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大家閨秀，但心思較樂舞細膩得多，更為和。真要做侍，想必很快便能勝任。

    但是，趙庭卻不敢將張茹留在邊。

    長得太過漂亮，趙庭怕楊淑妃又起納妃的心思。同時，也擔心自己把持不住。

    如張茹這樣的國天香，時時刻刻對男人都有著莫大的。

    他宣來張玨到寢宮，言及張茹乃是金枝玉葉，繼續留在宮中頗為不妥。

    本以為張玨會就此將張茹帶走，可沒想，張玨卻說家離自散，自己還前往雷州，日後領軍打仗難免兇險，帶著張茹極為不便，還請趙庭將張茹繼續留在宮中。而且，這番話說得頗為言辭懇切。

    趙庭恍然回過神來，忽然明白張玨的幾分心思。

    張玨怕莫也是有意讓張茹後宮。

    自從他到海康後，楊淑妃單獨接見過他幾次，這連趙庭都知道。

    張茹的況全部被楊淑妃得清清楚楚的，且告訴趙庭。之前沒有決定納穎兒為妃的時候，楊淑妃沒言及張茹的好。長得，世好，格好，雖然天生啞疾，但又不是封為皇後，無傷大雅。而且，這還可以讓皇室和張玨這位虎將更為親近。

    而張玨，也從來不提要給張茹尋夫家婚配的事。

    他要隻是想給張茹找到安穩的家，在朝廷還是有很多大臣家中可以選擇的，未婚配的青年俊彥並不。

    之前趙庭沒在這事上麵多想，此時他有意讓張茹離宮，張玨卻不願意，他自然就想明白了。

    嫁到那些大臣家裏，怎麽會有嫁宮中為妃好？

    南宋並無世襲罔替的先例，以後那些大臣的後代到底能爬到什麽樣的高度，還很難說。

    可趙庭又沒得法子，不好強行要張玨帶張茹離開，畢竟那樣也太傷張玨的心。

    張茹終究還是繼續留在宮中，了趙庭的侍。

    雖是侍，但寢宮的太監、婢，還有朝中的文臣武將，誰都沒認為會永遠是侍。

    估著，等到惠妃的事徹底過去，皇上便會納為妃。

    甚至有的人已經在想，張茹為侍伺候皇上，是不是已經在為懷龍子龍做準備。

    但誰都沒有想到的是，在這種時候，趙庭卻是突然出宮了。

    他要前往無量觀所在的青雲峰結廬修習劍。

    眼下朝中各部門都已正常運轉起來，沒什麽事需要他這個做皇帝的心，楊淑妃和群臣想攔，也沒有理由攔。而且，青雲峰離海康縣又不遠，真有什麽事，去青雲峰稟報也不遲。

    正月二十，趙庭僅帶著樂無償、君天放還有眾武鼎堂供奉前往青雲峰，追尋劍道。

    數十人剛到青雲峰下功德無量牌坊，已有數十無量觀道士由真人無源子親自領著，在此等候。

    “福生無量壽福！”

    見得趙庭等人到，無源子忙領著人迎上，作揖施禮。

    趙庭一行並無車馬，雙方見禮後，無源子等道士便帶著趙庭一行往山上而去。

    不得在無量觀和無妄子幾位師兄弟寒暄幾句，然後又到後山，數十道士幫襯著結廬。

    無源子為觀中祖師，陪在趙庭旁邊，在側還有個年歲和趙庭相仿的小道士，眉清目秀，頗靈氣。

    在其餘道士和眾武鼎堂供奉忙碌的時候，老道士忽然問道：“皇上真有意在此習劍？”

    眼前，是無邊際的蒼翠竹海，山風拂過，綠波飄搖。

    趙庭意味深長道：“真人擔心朕在此習劍，會影響你們全真的氣運？”

    全真教祖庭在北方，眼下元宋兩朝鋒，他們的態度倒是曖昧得很，兩不相幫，滿滿的超然世外。

    無源子眼神微凝，沉道：“無量觀隻是小觀，福佑雷州區區之地而已，何以能影響全真氣運。”

    趙庭輕輕點頭，聽出來無源子的意思。

    無量觀雖然出自全真，但全真為道門泰鬥，卻未必會在意無量觀這個子孫觀。無源子等人估計也不想高攀，話裏的意思很明顯，全真是全真，他們無量觀雖是全真教係，但也和全真教並無太大關係。

    請趙庭上山祭祀，再有進獻丹藥，都是他們自己的主意。

    他的這種態度，還是讓得趙庭頗為滿意的。

    此時南宋朝廷坐鎮雷州，要是無量觀還不擺清楚立場，說不得他便要拿無量觀開刀。

    這些道教深山中，但在民間的影響可是不小。

    見趙庭不說話，無源子忽地指向旁邊席地而坐發呆的小道士，又道：“皇上，這位乃是掌觀師弟的親傳弟子白玉蟾。他在丹之道極天賦，悟得我觀周天法，以後便由他在此陪著皇上如何？”

    “周天法？”

    趙庭瞧瞧小道士白玉蟾，“周天法是什麽法？”

    始終沒有開口的小道士道：“人為周天，力在運行，即是周天法。”

    趙庭詫異，“那豈不是天下所有的功修行法門都可歸納為周天法？”

    “殊途同歸。”

    小道士用手在地上畫圓，“功之道，無非開百竅，蓄金丹。”

    他說話不急不緩，年歲雖小，卻顯得比無源子還要更為出塵。

    但這落在趙庭這個俗人眼裏，卻怎麽看都怎麽覺得這家夥有點像是在裝、裝。

    這小道士有意思的。

    當即他點頭道：“好，那以後你便留在這裏。”

    他修的乾坤一氣功，和君天放、樂無償的功都不同，這方麵，君天放、樂無償也沒法教導他。

    他們兩都是純正的劍客，隻修各自的功法，在功之道上所知的並不駁雜。

    小道士輕輕點頭，沒什麽波。

    但他畫出的那個圓裏，卻有落葉忽然飄飛起來。

    這手對功登峰造極的運用，直讓趙庭詫異得不行。看來，這個天下並不缺天才。

    無源子達所願，麵泛微笑。等到眾道士幫著結好草廬，便笑瞇瞇帶著眾道士離開，回去無量觀。

    離開前還不忘記說，以後草廬的飯菜齋食，他都會遣弟子送來。

    趙庭也不客氣，直接點頭答應。特意跑到青雲峰來，他也不想再讓宮勞師眾。

    小道士還是坐在原地，瞧著自己畫的圓怔怔出神。

    這樣的人，不是傻子，就是天才。

    趙庭讓人將他從宮帶來的劍法籍搬到草廬裏，占滿小半個房間。走出來，見小道士還在發呆，頗覺有趣，不出聲問道：“你在想什麽？”

    小道士道：“百猶如周天星辰，我在想，那些天外的星星是否和我們居住的世界也是一樣。”

    趙庭還真沒想到白玉蟾在想這個。

    這家夥簡直就是個天生的天文學家啊，修道真是暴殄天了。

    這個年代的人，還都以為天地是方的呢！他居然都能夠想到天外的星星了。

    輕笑出聲，趙庭道：“你都已經說百如星辰了，那些星星自然也和我們這個世界相同。”

    小道士抬頭看著已有數顆星星閃爍的夜空發呆。

    趙庭道：“你又在想什麽？”

    小道士道：“那竅是圓的，這世界，怎麽是方的呢？”

    “別信他們胡咧咧。”

    趙庭沒好氣，“說世界是方的那些人都是瞎扯。”

    說著他從地上撿起幾顆石頭，“這是我們所在的世界，這是太，這是月亮……”

    他依著太、地球、月亮運行的軌跡，雙手著石頭好一通比劃，又扯到晝夜更替，四季接，終是讓得出塵俗的小道士眼中都出迷茫、震驚的神采來。

    這無疑滿足趙庭突如其來的惡趣味，讓他有些得意洋洋起來。

    這小道士表太超然了，他總有種想將他拉下塵埃的衝。

    不過趙庭怕是也想不到，他今日的惡趣味，卻是讓得天圓學說在中國提前普及了。

    無量觀了個發呆的小道士，出了個名譽天下的天文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