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突然指到的莫非魚麵上微微有些訝異，他眸怔然的看了江子兮和李婉兒一眼，子一頓，一時間不知該上前還是不該上前。

    這個選擇由他來做，是不是過於殘忍了些？

    “不可！”皇上厲聲道，“此事與他無關，既然你是衝著朕來的，那便讓朕來做抉擇！”

    司徒翼勾起角，手指輕輕的晃了晃：“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放棄了，更何況，若是旁人來替你做這個決定，你肯定會更加害怕，我就喜歡看著你擔驚怕的模樣，哈哈哈哈……”

    將選擇權給別人，比自己去做出這個選擇更加令人恐懼。

    果不其然，皇上的臉以眼可見的速度白了下來。

    但莫非魚並沒有，所以司徒翼瞇了瞇眼睛：“你若再不上前五步，那我便重新選人。”

    聽到此話，眾人皆是一怔，而皇上終於回過神來，目森，即便是選旁人做決定那又如何？

    這裏誰不是他的人？

    “你去吧。”皇上命令道。

    莫非魚子微，腦袋一片空白，咬了咬牙，還是上前了五步。

    “來吧，選一個吧。”司徒翼說道。

    選一個？

    他要如何做出選擇？

    他能如何做出選擇？

    莫非魚抬眸看向李婉兒，隻見李婉兒眸中含淚，神哀切的看著他，眸中雖不帶祈求，卻帶著一種刻骨的傷痛，他心中一頓，呼吸略微不暢了起來。

    婉兒……

    還懷著孕啊……

    他曾說過要護一世，而到了今日，他又怎麽可以眼睜睜的看著去死呢？

    可是若選擇了婉兒，那江子兮該怎麽辦？

    他轉頭看向江子兮，他原本以為江子兮會哭，會鬧，至得會驚慌失措，但都沒有，從江子兮的臉上，他看不到任何表，沒有痛苦，沒有害怕，沒有驚慌失措，甚至連求生的，也一點沒有。

    平淡得讓人害怕，空得讓人害怕。

    那種平靜，就像是預知自己從一開始便會是死的那一個一樣。

    他是想救的啊，更是想同一起長相廝守的。

    可……他不能不顧惜李婉兒，不能不顧惜同李婉兒之間的分，更不能不顧惜李婉兒肚子裏的那個孩子。

    怎麽辦……

    淚從他眼中止不住的湧出，哀痛絕，他該怎麽辦？

    “司徒翼。”皇上瞇起眼睛，“若是他做了選擇，你卻不放人怎麽辦？”

    司徒翼不屑的笑了笑：“狗皇帝，你以為人人都同你一樣虛偽？說一套做一套？我司徒翼做事明磊落，行的端做得正！”

    “你！”皇上氣得牙的，卻沒有再說話。

    江子兮：“……”

    這話從一個劫匪口中說出來委實沒什麽信服力。

    但是，按照原文描述，司徒翼確實是他自己口中的那種人。

    怪人驚訝的。

    “莫畫師，你聽朕說。”皇上咬了咬牙，終於下了決定，“救婉兒，救肚子裏的孩子，不論如何，救皇子……”

    說罷，他也不知道為何，心中的揪起一團，疼得厲害。

    莫非魚怔然的睜大了眼睛。

    救孩子？

    是啊，在他一個皇上心中，在乎的，哪裏會是人啊。

    他在乎的，就應該是能繼承大統的皇子！

    可兩個子，何其無辜啊，不過是因為跟皇上有了一牽連，就走到了如今這一步，何其無辜，何其委屈，何其不甘啊……

    他不願，也不甘心這樣做。

    可若他違背聖意救了江子兮，江子兮也一樣活不。

    “救……李婉兒……”莫非魚啞著聲音微的說道，他額頭青筋暴起，眼眸紅腫得厲害，不論是誰都可以看得出來，讓他說出說句話，是極難的。

    此話一出，司徒翼皺起眉頭，眼中微微有些訝異，若他沒有看錯的話，莫非魚喜歡的人，分明應該是江子兮才對。

    可為何他卻救了李婉兒？

    李婉兒終於不了失聲痛哭了起來，而作為即將赴死的江子兮，卻麵無表，淡淡的看了莫非魚一眼，隨即淡淡的看了李婉兒一眼，勉強笑道：“回去吧，沒事了。”

    聽到這話，司徒翼眸子微閃，連皇上都不相信他會放人，可為何如此篤定他會放了李婉兒？

    李婉兒哭得不樣子：“子兮……子兮……我不！不論如何，我也不能放著你不管……”

    江子兮鼻子終於一酸：“我沒事的……你放心，總有一天，你還會再見到我的。”

    這不是安，因為原文說是不會死的，可這話放在李婉兒的耳朵裏，就是安。

    “我不走！”李婉兒嘶吼著，“子兮……子兮……我們一起回去……一起回去……”

    哽咽著，害怕著，但眸子裏還是閃過了一僥幸。

    幸好被選的那個人……是。

    司徒翼倒不管這些，揮了揮手，讓人將李婉兒送到前麵，莫非魚立馬上前幾步，解開了李婉兒手上的繩索，卻沒有再看一眼，而是死死的盯著江子兮，悲痛絕。

    皇上立刻下馬，擁李婉兒懷，心中卻一點都無法釋懷，眼睛不控製的看向江子兮，心中像是撕裂了一般，痛得他難異常。

    救錯人了麽？

    此時此刻，他自己都分不清，他想要救的人，到底是誰。

    莫非魚想上前，想救江子兮，卻再無力氣站起，他哭嚎著終於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能不能……能不能放了？我……我願意替去死……”

    司徒翼冷笑：“你以為你有資格替去死？”

    “子兮……子兮……”莫非魚淒厲的著，因為哭得太厲害，所以渾沒什麽力氣，他跪在地上，無力的看著江子兮，“對不起……對不起……”

    江子兮抿了抿，卻沒有說話。

    司徒翼看了一眼江子兮：“他似乎還是在乎你的呀。”

    江子兮淡笑，眼中滲出一涼意：“在乎的，理應是在乎的。”

    他對好度那麽高，自然應該是在乎的。

    隻是這在乎，比不上李婉兒罷了。

    司徒翼：“你難過嗎？”

    江子兮：“有什麽可難過的，一開始就知道會是這個結局？”

    司徒翼：“你果真是極有自知之明的。”

    江子兮點頭：“應該的，我是宮，是主子，不論是誰，都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司徒翼若有所思的瞇起眼睛：“我倒是覺得不一定。”

    江子兮抬眸：“你刀快嗎？”

    司徒翼抹著刀片，點了點頭：“快，不會你太痛苦的，死的時候還能有佳人相伴，也是一件妙事。”

    有陪著，他倒不大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