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機摔落在地上,它墜著的黑袋子里有黑的油脂傾瀉出來,漸漸漫過了損壞的無人機。
又是嗤的一聲,被人改造過的無人機冒起白煙與火花來,發出巨大的熱量。
黑的油脂與無人機接的一瞬間,燃燒出刺眼的火。
火勢開始蔓延。
坐在家中的劉有才剛剛翻出一瓶珍藏了多年的茅臺:“不能出去喝酒也沒事,今天值得慶祝,咱們就把這瓶茅臺瓶茅臺給喝了!”
只是,劉有才說完便看到自己老婆的神凝重起來。
他想了想說道:“額,這是別人送的,不是我藏私房錢買的。”
“不是,”王淑芬抬起頭來:“你有沒有聞到一燒焦的味道?”
……
……
“今晚氣象臺發布暴雨紅預警,專家稱這是十年難得一見的秋季暴雨,未來三小時降雨量或將達到50毫米,請各位聽眾做好防雨、避雨措施……”
出租車傳來收音機的聲音,小鷹手換了個頻道,滋啦滋啦的聲音之后,音頻小說的聲音響起:“大金牙問道,胡爺,你剛說的最后一句是什麼意思,是說山谷中修這魚骨廟不好嗎……”
車窗打開的一隙里,有氣從窗外飄了進來。
小鷹坐在車里聽小說聽的津津有味,時不時還環視一圈四周。
這時,他左耳里的耳麥傳來聲音:“小鷹,外面有沒有況?”
“沒有,跳廣場舞的大媽還沒收攤,”小鷹回應道:“不過我說現在的大媽們真啊,聽的歌我都沒聽過呢。”
然而這時通訊頻道里響起路遠的聲音,對方冷冷說道:“打起神來,再過倆小時,外出執行任務的特勤組戰友就抵達城了。到時候有人給你們替班,站好今晚的最后一班崗。”
“收到。”
“收到。”
“收到。”
“收……路隊,我看到劉德柱家樓上的屋子有火,很大,而且有濃煙從窗戶里飄出來了,”葫蘆說道。
路遠平靜說道:“我也看到了,這不是正常的失火況,火燒的太快、太急。”
小鷹說道:“我剛剛聽天氣預報說,今晚有暴雨。”
“這是有人想要把劉德柱給出來,他們知道昆侖已經在這里占據了有利地形,所以想要轉移戰場,或者把整棟樓的住戶都攆出來,制造混,”路遠繼續分析道:“暴雨馬上就來,火勢不會蔓延的特別兇狠,但室的濃煙誰都扛不住,居民樓里很快就會混起來。”
王家雇傭的殺手們不想再拖了。
對方原本準備的很好,想要在后半夜手以火勢來制造混。
但是突如其來的暴雨,打了所有人的計劃,他們必須在暴雨到來之前就手,不然就沒機會了。
“小鷹不用守在門口了,你一個人在那很危險,趕下車和冰糖開始向我們匯合,準備開戰了,”路遠指揮道。
然而就在此時,小鷹忽然過車窗看到外面的黑夜里,一個黑的人影站在不遠,的盯著自己。
對方穿著黑的雨披,面目也都籠罩在雨披的帽檐下。
雙方的氣機像是鎖定了一般,彼此都靜靜的等待著,但誰也不知道對方在等什麼。
通訊頻道里傳來冰糖的聲音:“小鷹,你在哪?快來匯合。”
可車里的小鷹一句話也沒說,汗滴也緩緩從鬢角落下。
遠大樓上的火越來越大,滾滾濃煙從十多個窗口向外翻涌。
忽然。
蒼穹之上的烏云里,水汽遇冷空氣后快速凝結,終于匯聚一滴水,向下飄搖墜落。
那水滴穿過云層,穿過漫長的高空。
終于,啪嗒一聲。
砸在了出租車的引擎蓋上。
空氣里的土腥味快速擴散起來,那滴雨像是捅破了蒼穹,嘩啦啦的雨幕從頭頂落下,天更黑了。
遠,跳廣場舞的大媽們趕忙收起音箱,一個個四散奔逃著。
小鷹看到那名殺手穿著黑雨披緩緩向自己走來,但又停住了。
幾十個大媽用手遮擋著頭頂沖了過來,似乎要冒雨沖進興隆小區。
們從殺手、出租車之間穿過,就像是在兩人之間拉起了一條短暫的帷幕。
咔噠一聲小鷹快速下車,他要防止那殺手挾持百姓做人質!
可就在他打開車門的一瞬間,又不由自主的愣住了。
只見那群大媽跑過去后,雨幕中的殺手依舊站在原地。
彼此間的視線再無遮擋,可那殺手呆呆的站在原地,頭頂還著一張撲克牌,正從那撲克撕裂的顱骨隙中流出。
一條如閃電般的線,從對方的額頭流至下。
殺手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而小鷹則發現,對方上的雨披不知何時被人走了,原本穿著雨披的殺手,此時顯出雨披下的黑夾克來。
那死去的殺手仰面向后倒去,重重的摔在了暴雨傾盆落下后的積水里。
小鷹豁然朝大媽們的背影看去,正好看到人群中有人正快速的將黑雨披套在上,轉眼間便鉆了小區之中。
興隆小區很大,是城最早的商業住宅樓盤之一,總共有六十多棟居民樓。
平日里還沒覺它地形有多麼復雜,現在小鷹卻覺得這里像一座迷宮,轉瞬間便將人給吞沒了。
小鷹關上出租車門,一邊往殺手邊跑去,一邊在通訊頻道里說道:“路隊,有不明人進場。我剛剛在小區門口被一個殺手盯上,結果這人突然混在廣場舞的大媽里面,不僅干掉了那個殺手,還奪了殺手的雨披。”
“他人在哪?”路遠凝重問道。
“他往小區里去了,我覺可能是友軍,”小鷹說道。
他蹲下子查看殺手的傷勢,結果他赫然發現,對方腦門上著的不過就是一張普通的撲克牌。
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
剛剛小鷹離得遠沒看清,還以為是不是什麼特制的兇,可此時瓢潑的雨幕落下,那張撲克被雨水打后塌塌的在了殺手的腦門上。
小鷹驚愕中看向興隆小區的深,對方是怎麼做到的,竟然能把一張紙撲克打進人類最堅的頭骨之中?
他翻開那張浸的撲克,牌面上被雨水染灰的joker正無聲的發笑。
紅的,仿佛要咧到耳。
“路隊,這個進場的人是超凡者,”小鷹說道:“級別未知。”
路遠問道:“死者尸的脾臟上有傷口嗎?”
小鷹翻開殺手的黑夾克:“路隊,沒有傷口。”
路遠有些疑,這可和他們預測的不太一樣。
……
……
燃起大火的居民樓,不止一棟。
短短幾分鐘,三棟居民樓都燃起大火,連暴雨都無法將濃煙驅散。
原本是用來遮風擋雨的混凝土結構,現在卻將大樓里外隔絕,外面是傾盆的暴雨,里面確實火勢迅速的蔓延、悶燒。
樓外磅礴的雨幕將嘈雜的聲音阻隔開來,但樓里的劉德柱一家人卻能聽到樓道里急促的腳步聲。
所有人都在往下面沖。
“爸媽快走,”劉德柱顧不上慶塵的叮囑了,不是他不想聽話,而是有人著他必須離開。
雖然不知道出去后會面對什麼危險,但總比燒死在大樓里強。
“外面雨太大了,等我拿把傘!”王淑芬說道。
“什麼時候了還拿傘,”劉有才拉扯著老婆就往外面沖去,一開門所有人便看到樓道的天花板上有黑霧翻涌著,煙塵與燒灼后的空氣雜質導致大家嗆咳起來。
樓道里呼喊聲、息聲雜著,所有人都在玩命的逃。
他們這老舊的小區只有七層,沒有電梯。
上下也只有一條樓梯作為逃生通道。
劉德柱沖進屋里,復又沖了出來:“巾!快捂住口鼻!”
這時,樓上沖下來一名慌不擇路的中年人,竟在經過劉德柱家時,不小心用肩膀頂到了王淑芬的子。
以至于兩人都翻滾著摔下樓梯。
“媽!”劉德柱急眼了。
他沖下臺階扶起王淑芬,卻見自己母親的腳踝不規則扭曲著,明顯已經骨折。
“柱子你別管我,你先往下跑,讓你爸來扶我,”王淑芬焦急說道。
“我爸可扶不你,”劉德柱說著便將母親背在了上,然后朝著劉有才大喊:“爸你還愣著干什麼,快跑啊!”
這時劉德柱真的有些慶幸自己注過基因藥劑,若不是基因藥劑增強了他的素質,他還真不一定能背母親。
一家三口朝樓下跑去,那名撞到王淑芬的中年人掙扎著起,劉德柱本想踹他一腳,最終還是忍住了。
王淑芬在兒子背上趴著,骨折后傷口先是麻痹,然后才是隨之而來的鉆心疼痛。
但一聲都沒吭,生怕分了兒子的心。
背著母親的劉德柱一邊順著樓梯往下跑,一邊還念叨著:“媽你別害怕啊,咱們是樓上著火,往下跑不會有事的。我現在不是一般人了,背著你一點都不累。”
王淑芬忽然覺得,踝骨也沒那麼疼了。
當一家三口沖出樓道時,這里已經聚集著數百名居民。
這場大火來的太過突然,以至于大部分人都沒來得及拿傘,集的雨滴拍打在所有人上,大家抬頭看著樓頂的黑煙,神無助且茫然。
帶著手機的人急忙撥打119,沒來得及帶手機的人,只能在雨中等待。
此時此刻,劉德柱背著母親向四周打量。
如今的劉德柱也不再那麼無知,他很清楚有人縱火他出來,就是要趁殺他的。
可是,殺手呢?
興隆小區因為太過龐大的關系,所以有四個正門,兩個小門。
就在這大雨滂沱中,六支穿黑雨披的隊伍,正悄無聲息的從六個方向進小區。
他們每隊都有六個人,正以標準的滲戰隊形向小區緩緩走去。
三人突進,兩人側翼,一人殿后。
黑雨披下,所有人的面目都籠罩在帽檐之中,殺手們攏在雨披里的手掌,要麼按在槍柄上,要麼按在刀柄上。
雨水落在他們的膠質雨披上濺起水花,發出噼啪噼啪的聲響。
殺手們腳踩著積水,卻毫沒有被這嘈雜的外部環境干擾。
最西邊的那支小隊里,最前方的領隊之人忽然覺得有些不對,他回頭查看,卻并未發現異樣。
但很快,領隊之人意識到哪里不對了。
他在心里反復確認著后的人數,1、2、3、4、5、6。
沒錯,是六個。
加上他,則是七個。
領隊在帽檐下的瞳孔驟然收,雖然大家都穿著同樣的黑雨披,可他們的隊伍后方……多了一個人!
剎那間,領隊出大外側的匕首返向后沖去,他從戰隊形之中穿過,雨披下的匕首直指最后一人!
雨披帽檐下有雨水滴落,隨著他兇猛轉,竟是甩出一片晶瑩的水花。
殺手們察覺不對時紛紛讓開形,唯有那最后方的人站在原地搖搖墜。
不對!
領隊在黑暗中看清了,那最后方的人已經閉上眼睛死去,對方左腹部脾臟的位置,雨披不知何時已經被人豁開了巨大的口子。
之前,這名死去的殺手一直被人提著跟在隊伍里,直到領隊發現問題,對方才松開了提著這名殺手的手掌。
待到他意識到這點時,側面已經有人抬朝他踹來。
轟然一聲,領隊的側飛出去。
這一腳太重了,本不是普通人類能夠發的力量,領隊覺自己就像是被卡車撞在了上一樣,渾骨骼都即將散架。
他向左側飛著,從天空中落下的雨幕還來不及填補空缺,于是一層又一層的雨水就像是被人撞穿了一個人形的口!
領隊在空中,過那個朝兇手看去,一道雷電從蒼穹之上蜿蜒而過,點亮了一瞬的夜空。
領隊愕然發現,那兇手帽檐下的面孔很年輕。
年輕到讓人難以置信。
正是慶塵。
然而最令領隊接不了的是,那年的注意力已經不在自己上了,仿佛已經判定自己不可能再有戰斗力。
卻見慶塵忽然矮避過了旁襲來的匕首,瞬間便繞到了一人后,他兩指之間夾著的撲克劈雨而行,只輕輕過,殺手的脖頸便有線裂開來。
雨水,水,渾濁在一起落在地上,再也分不清彼此。
誰也不知道這紙質的撲克牌,在那年手里為何會鋒利如刀。
不,比刀還鋒利。
慶塵無聲的單手提著面前被割的殺手尸,緩緩向右側移著。
殺手們無聲打量著,心中默默驚詫。
一百多斤的重量在對方手里,就像提了一桶食用油似的輕松。
三名殺手在夜中相視一眼,這是超凡者!
他們同時將手按向腰間槍柄。
可是,年形藏在尸后面,只出小半張臉來。
三名殺手誰也沒把握在這種況下開槍命中。
黑暗中,慶塵的帽檐不斷垂下水來,但他的氣息卻前所未有的穩定。
四人緩緩移著,每個人都在不斷變幻著重心,彼此之間的氣機牽引著,宛如一即將繃的弦!
慶塵已經到他前那名殺手腰間的手槍。
千鈞一發之際。
天空中再次有雷電閃過。
三名殺手都在驚愕中聽見一聲直達心的詭異呼吸聲。
寒冷的夜雨與秋季中,年帽檐下的黑暗里吐出一口如箭的白氣來。
電照亮中,所有人都看到那帽檐下綻放的火焰紋路!
“不許跑,”慶塵平靜說道。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趴在雨水里艱難想要掙扎起的領隊,忽然聽見有腳步聲踩著積水靠近過來。
他緩緩轉頭過去,正看見自己的同伴已經全部倒在雨中。
而那行兇的年正蹲在自己旁,不知往他手腕上纏著什麼東西。
領隊想要起,可他的骨架酸疼無比。
嘩啦啦的暴雨中,慶塵用槍指著領隊的太問道:“你什麼名字,說了還有機會活,不說就死。”
領隊痛苦至極,冥冥中他預到自己說了名字之后,命運就將到別人手中。
但太上冰冷的槍口卻在提醒他,不說名字就沒有命運了。
“許一城。”
黑夜里,領隊的宛如一支提線木偶似的,以完全違反人常識的姿勢,頂著瓢潑大雨站了起來。
他那早就錯位的骨骼噼啪作響。
……
……
某棟樓里,路遠靜靜佇立在一扇窗前。
通訊頻道里不斷傳來戰況:“01作戰班組已等到東門潛殺手。”
“02作戰班組已等到北門殺手。”
仿佛昆侖早就知道了殺手的行蹤一般,他們的人早早在這些人必經之路上做好了埋伏,只等殺手落網。
路遠在通訊頻道里說道:“目標持有槍械,不要留手,當場擊斃。”
“收到。”
“收到。”
“收到。”
然而就在此時,路遠在通訊頻道里問道:“06,你們西門那邊還沒有等到殺手嗎?”
“路隊,沒有。”
奇怪了,按照報殺手應該會從六個門分別殺進來,可為什麼06那邊沒有遭遇殺手呢?
“去查看一下,他們一定已經進小區了,必須找到他們,”路遠指揮道:“小心安全。”
他皺著眉頭靜靜等待,然而五分鐘之后通訊頻道再次響起:“路隊路隊,西門這邊的殺手已經死了!”
“死了,”路遠豁然抬頭:“死了幾個?你們殺的?”
“死了五個,還有一個人不知所蹤,不是我們殺的,”06那邊匯報著況:“兩人遭割,兩人死于槍擊,一人脾臟破裂。殺手上的槍械了一支,應該是被人拿走了。”
路遠眼睛一亮,那年果然還是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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