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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2章 有人爭功

  「說是在王家村下邊這一段，這麼晚了也不好敲門找人問，先在這邊看看吧。【,無錯章節閱讀】」

  「好。」

  吳俠找到一條通往河邊的小路。

  昨夜下過的雨，所幸最近天氣暖和，一天太曬下來，小路已被烤乾，在月下是淺淺的灰白，其餘地方則是黑的，若有水坑、斷裂之，也是黑的，倒不容易走偏踏錯。

  借著月走到河邊，河水安靜。

  「俠如何捉鬼呢？」

  「這水鬼近日以來猖狂得很，若有人在河邊弄出靜，無論是洗澡還是洗裳，白天還好，若是晚上，它必然來訪。」吳俠說道，「正巧我今天與人了手，出了點汗，還沒洗澡，等下我下去勾引它。若是尋常水裡的妖，我一刀宰了便是，若是鬼魂，嘿嘿，我今日回來，正好問西城的付屠戶借了把屠宰刀，每日屠豬宰羊數十頭，聽說砍鬼比較有用，看能不能行。總之我先試試，不行你再上。」(5,0);

  「俠有備而來。」  查看最新章節，請訪問ṡẗö.ċöṁ

  「那是！」

  宋游借著月瞄著這名子。

  見已經散開了頭髮，拔出了長刀，似是對這水鬼並無多畏懼。

  好像也沒多讓他出手的想法。

  宋游覺得很有意思。

  只是一隻小小水鬼，蠱人都能失敗，抓住人的腳脖子都能被掙，想來也沒有多道行。正如之前所說，完全可以自己來的。即使對方是江湖武人不好應對的鬼魂，以的本事，尋常鬼也難以近，哪怕驅鬼不能，也不至於被鬼所害。而若是尋常妖，只要刀子砍得進去，即使占了河水之便，恐怕也很難抵住手中的刀。

  這二十兩銀子可以自己拿。

  想來是覺得此前桃花山捉鬼、而後雁回山除妖也是這樣，宋游帶不帶都可以，心中算了筆帳，所以這次也上宋游。若是妖，就相當於帶他來走一趟，白送他十兩銀子，若是鬼，就添一重保險。(5,0);

  宋游笑了笑，也不推辭，問道：

  「俠可通水？」

  「小時候沒下河。」

  「聽說捕役來了幾次都沒有收穫，兵用箭也不死它，多半是魂一類的，俠即使帶了屠宰刀，也還須當心才是。」

  「看看再說。」

  吳俠已經跳進了河中。

  月畢竟不比白天，近還能看清人影，等走得遠一點，就看不清了，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一團，倒是的作打破了水面的平靜，月下漣漪陣陣，銀點點。

  「水深嗎？」

  「不算深，到口。」

  「那還好。」

  宋游乾脆在岸邊坐下，靜靜等待。

  三花娘娘又不見了。

  不知過了多久，河中傳來吳俠的聲音，得很低：

  「我覺到它了。」(5,0);

  宋游坐著不，低頭看去。

  水下只見一團氣，不見蹤影。

  不出所料，是水下的鬼。

  「來了！」

  吳俠話音剛落，好似底下有什麼東西拉了一把，人在水中本就站不穩，一下失衡，整個人便倒在河水裡。

  好不容易才重新穩住形。

  隨即刀砍水。

  「嘩啦！」

  水面水花濺。

  刀鋒所至，河水被輕鬆切開，明明覺有什麼東西在抓自己的腳，可刀子砍過去，卻並沒有砍到明顯的東西。

  「是鬼。」

  吳俠說出一聲。

  長刀扔回岸上，從腰間出屠宰刀。

  百屠刀確實有克制邪的作用，本質上是了結了太多生靈，沾了氣煞氣，氣也凝結其中，從而逐漸變得不凡。其中又以殺人的刀最好，若殺的人是得道高人或武林高手，乃至妖鬼怪，那就更好了。(5,0);

  只是這樣的刀不好找。

  殺的人，用也不大。

  屠宰刀殺的不是人，卻以數量取勝，每日屠豬宰羊數十頭，積年累月，也有克制邪的作用，難傷大鬼，殺小鬼倒也容易。

  奈何屠宰刀太短，不到一尺長。

  此時又在水中，那水鬼抓著吳俠的腳脖子往深拖，吳俠一面要穩住形，一面還要用這短刀去傷它，實在不易。

  宋游則不慌不忙，拿起邊竹杖，朝水中拋過去：

  「俠接杖，用杖擊它。」

  吳俠看也沒看，右手持刀劈砍，只將左手往後一，便穩穩的接住了竹杖，隨即持杖往下狠狠一杵。

  「噗！」

  明顯覺捅到了東西。

  吳俠一陣用力。

  據手上傳來的反饋，以多年的江湖爭鬥經驗，覺自己仿佛已將竹杖捅進了那東西裡。(5,0);

  「噗！嘩啦！」

  底下的湖水忽然如同沸騰了一般，劇烈翻滾起來，似乎有一個看不見的東西在掙扎，引起水花四濺，水底咕嚕嚕往上冒泡。

  奇怪，竹杖既沒有刃，又沒有尖，甚至拄了多年，底部已被磨平，怎麼會輕易的就捅進去了呢？

  難道那水鬼是豆腐做的？

  還是捅到它什麼地方了？

  吳俠來不及發揮想像力，覺它要跑，一咬牙便再度用力。

  河水中水花濺得更厲害了，似乎那東西正在拼命掙扎，偶爾還能聽到幾聲刺耳的尖嘯，直到手上一陣輕鬆，覺像是捅穿了一樣。

  「嘭！」

  水中如同炸，又像是巨吐氣，憑空冒出一個很大的泡，向水面浮來。

  水泡炸開，裡頭儘是腥氣。

  吳俠出竹杖，表愣愣的，左右看了一眼，不放心，又在河裡四下捅了幾下，卻已經捅不到東西了，等到水花停息，河中也沒有了靜。(5,0);

  吳俠微皺著眉頭，慢慢往岸上游來，心中覺得那水鬼可能已經死了，卻又有些不敢相信。

  「跑了？」

  「死了。」盤坐岸上的道人小聲說，「俠一神力，區區一隻小鬼，哪經得住俠打殺。」

  「這……」

  吳俠睜大眼睛，舉起手中竹杖：

  「這是你的法？」

  「這是在下離開安清縣時，在走蛟觀取的竹杖，走路用的。」宋游老實答道，「不過後來它跟隨在下許久，漸漸沾了靈氣，雖不適合除妖，拿著打些魂小鬼倒是適合，只是也得看誰用，還得俠才行。」

  「沾了靈氣？」

  吳俠眨著眼睛。

  一普普通通的竹杖，走路用的，就因為用得久了，沾了靈氣，就能夠打鬼，還打得這麼輕鬆？這種事，只在神仙故事裡才聽過。

  早知曉這道人厲害，卻沒想到，竟然厲害到如此地步。(5,0);

  沒等多想，林中一陣靜。

  「誰？」

  吳俠連忙扭頭看過去。

  月下一隻貓兒從林子裡鑽了出來，口中叼著一隻竹鼠，走到他們面前，放下竹鼠，了。

  「吃兔子……」

  「多謝三花娘娘。」

  宋游低頭看了一眼，又接過俠遞來的竹杖，看著這位全了的俠，小聲說道：「俠上都了，不會著涼吧？」

  「天暖了，我好，不礙事。」

  「那現在……」

  「回城是回不去了，不過前面道旁邊有家茅店，今晚可以在那過夜。」吳俠一邊擰著服中的水一邊說。

  「好。」宋遊說道，「這次全靠俠出工出力，在下既沒下水，也沒捉鬼，只借了一支竹杖，上服都還幹著，十兩銀子實在之有愧。」

  「屁嘞，全靠你那竹杖。」(5,0);

  「只為俠添了一點便利。」

  「扯了，走吧……」

  吳俠將服上的水擰乾，帶上長刀，道人則杵著竹杖，不忘提起地上的竹鼠，兩人一貓借著月離開此。

  路上又聊了聊城中老虎的事。

  ……

  次日下午。

  宋游將三花娘娘捉來的竹鼠收拾了吃了，味道很不錯。

  不知是不認識竹鼠，還是不想把這麼大的耗子是耗子，亦或是害怕宋游又不吃捉的耗子，一直說這是兔子。

  尋常的老鼠宋游自然不吃，也沒多吃頭，不過竹鼠不同。竹鼠本形大如兔，既不攜帶細菌，也沒多心理牴，即使在這個年頭，也是某些地區的老百姓常吃的食，就真的是把它當兔子吃。甚至在之前一個朝代，竹鼠還被奉為貴族食，朝廷出了明文規定，只有貴族才能吃竹鼠。

  最主要的是，它的質很鮮。

  「道士。」(5,0);

  「嗯？」

  「我們又沒有錢了嗎？」

  「我還以為三花娘娘吃飯的時候聽不見我們說話呢。」

  「聽得見的。」小又變回了三花貓的模樣，一臉認真，「只是沒有空講話。」

  「還有一些。」

  「多嗎？」

  「倒是不多。」

  財政確實又要見底了。

  雁回山的山怪先贈了十五兩銀子，不過大半都用在了雲春樓那頓飯上。桃花山雖然先去，不過後結賞金，鬼們也贈送了十五兩，但在鶴仙樓聽晚江姑娘彈一次琴的最低消費便剛好是這麼多，剩下也就不多了。

  不過三花娘娘也掙了不。

  不好說是昨天買鏡子陶瓷用的三花娘娘的錢，還是這段時間的房費開銷用的三花娘娘的錢，不過都差不多，總之也用了不。

  「三花娘娘不必心。」宋游對三花貓說，「咱們的錢再用一兩個月還是沒問題的，最遲等到這個月底，捉妖榜的賞金就會下來，十兩銀子，夠我們在長京再用好幾個月了。」(5,0);

  「是哦！」

  三花貓說了一聲，就又繼續玩去了。

  正在這時，一道影從門口進來，隨手將手中長刀往桌上一擱，接著找了張凳子坐下來，長舒一口氣，沒有說話。

  三花貓爪子撥球，卻疑的抬頭看。

  子皺著眉，似是有些不快。

  道人也看出了一點，於是問道：

  「俠這是怎麼了？」

  「沒事。」

  「今日榜可還順利？」

  「不太順利！差點把我氣死！」

  「哦？說來聽聽。」

  道人擺出一副很興趣的樣子。

  「我去榜的時候，遇見另外一個江湖士。當時我在西城門揭的榜，他在東城門揭的榜。昨晚我們去了王家村，我估計他也去了，只是最後那水鬼落到了我們的手上，他有些不甘心，今天我去榜，他也去榜。」吳俠瞇起眼睛，「我說那水鬼是咱們除的，他也說是他除的，我看他那模樣估計是剛來長京，上缺錢，想從咱們手上截個胡。」(5,0);

  說完咧一笑：「嘿，有意思！」

  「這樣啊……」

  宋游也覺得有意思。

  當時去桃花山走了一遭，鬼魂煙消雲散，他就想過可能會出這種問題。

  作的是山山怪還好，提頭領賞便是，若是鬼魂一類的，除非有專門捉鬼裝鬼的，否則一被打死，就魂飛魄散了，很難留下憑證。

  沒有憑證，難免會有爭議。

  世間總有意外和渾人。

  倒是可以請差隨行，這樣便可避免爭議。只是有時帶了差並不方便，而且有些民間高人捉妖除鬼不靠法，而是自己的土方法，一旦被人看見了就有被學了去的風險，他們也不樂意。

  「縣大人更信誰呢？」

  「本是更信我們，我們這都第三回了，不過那人當場表演了一點江湖法，現在不好說縣更信誰，反正是拿不準了。」

  「那怎麼辦呢？」(5,0);

  「沒事！伱不用管！」吳俠擺了擺手，「衙門裡的老爺我們明天再去問話調說，到時我自會理，反正肯定不能被別人搶了去！」

  「不知俠又打算怎麼辦？」

  「那人有些狂，今天從縣衙出來的時候，我說他要是缺錢，我可以讓一兩銀子給他，算是個朋友，結果他嫌，說最要一半。」吳俠說著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下，「嘿，反正明天不管能不能出個結果，那老爺怎麼定，至都得過個好些天才能拿到錢了。那人是江湖士，想要揭榜掙錢自然要出城的，把我惹急了，等他出城，再去找他說說，說不通一刀宰了就是。」

  「……」

  宋游思索了下。

  其實於他而言，這種簡單的捉妖榜，他本是不願與長京的民間先生、江湖人士們爭奪的，可不願去是一回事，如今已經去了，卻有人找上來，想把他們的功勞與賞金都搶了去，這又是另一回事了。

  想了想他才說道：「長京城外，天子腳下，俠武行兇，恐怕也有風險。」(5,0);

  「我有經驗，風險不大！」

  「在下知曉江湖事江湖了的道理，不過江湖手段固然好使，俠也於此道，卻也要看是什麼事。既是驅妖捉鬼之事，又是江湖士，有時或許還是修行玄門中人的辦法好用一些。」

  「你有什麼辦法？」

  「明日去縣衙，我和俠同去，與他說說即可。」

  「你怎麼說？」

  「試試。」

  「……」

  吳俠猶豫了下，才答應下來。

  雖然不想勞他出手，不過若是有個更簡單、更不容易惹來麻煩的辦法，也是好事。

  便看他怎麼做了。

  (本章完)