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想來,就算東窗事發,他也沒有證據能指認英國公。
而現在就連那唯一的人證也在指認溫涼后自我了斷,。
若陛下徹底蘇醒,事敗,英國公依然可以全而退,而等待他的將是深淵。
魏岳無力跌坐椅上,悔恨加。
他真是利熏心,竟敢與虎謀皮。
見魏岳一臉生無可之,謝昆出一抹猾冷的笑,“魏統領不必如此驚慌,事遠未到最壞的境。
陛下尚未蘇醒,您依舊是林軍大統領,若陛下永久不醒,您的從龍之功,更是無人能及呀……”
魏岳抬頭,迎視著謝昆明的目,只覺的自己被一條劇毒的蛇纏住。
他的家命盡數暴在那顆毒牙之下,沒有回擊之力……
……
建明帝病平穩,對于大部分人來說皆是一個振人心的好消息。
只要建明帝無事,大梁暫時就不起來。
承恩侯不敢掉以輕心,命護城軍、兵馬司、林軍層層護衛在皇帳前,以保護建明帝安危。
沈染奉沈皇后之命,執劍立于帳前。
暗二率領兵馬司守護皇帳,但時間一長難免覺得無聊,便與沈染閑談起來,“沈世子,待明日陛下醒來,這里的事就可告一段落了吧?”
沈染著天際繁星,輕輕應了一聲,“嗯,但愿吧。”
本以為此番來獵場會輕松一些,沒想到這里竟比京中之勢還要兇險。
朝堂一日不穩,走到哪里都躲不過京中的風云。
倏然,幾道破空利箭劃破了靜寂。
沈染和暗二幾乎是同時警覺,立刻拔劍道:“有刺客,護駕!”
箭矢被他們手中的長劍打落,一陣箭雨之后,幾名手矯健的黑人躍皇帳前,試圖沖進帳。
這幾人手詭譎,出手狠辣,他們并不戰,彼此配合默契,稍有機會便往皇帳沖殺。
顯然,他們的目標是建明帝。
可這三支隊伍也不是擺設,幾次沖鋒都沒讓刺客討到半分好。
刺殺講的就是快狠,既已失了先機,便沒有再戰的必要。
刺客首領吹響了哨音,他們的隊形從進攻變了撤退。
刺客首領忽然從懷中掏出幾個球狀,投擲在地上的瞬間,圓球炸裂,散發出刺鼻的煙霧。
眾人不妨,一時被嗆了口鼻,幾名黑刺客立刻趁機逃走。
沈染如何能放他們離開,立刻率領護城軍追擊。
與此同時,圍場忽起火勢,馬廄濃煙滾滾,馬匹嘶鳴不斷。
“不好,是馬廄著火了!”暗二恨得咬牙跺腳。
這些人還真是險,竟然對馬廄下手。
若是馬匹都被燒死,他們回京必然耽擱。
公子說了,此時京中皆被英國公所控,他們若不盡快趕回,唯恐英國公會對顧府出手。
如此想著,暗二立刻召集兵馬司,吩咐道:“速速隨我去馬場救火。”
反正圍場還有承恩侯在,想來不會有事。
可暗二沒想到的是,承恩侯此時也被絆住了手腳。
原是有人在北燕皇子簫拓的飯菜中投毒,意外被圍場的野貓兒打翻,這才幸免于難。
可簫拓簫素卻都心有余悸,嚷著要承恩侯為他們查出兇手,否則他們寢食難安,只能起回北燕,其余幾國也紛紛附和。
承恩侯心里清楚,他們不過是想借機生事,但陛下未醒,他不能放任何一國使臣離開,只能與他們周旋。
因各國使臣的營帳遠離皇帳,是以承恩侯一時還不知有刺客襲擊圍場。
魏岳聽到消息后,立刻出來主持大局,重新分派人手后,將守衛皇帳的人皆換了自己的心腹。
沒有沈染等人阻礙,魏岳一番安排十分順利。
此時皇帳前皆是他的人手,他了一眼繡著金龍的皇帳,眸中充斥著寒,那是野心與貪念織而的,猶如原野中的惡狼盯上了人的獵。
“我去探陛下,你們好生守著。”
魏岳已做了許多年林軍統領,屬下對他的命令自然遵從。
他開簾子走了進去,越靠近帳,湯藥的味道便越是濃烈。
走進帳,建明帝正安詳的睡著,呼吸平穩深沉。
往日他只能抬頭仰的九五之尊,此時就躺在他面前,如一個手無縛之力的孩般,脆弱的不堪一擊。
大梁國君,真龍天子,此時的生死還不是盡數握在他手里。
建明帝的脆弱沖散了魏岳最后一畏懼和猶豫。
當年是陛下提拔他做了林軍統領,他懷陛下知遇之恩,一心只想要報答。
可他做了太多年林軍統領,這名聽著威風,實則不過是侍衛頭子而已,在那些統帥將軍面前,他毫無地位可言。
他多年來兢兢業業,也算還了陛下恩。
他想更上一步,想與承恩侯平王一般變真正的權貴。
可這些陛下不肯給他,既然如此,他只能自己來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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