還是抬不起頭來。
說到底,都是死,隻是看他想怎麽個死法。
他如狼的眼睛狠狠的看了一眼江子兮,這丫頭,本事當真是大,竟把他進了這進退兩難的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