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你是不是該回歸了,”李依諾看向南庚辰低聲問道。
南庚辰趁別人不注意,看了一眼手臂上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嗯,馬上。”
“回去記得好好休息,這幾天你都沒睡好,回表世界去就輕松一些了,”李依諾細心的代道:“咱們在這里還不知道要困多久,回來之前,記得尿干凈點,咱們沒封袋可以用了……”
南庚辰一陣無語,心說這代的也太細了吧,好在沒人聽見。
自打慶懷發規則逃離后,秋狩隊伍、神代家族兩人、七排的士兵,全都待在原地不敢彈了。
他們點起巨大的篝火,所有人湊在一起圍著篝火,誰也不敢單獨行去走夜路,生怕自己被忌之地的黑暗給吞沒。
所有人都被那一系列的異變給嚇的心神不寧,紛紛沉默寡言起來。
就在此時,北方傳來集的腳步聲,紛卻有力。
眾人齊齊看去,赫然發現有集束式手電照來。
那燈的亮度太強,以至于所有人都被刺的不由自主抬手遮擋。
在這危險的忌之地,秋狩隊伍的神經繃得太了,以至于當他們看見異常的時候,有幾個人下意識的想往后跑。
但一扭臉,卻發現已經有士兵悄無聲息的抄到了他們后方,面無表的拉起一條封鎖線。
篝火旁的眾人紛紛站起來,一個一個全都帶著不知所措的表。
來的是數百名聯邦士兵,他們將眾人團團包圍起來,一名中年人緩緩排眾而出。
他甚至沒有搭理李依諾、神代靖丞,而是看向七排士兵:“你們為何會在這里,慶懷呢!”
這支聯邦集團軍本就在附近游弋,進行野外拉練,準備在指定時間接應慶懷。
接到李依諾的求援后,他們第一時間趕來。
畢竟秋狩隊伍全都是財團子弟,這要被荒野人團滅了,還不知道希傳和聯邦日報的那些記者們會鬧出什麼幺蛾子。
可他萬萬沒想到,本應該幾天后才離開腹地踏上歸程的野戰連,竟提前出現在忌之地邊緣!
這說明慶懷的任務出意外了!
王丙戌往前走了一步,想要求這支聯邦部隊先把李依諾給護送出去,不要節外生枝。
結果李依諾攔住了他,因為也想知道慶懷等人在忌之地里面到底經歷了什麼。
或者準確講:慶塵到底是怎麼以一己之力團滅慶懷部隊的。
“慶懷人呢?”中年人見七排士兵五人說話,再次問道。
“幾個小時前,慶懷長發了忌之地的規則,他沒有說什麼,直接朝北方沖去,應該是想在規則殺死他之前逃離這里,”七排長寧順回答。
中年人沒再多說廢話,回頭對副說道:“扇面地毯式向北方搜尋,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此時,中年人到頭皮一陣發麻,他都不知道回到聯邦,該怎麼跟慶懷的母親解釋!
這可是慶氏四房年輕一代的希!
他看向七排長,這件事必須有個答案。
“你剛才說慶懷發規則?”中年人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明明慶懷知道的規則比士兵們更多,怎麼士兵屁事沒有,慶懷卻出事了?
寧順解釋道:“有一個士兵像是被鬼附了似的,突然要殺慶懷長。慶懷長本想用匕首退他,但他卻跟送死一樣自己非要撞上匕首,導致長發了規則。”
說到這里時,在場所有人回憶起那一幕都打了個寒戰。
他們不知道忌ACE-019的作用,所以當他們想起王強那詭異的舉,還有對方臨死前那詭異的笑容時,都覺得‘鬼附’太切了。
中年人環顧著所有人的反應,冷聲說道:“什麼鬼附,分明是有人知道規則,控制或收買了這個士兵!”
“你們為什麼會提前返程,為什麼出現在這里,把你知道的過程全都給我說出來!”中年人說道。
寧順猶豫了一下說道:“長,在這里說,萬一說錯了什麼會發規則……”
中年人冷笑:“不說你現在就得死。”
寧順狠了狠心,回答道:“因為找不到荒野人,慶懷長帶我們抓捕了981生產基地里的一家農戶,將他們帶到這里實驗了忌之地的規則。接著一個年出現了,他利用某個規則,一口氣殺掉了兩個排的士兵,于是慶懷長決定帶領我們先去追殺他。但后來我們幾乎全軍覆沒,只能放棄任務直接撤退。”
寧順怕發規則,便沒有細說過程。
這時,中年人旁,一名被震驚的連級軍皺眉罵道:“你他娘的放什麼屁呢,一個人能追殺你們一百多號人?”
軍,卒。
規則:不能說臟話。
眼瞅著軍面漸漸青黑,顯然又是被不知名毒蟲蟄死的。
中年人看著軍的尸:“早就代過……把這個廢的尸給我拖走!”
七排長寧順哭喪著臉:“長,我們的戰友也是被規則坑死的啊,那年不知不覺間就能讓我們中招!”
“咦,曹巍呢?”中年人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事,知名點姓問道::“為什麼沒見到曹巍?”
寧順道:“后來曹巍長獨自去追殺那年后,就沒再回來,慶懷長說……他肯定是死了。”
中年人凝聲道:“你在說什麼胡話,曹巍是C級高手,而且用基因藥劑強化了,你說他去追殺一個普通人,自己卻死了?!”
中年人太清楚曹巍是什麼人了,因為他如今這野戰營營長的位置,原本就是曹巍的!
那可曾是軍中數得上的人!
他原本還想問問曹巍什麼況,但對方卻已經死了?!
寧順說道:“長,您可以將我們全部隔離審問,如果我說的話有半分謊言,您可以送我們上軍事法庭。”
其實,當聽到這里時,李依諾就很篤定這年就是慶塵了。
邊的南庚辰一直面無表,看起來像是在發呆,心里卻在吐槽:就塵哥那智商,玩死你們也確實不冤枉。
而那些一直還蒙在鼓里的秋狩隊伍、神代家族,卻是第一次聽到真相。
在此之前,慶懷的說法是:他們已經完任務提前返程。
大家雖然存疑,但誰能想到竟是被一個年給追殺回來的。
而且這種數量上的對比也太驚人了,一邊是一整個野戰連,另一邊則是一個年。
這種真相來的太過猛烈了一些!
眾人面面相覷著,誰也沒聽說過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號人!
中年人的眉都快擰在一起:“說過程!”
“他帶我們去了一片詭異的灌木叢,他能順利趟過去,可我們的人趟過去時卻碎骨……”
“我們將他向雷區,但他卻像是開了金屬掃描儀似的,準的避開了所有反步兵詭雷……”
“那年唱了一首歌,將我們殺的只剩一個排……”寧順說道。
“唱了一首歌?殺了你們幾十號人?”中年人愣了一下。
“嗯,”寧順點頭,他說到規則時便惜字如金,生怕發什麼規則。
中年人皺眉,也沒聽說過唱歌能殺人的規則啊:“唱的什麼歌?這個能說嗎?”
寧順趕忙說道:“報告長,這個可以說,不是唱歌本能殺人,而是……”
“那你唱給我聽一遍,”中年人說道。
寧順唱道:“門前大橋下,游過一群鴨……”
有財團子弟突然被逗樂了:“這首歌我也會,快來快來數一數,二四六七八……”
財團子弟,卒。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幾乎全都猜到了規則的真相,他們想說點什麼,卻又不敢說。
李依諾頓時有點牙疼了,這審問有點費人啊!
對中年人說道:“讓其他人都散開吧,我們幾個了解況就行。”
中年人點點頭:“依諾小姐、神代靖丞先生留下,其他人都退開!王副,你也留下!寧順,你繼續說!”
南庚辰準備離開,卻被李依諾拉住了,對中年人說道:“這是我的人,不用離開。”
中年人遲疑了一下:“好。”
寧順說道:“長,那年很詭異,對002號忌之地的規則異常悉,而且對這里的地形也特別悉,就像在自己家一樣。我們嘗試著圍獵他,但他總能找到地形擺。對方在山野之間奔跑時如履平地……”
“荒野人?”中年人問道。
只有荒野人才能在山野之間如履平地,因為他們從小就生活在這樣的環境里。
寧順想了想誠實回答:“長,我們也沒法確定他是不是荒野人,但著……不像是聯邦人。”
彼時,慶塵已經換上了秦同平日狩獵時穿的服,確實不像是聯邦人。
“等等,他上有機械肢嗎?”中年人問道。
“沒有,”寧順回答:“我們七排沒和他打過照面,但如果他有機械肢,遭遇過他的士兵會第一時間匯報的,因為這屬于重要報了。”
這下,中年人覺得對方更加符合荒野人的特征了。
就在此時,李依諾忽然漫不經心說道:“聽他說荒野人,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在進忌之地前我們一直被荒野人追殺,但這群荒野人并不簡單,因為有火塘的人摻雜其中。”
“火塘!?”中年人的氣息滯了一下,聯邦集團軍倒不用懼怕火塘,對方面對正規軍一樣要東躲西藏。
可關鍵是,對方不應該出現在這里啊。
他看向神代織、神代靖丞,后者也點頭確認。
李依諾繼續說道:“火塘在荒野上團滅了神代家族,也把我們進了忌之地,在此之前我就懷疑,他們是有長老帶隊的,不然沒那麼容易團滅神代家族。”
神代靖丞面一黑。
李依諾沒管他:“你們應該也是接到我們的求救信號才來這里,當時我就說了,被荒野人襲擊的事。但很詭異的是,那群火塘的人將我們追進來后,卻突然不追了,莫名消失。我現在懷疑,他們是進了忌之地的腹地!”
中年人愣住了,他知道慶氏大房跟火塘有的聯系……
有些事架不住聯想,一想就會想很多!
影子之爭,大房,火塘,像是荒野土著的年!
中年人覺得自己已經接近了真相!
到這一刻,李依諾就什麼話也不說了。
畢竟做應就講究個點到為止,煽風點火被人看出來了可不太好!
而且,應做到這個份兒上,應該差不多了吧……
此時,中年人疑道:“我記得你們的求救訊息,可火塘那麼多人來了,為何只有一個年出手?”
此時,神代靖丞突然說道:“你知道火塘的割角禮嗎?”
李依諾心暗自一驚,某一刻甚至覺得神代靖丞是的應同伙來著,這一刀補的太及時了。
所謂火塘的割角禮,就是那座雪山里最優秀的年輕人在年時,必須獨自獵殺兇猛牦牛的規矩。
殺掉牦牛后,割去牛的頭顱背回火塘,巨大的牛角則掛在自己家中當做勇氣的象征。
不過那是早幾百年前的規矩了,后來忌之地出現、荒野與聯邦對立之后,割角禮也可以用獵殺其他兇猛野、獵殺聯邦高手來完。
只有完割角禮,才有資格為火塘里真正的勇士,獨自帶領隊伍狩獵。
而那些沒完割角禮的,則只能為這些人的隨從。
所以現在慶懷被截殺,會不會是某個長老的兒子,正在完割角禮?!
不知不覺間,矛頭已經指向了火塘,還有慶氏的部影子之爭。
說不定,還會挑起大房和四房的斗……
中年人沉思良久,他狐疑的用余看了看李依諾、神代靖丞。
財團部都知道李依諾是典型的主戰派,本不可能和神代家族穿一條子。
所以,現在自己這個猜測應該就是真相了吧!
這時,通訊頻道里傳來聲音:“長,找到慶懷的尸了!”
中年人面凝重起來,最后的一希也破滅了。
他對不遠牽著機械獵犬的士兵說道:“把獵犬全都放出去,循著氣味,務必找到兇手!”
……
此時此刻,其實最慨的人,終究還是李依諾。
在場所有人里,是最清楚慶塵實力的。
因為從小就圍在七叔李叔同旁邊,立志也要為一名騎士,所以也最了解騎士的一些基本規則。
為騎士之前,慶塵首先必須是個普通人。
而完第一次生死關的騎士,則應該是F級中的頂流水準。
騎士的晉升之路一直區別于其他傳承。
大多數傳承的晉升方式是平而又穩定的,但每個騎士在完生死關后,都是躍遷式的實力增長。
聽說人類新紀元的早些年還沒有呼吸的時候,騎士就算完八項生死關,也才A級頂流水準。
那時候騎士是勝在人多,勝在有穩定的傳承,只要完八項生死關就一定是A級,所以常常十來個A級打人家一個。
一招呼就全上去干架了。
后來海路斷絕,秦笙創呼吸后,是沒想到騎士的個實力竟如登天般崛起了,李叔同如今連第八項生死關都沒邁過,就已經是當世半神。
也不知道完第八項之后,會是個什麼境界?
可惜了,斷之海依舊是所有人類的生命區,李叔同可能這輩子也無法到最高的那個門檻。
現在,一個剛剛晉升F級頂流的騎士,竟然在忌之地里殺了幾乎一整隊的人,最后還使慶懷發規則,不得不奪路而逃。
這靠的絕不是武力值,而是智慧。
此時此刻,慶懷應該也死了吧。
說實話,李依諾其實有點佩服慶塵了,對方所做的事,自己絕對做不到。
在想,既然七叔暗示他們可以彼此信任,那是不是未來可以跟這位新晉騎士聯手合作一下?
想做的事也有很多。
此時此刻,李依諾忽然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奇妙興,但還必須裝作什麼都不知。
所以,表稍顯奇怪。
不過李依諾卻沒發現邊的寶寶,神比還奇怪……
……
此時此刻,002號忌之地的腹地。
數十名荒野人正圍坐在燃燒的篝火旁,一位梳著辮子的中年人正閉目養神,他的辮子上纏著瑪瑙與綠松石,脖子上則帶著一串指骨項鏈。
那項鏈由人類小拇指的最后一節串,有幾節就代表他曾殺過多聯邦人。
這些荒野人面慘白、上也慘白。
倒不是生病了,而是他們上抹著奇怪的末。
下一刻,有人掏出一只羊皮制的袋子來,遞給了這位中年人:“長老,該補了。”
“嗯,”長老起,他脖頸上的骨節項鏈晃起來,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他從羊皮袋里抓出一把末,涂抹在自己的臉上,上。
一旁的那位隨從說道:“長老,大長老給的風雋花花剩的不多了,咱們在忌之地里也越來越危險,但獵始終沒有出現……要不我們再等一日,就回雪山吧。沒了風雋花花,怕是腹地的野與植會讓我們招架不住。”
這位長老補完上的末后沉思著:“風雋花花收集不易,若是我們無功而返,如何向先祖代?”
“可咱們也不能把命搭在這里,”隨從低聲說道:“我聽大長老說起過呢,002號忌之地詭異的。”
長老嘆息一聲重新坐下,他抬手看了一眼手上電子表的時間與日期、溫度,神變換不定。
若是慶塵看到這位長老那串充滿了蠻荒氣息的骨節,再看到對方手上的電子表,恐怕會覺得莫名違和……
然而這一切對火塘人來說再正常不過:
收集骨節是對力量與先祖的崇敬,也是族地位的象征。
用電子表,那是因為電子表真的很好用啊!
起碼比看影子看太好使……
火塘人因為某些變故,獲得了來自“先祖”的力量,導致他們崇拜圖騰與神明。
但這不代表大家要排斥科技……畢竟先祖又不排斥科技!
開車狩獵確實比徒步狩獵效率更高嘛!
這世界上的一切主義,最終都會變實用主義。
這也是一個玄學與科學各玩各的時代,彼此有分歧,卻又莫名其妙的融合在了一起。
此時,長老看著某個方向慨道:“再等兩天,若是還沒見人影,我們就在風雋花花用完之前離開這里……”
……
遠方,慶塵與李叔同已經順利的離開了忌之地。
他回頭又看了一眼那深邃黑暗的樹林,卻覺得莫名親切。
年輕聲說道:“我還會回來的。”
這一趟荒野跋涉,他見到了太多奇觀,經歷了太多的事。
就仿佛一首瑰麗的曲子,在他的生命里不停織、奏鳴。
也改變著他的命運。
慶塵某一刻覺得,應該從他穿越的那一刻算起,那個屬于他自己的人生,才真正開始。
00:00:00.
倒計時歸零。
回歸!
……
第一卷,夜的第一章:奏鳴。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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