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醫是看著夜宸寒那張逐漸鶩的面容，便能預料到接下來自己的下場，趕慌忙求饒起來:“宸王殿下，老臣這也算得上一時糊涂，加上對五殿下心有顧忌……”說到這里，察覺出夜宸寒臉變得有些不對，他又急忙轉了話鋒：“是老臣鬼迷心竅做了錯事，請殿下給老臣一個贖罪的機會。老臣……老臣愿意指證五殿下！”

夜宸寒只是輕描淡寫的瞥了他一眼，隨即便將視線調轉在九青上：“直接押送去大理寺。”

“屬下遵命！”

老太醫一聽到自己是這麼個下場，嚇得臉完全煞白起來：“殿下，宸王殿下，請您看在老臣在宮中行醫幾十年的份上，給老臣一條生路吧。”

聞聲，夜宸寒卻只是冷嗤一笑：“庸醫罷了，帶走。”

九青抬手一揮，距離最近的兩名侍衛立即把老太醫從刑架上弄下來，架著往外走去。

老太醫還是有些不愿面對自己這個下場，一邊被拖著往外走，一邊還頻頻回頭看向夜宸寒：“殿下，三殿下，求您給老臣一條生路吧，老臣愿意做牛做馬報答殿下……”

聲音逐漸遠去，夜宸寒卻不為所，只是沉著臉站在原地。

九青抬步走上來，彎抱拳：“主子，五殿下那邊……”

“……”夜宸寒抿不語，眸愈加冷冽。

要不是他恰好請來了玉竹堂的大夫，是不是唐云瑾的況會更加嚴重，他完全不敢去想。

他之前可是花費了大代價，才讓唐云瑾恢復正常的，絕對不能在這麼重要的節骨眼上再生事端。

……

凝雪院。

唐云瑾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口中有著濃烈的藥味，不過苦味不大，慢慢坐起來，覺不到上有毫不適。

杏眸中掠過一微詫，奇怪，之前不是在寫各種方子麼？什麼時候回床上躺著了？

又看了看放在桌前的一塌紙，唐云瑾快速翻下床走上前，一張張的看過去，起初沒覺有什麼異常，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直到……看到了一張被過的紙，折痕雖然被刻意的平，卻還是很明顯，顯然是有人看到過。

唐云瑾張口，想喚小翠進來，但一看外邊的天，已然是深夜，便還是沒人，等明日再說吧，小翠肯定知道些什麼的。

接下來，要繼續寫那些藥方子了。

希能在后日早上之前完，順利到夜宸寒手里。

與此同時，雖然已經是深夜，夜宸寒卻是輾轉難眠，他穿著一輕薄里，坐在靠窗的位置，劍眉仍舊斂著，眉宇之間盡是復雜之。

今日的他，得知了被蒙蔽多年的真相。

白語嫣，并非當年救他之人！而是冒名頂替。

唐云瑾不知當年事的原委，所以不可能這般巧妙的寫出魘的東西，故意給他看。

那如果當年救他的人不是白語嫣，又是誰？

如今又是否存活于世？

魘雖不會在子發作，卻會有一定的副作用。

質不同，副作用況也不盡相同，他無法斷定，當初救他的人，如今又會是怎樣一番境。

這一晚，他失眠了。

翌日。

五王府。

不久之前在夜若云手里吃了虧，眼下宸王府的人一找上門來，夜云舒有了經驗，自然理的更為妥當，從頭到尾都選擇裝糊涂：“勞煩諸位回去告訴三王兄，本王近日染了風寒，不便出府，便不去宸王府見他了，等之后好了，絕對會主登門拜訪！”

九燃抱起拳頭，一臉肅然之：“五殿下，我家主子請您過去，自有要事商議，您若是不去，屬下等人怕是不好差。”

“你們不好差是你們的事，再者，本王說的還不夠清楚麼？不適，不便出府，三王兄是明事理之人，不會為了一點小事，就非要把我抓……”

說道這里，夜云舒忽然又止住了。

榮恒眼底閃過一縷笑：“五殿下方才說，主子是為了一點小事，那看來殿下知道是什麼事。如此便好辦，主子的意思是，您若是不去王府，他便親自來！”

“你覺得本王是這麼好嚇唬的？三王兄平日公務繁忙，最多在宮中與王府之間往返，他能為了一點小事時間來本王府上？除非太從西邊出來了，你們吶，就帶話回去給他，說本王知道錯了，以后也絕不會再犯，讓他不要為了一點小事，傷害了兄弟面。”

九燃繼續道：“敢問五殿下說的是什麼小事？”

“你們來找我，不就是為了那件事嗎？那件事是什麼事你們心里不清楚嗎？還要問我？有些話說明白了，豈不是丟面子？行了都回去吧，等本王風寒好了，會主去找三王兄賠禮道歉的。”

四大暗衛仍舊站在他的面前，不為所。

夜云舒角一挑，忽然笑了起來：“怎麼，你們難不還打算來的？本王可是王爺，你們若真敢這麼做，到時候本王雖然丟人了些，三王兄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他在賭，賭這四大暗衛會顧忌三王兄的面。

如果當著三王兄的面，他或許還不敢這麼有底氣的說這種話。

夜鶯視線從旁三人上掠過，眼神仿佛在暗示什麼。

隨后三人瞬間了然，九青帶頭抱拳：“五殿下，既然這樣，那屬下等人便告退了。”

“不送。”

夜鶯視線回到夜云舒上，殷紅的了下，用意味深長的語氣說道：“但愿五殿下不會后悔。”

“本王有什麼需要后悔的？”他笑著反問，還以為夜鶯是在嚇唬他。

但這些，夜鶯沒說話，與其他三人一同離去。

目送三人走遠，夜云舒的臉瞬間變得冷至極，且充滿了厭惡：“來人！”

“殿下。”

“去把府門給本王封死，今日不管是誰，都不準放進來，本王倒要看看，他夜宸寒就算親自來了，又敢不敢破門而。”

那現的侍衛立即倒吸了口涼氣，心里說實話，其實他覺得三殿下是有一定可能把門給……

但也只是在心里想想，侍衛不敢說，應聲后，立即便去執行了。

時間過得不快不慢，夜云舒坐在后花園里，眼前是兩名姿出眾的舞，左右兩側還有幾名戴著面紗的樂師，他一邊品著酒，一邊欣賞著眼前的“景”。

忽然間，一聲慘從遠傳來。

夜云舒眉梢微凝，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眼，卻是什麼也沒看到，干脆以為是自己幻聽了，注意力繼續回到舞的上。

穿著暴的舞搖曳著纖細的腰肢，顯得很是勾人。

夜云舒桃紅的微揚起，沖著們勾了勾手指頭：“過來。”

兩名舞立即停下舞姿，邁著輕巧的腳步往他邊走。

夜云舒剛要手將兩名舞抱在懷里，一道黑的影子從遠方襲來，砸在他的懷里。

夜云舒也因為這巨大的沖擊力，發出一聲悶哼，待他緩過勁來，低頭一看，眼神瞬間變得冰冷銳利：“找死？壞本王興致！滾下去。”

那黑影是名臉上蒼白的侍衛，如今正好巧不巧的躺在夜云舒懷里，這怎麼能讓他惱怒。

侍衛大概也是害怕極了，顧不得傷痛，急忙從夜云舒的懷里退了出來。

此刻，夜云舒還沉溺在之中，似乎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又對著舞勾了勾手，讓們過來。

但這一次，兩名舞卻沒有像方才那般聽話的走上前去，反而是大驚失的跪在了地上。

夜云舒有些不悅，但沒等他說話，一把銳利的劍已經架在嚨上。

夜云舒結微，眼瞳瞬間一，轉眸看去，瞥見一道玄錦。

“三王兄！”

他驚詫出聲。

架在脖子上的劍更近一分，“聽聞五王弟染了風寒，本王特意過來看看，順便好好關心一番！”

這關心？夜云舒倒吸了口涼氣，脖子直，完全不敢前傾一下，他很怕見，尤其是在脖子這麼致命的位置。

“三王兄，臣弟無礙了，能不能先把劍收一收？咱們有什麼話好好說，要是做錯了什麼事，臣弟現在就認錯。”

“本王得了皇上特令，那名太醫，已經被死！”

“！！”夜云舒心里一，似乎沒想到這位三王兄會事這麼狠！

雖然給唐云瑾的藥里了些小手腳，卻又不危機命，竟為此殺了太醫。

皇上竟還同意了。

夜云舒臉泛白，一時間竟有些說不出話。

夜宸寒聲音逐漸近：“本王的意思，你應該明白，不單單是太醫，像你這般無用之人，只要本王一句話，皇上也能將你扼殺，招惹本王，唯有死！”

“三王兄，臣弟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太醫犯了錯，能和臣弟有什麼牽連？這里邊肯定是有什麼誤會，這劍……啊！”

話還沒說完，夜云舒已經被一腳踹飛了出去。

舞和樂師大驚失，連忙退到安全的距離。

夜宸寒那一腳有三力，以至于夜云舒倒飛出去后，直接噴出一口鮮，服在地上都磨破了一層。

“咳咳……”順著夜云舒的角往外涌。

夜宸寒提劍朝他大步走來：“現在清醒了麼？需要本王再幫你清醒一下？”

“咳咳……咳咳咳……”夜云舒一邊咳嗽，一遍吐，臉龐早就失去了原有的，“三王兄，咱們有話好好說！”

夜宸寒冷嗤：“本王不比夜若云，沒耐心與你周旋，當街行刺那日，本王已經給了你警示，你竟敢收買太醫對不利，本王如今就算是先斬后奏，都可以！”

“三王兄！”夜云舒看出來他是認真的，連忙抬起一只手，那只手掌心被破了皮，現在正往外淌，不過夜云舒不是為了以此來博取同，他想保命，而只靠求饒的話，達不到目的，所以他在夜宸寒，靠近之前急聲說道：“只要三王兄放我一馬，我可以提供一個關鍵信息。”

“本王對你的信息不興趣！”夜宸寒又邁進一大步。

“不，這個消息三王兄絕對會興趣，那個玉竹堂三王兄知道吧，最近這段時間，它在京城名聲大噪，但背后的主子是誰，卻幾乎沒人知道。”

“你知道？”夜宸寒微瞇起眼，半信半疑。

如果夜云舒手中當真掌握這麼一個消息的話，他倒是可以留一條命！

“我知道，這背后的東家是被玉竹堂的人故意傳的神，說是常年在外云游，實則人就在京城，而且與三王兄很是絡！王兄應該會興趣的吧？”

這個消息，對夜宸寒來說，是意外中的意外。

玉竹堂背后的主子，就在他邊？

這怎麼可能？

能建立起來玉竹堂的，絕不是一般人，他將邊的人回想了個遍，也沒找到在心里合適的人。

“說。”夜宸寒抬起利劍對準夜云舒，單單一字，卻著令人不過氣的迫。

“是……唐云瑾！”

“你說什麼？”夜宸寒眼底掀起一鶩。

“我說，玉竹堂背后的主子，是唐云瑾！三王兄應當比我更了解吧？是不是經常會搗鼓一些新奇的東西？經過我的人觀察，那家和玉竹堂有很大關聯的珍珠膏鋪子，也是唐云瑾的！那個丫鬟小月，出過鋪子很多次，要是我推斷的沒錯，大王兄應該也有所懷疑！他知道的，遠比你我多！”

一段話，不但將唐云瑾推到風口浪尖上，還再次加深夜宸寒與夜若云之間的關系，

夜云舒的目的很明顯，他想看鷸蚌相爭，坐漁人之利！

而聽完這些之后，夜宸寒握著劍的手開始微不可尋的輕，如果玉竹堂果真歸唐云瑾所有，那麼之前他投到玉竹堂中的所有錢，現在都歸唐云瑾所有。

這還不算什麼，若夜云舒所言屬實，那唐云瑾的瘋病，也有可能是假的！既然能一手將玉竹堂建立起來，又怎麼可能承力那般弱，僅僅是在典獄房了些懲罰，便發瘋。

如果一切都是唐云瑾事先預謀的……

夜宸寒忽然覺得自己沒辦法繼續往下深思，只是想到這里，已經再度勾起了他對唐云瑾的怒火。

夜云舒繼續煽風點火：“三王兄要是信不過的話可以派人盯著，的丫鬟了傷，肯定是要出府的，會中途換掉馬車或者就干脆不乘坐宸王府的馬車，最終的目的地不是那間鋪子就是玉竹堂，除此之外，便是在書樓與大王兄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